哈利顿感毛骨悚然,如同这个人掉进了冰窟一般。
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位奥利凡德先生了。他付给奥利凡德先生七个加隆买下魔杖(印象里好像是350元),奥利凡德先生鞠躬把他们送出店门。
傍晚,哈利和海格踏上回对角巷的路时,太阳已快下山了。他们穿过墙,经过已空无一人的破釜酒吧,走上大路。一路上,哈利一言不发,在地铁上他甚至没有留意他们提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包裹。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熟睡的雪枭,这招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他们乘另一部自动扶梯,来到帕丁顿车站,海格拍拍哈利的肩膀,哈利这才猛地意识到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开车前,我们还有时间吃点儿东西。”他给哈利买了一个汉堡,他们就坐在塑料椅上吃起来。哈利一直在东张西望,不管怎么说,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奇怪。
“你没什么吧,哈利?你刚才在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海格说。
哈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讲清楚。他刚刚过了第二个生平最好的生日——第一个自然是他与普鲁托的相聚——可是——他嚼着汉堡,一边寻思该怎么说。
“人人都觉得我很特别,”他终于说,“破釜酒吧的那些人、奇洛教授、奥利凡德先生……可我对魔法一窍不通。他们怎么能期望我成就大事呢?我有名气,可那些让我出名的事,我甚至一点儿也不记得。在伏——对不起——我是说,我父母去世的那天夜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海格隔着桌子探过身来。他那蓬乱的胡须和眉毛下边露出慈祥的微笑。
“别担心,哈利。你很快就会学会的。在霍格沃茨,人人都是从基础开始学的。你会很好的。打起精神来。我知道这对于你很难。你一直孤零零一个人,总是很难过的。不过你在霍格沃茨一定会很愉快,像我——说实话——过去和现在都很愉快。”
海格把哈利送上可以回德思礼家的火车,然后递给他一封信。
“这是你去霍格沃茨的车票。”他说,“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票上都有。德思礼夫妇要是欺负你,就写封信让猫头鹰给我送来,它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我……下次再见了,哈利。”
火车驶出了车站。哈利想目送海格离去,他跪到座位上,鼻子紧贴着车窗,一眨眼工夫,海格就不见了。
要说今天这个生日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回到德思礼家后,发现普鲁托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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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月哈利和德思礼相处得不算愉快,完全被无视,但是总比被一天到晚地针对好很多,他也利用这些时间将普鲁托教他的魔法知识完完整整地复习了一遍。
八月的最后一天,普鲁托依然没有回来,哈利觉得最好还是跟姨父姨妈谈谈明天去国王十字车站的事,于是他下楼来到起居室,姨父姨妈正在看竞猜电视节目。
他清了一下嗓子,好让他们知道他来了——达力尖叫着跑出屋去,如同一只奔跑的肥猪——他更胖了。
“哦——弗农姨父?”弗农姨父哼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哦——我明天得去国王十字车站——去霍格沃茨。”弗农姨父又哼了一声。“请问您用车送我一下行吗?”
“哼。”哈利认为这就是表示可以,“谢谢您。”他刚要回到搂上去,弗农姨父却真的开口说话了:“坐火车去巫师学校未免太可笑了,他们的魔毯全都破光了吗?”
哈利没吭声。
“这所学校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说。”
“我不知道。”哈利说,刚刚才想到这一点。他从衣袋里掏出海格给他的火车票,“我应该坐十一点钟从9又4分之3站台开出的火车。”
他姨父姨妈瞪大了眼睛:“第几站台?”
“9又4分之3站台。”
“别胡说八道了,”弗农姨父摆了摆手,“根本没有9又4分之3站台。”
“我的火车票上就是这么写的。”
“胡说,”弗农姨父气呼呼地说道,“他们好多人都疯了,到处乱咋呼。你会明白的。你等着瞧吧。好了,我们送你去国王十字车站。反正我们明天要去伦敦,要不然我才不去找麻烦呢。”
“您上伦敦做什么?”哈利问,希望保持友好气氛。
“带达力上医院,”弗农姨父咆哮起来,“在他上斯梅廷之前把那条可恶的尾巴割掉。”
“……”哈利的手在后面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肉强行把笑意忍住了。
第二天,哈利早上五点就醒来了。他又兴奋又紧张,再也睡不着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牛仔裤,因为他不愿穿巫师长袍进火车站——绝对会引人注目——他准备上车再换。
他又核对了一遍霍格沃茨开列的购物单,看需要的东西是否都买齐了,再看看海德薇是不是好好地关在笼子里,之后就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等候德思礼夫妇起床。
两小时后,哈利沉重的大箱子终于被抬上了德思礼家的汽车,佩妮姨妈说服达力坐到哈利身边,他们就上路了。
他们十点半钟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弗农姨父把哈利的皮箱放到手椎车上.帮他推进站。哈利正在琢磨弗农姨父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出奇地好,弗农姨父突然面对站台停下来不走了,心怀鬼胎地咧嘴一笑。
“好了,你到了,小子。第9站台——第10站台。你的站台应该是在这两个站台之间吧,可看起来好像还没来得及修建呢,是吧?”
当然,他说得不错。在一个站台上挂着一块大大的9字塑料牌,另一个站台上挂着大大的10字塑料牌,而两者中间什么也没有。
“祝你学期顺利,”弗农姨父说着又咧嘴一笑,显得更没有好心。
“谢谢。”哈利向他咧嘴一笑,成功破坏了弗农姨父的好心情,他疑神疑鬼地看了一眼哈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车站。
哈利左右看了看,因为刚走了一班火车的缘故,此时车站的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而已,他推着车子走到了一根四周无人的柱子旁。
“好久不见……普鲁托?”哈利有些犹豫,虽然他刚才确实看到眼前这个发着淡蓝色光泽的光球以一只猫的模样向他打着招呼,但他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普鲁托。
“照直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检票口走就是了。”光球并没有回应哈利,反倒是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就消散了。
(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检票口?……是指车站入口吗?好吧,既然这样……)
虽然这是一句无厘头的话,但是哈利还是听出那是普鲁托的声音,并成功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检票口,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检票口,接着毫不犹豫地推着车子冲了过去。
等他回过神时,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出现在他眼前,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
哈利回头一看,原来检票口的地方现在竟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上边写着:9又4分之3站台——他成功了。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咪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头几节车厢已经挤满了学生,他们有的从车窗探出身来和家人说话,有的在座位上打闹。
哈利从人群中挤过去,想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一个空隔间(这里指英国客车车厢中设有面对面座位的隔间)。
他先把海德薇放上去,然后连拖带拉地把他的皮箱朝车门口搬。他想把皮箱搬上踏板,可是他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偷偷地才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