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刘墨缓缓地收拾东西,同时也在想着中午的事情。影则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如平常一样,精确如中表般的行动规律。至于天宇则已经如失去了生机一般,机械地做着一个个环节,眼神尽是虚无。还好班上没有多少他的好友,不然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足已在他们的脑海中刻下沉重的一笔。
夕依旧轻快地整理着自己东西,迅捷中不带有一丝急躁……
教室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明明四处充满着危机,各个人都剑拔弩张,可就是这么“安静”在喧哗之中,这边是最宁静。
又是这个阴森的地方,明明心生厌恶,却不得不来,为什么会如此?是自己的意愿还是被迫的,这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你来了,夏杰。”
一个西装革履面容和善的老人坐在房间长桌的尽头的位置上,那具有岁月的沉稳与他应有的俊俏的脸则令这个百岁以上的老家伙仍然风度翩翩。
夏杰走了进去,将一本枯黄色的笔记本放在了长桌的另一头。
老人并没有看那个笔记本,而是直视着夏杰。
“你认为事态将如何发展?”老人以他那充满着威严的语气说着。这种语气配上他那宛如雄狮般的眼神足已压迫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
可是夏杰却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非常平静地说道:“也许会发生裂痕或者分歧吧。”
老人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对他的答案进行评价,而是手伸开对着那个笔记本五指展开,随后那本笔记本便直接飞入他的手中,目光在本子上的文字中不停地跳跃,不一会便停顿下来,他眯起眼睛,仿佛是为了掩盖住原有的那份狡黠。
“你看,这里有一段文字是‘他由正经变为了胡说八道,以示众人笑话,对方则气愤不已’这一句话,你能领悟出什么?”夏杰面对老人的问题,摊了摊手说:“他只是有些小聪明,想气一气对方而已。”
这里老人却摇了摇头,说:“这不过是冰山一角,那时无论如何都会使局面僵住或有流言对己不利,而他却拉一另外一个人进来,令对方混乱,再将不好的影响给予他人,自己又可以全身而退。这可不是小聪明啊!”老人站起身,走到了书架旁,叹道:“如他所说,这都是演出来的,也仅仅是演就可以挽回大局的谋略。”
听了老人的话,夏杰似有一丝惊恐,可只是一瞬间。“那他的行为都是演出来的?”
“嗯,有悟性。但不要就因此而懈怠了,记录这种假东西,不代表着无用,在他演的过程中,我们只需找到他的弱点与缺陷,然后逼迫他,使他演不下去。”
“受教了。”夏杰双手抱拳,正准备告辞,但是被老人叫住了。
“这个给你,你把这个交给他,我现在还真想见见此刻的他还有和‘前迹’。”夏杰接过信封,微微低着头,离开了。
老人摸了摸自己衣袖下常年藏着的刀,低声地说:“无时无刻不相伴,皆人皆事全安在。”
影坐在沙发上看着夕,夕则一直低着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这已经持续快四十分钟了。
“到底怎么了?”影已经受不了这种情况了,“要哭就哭,别憋着了,我看着都难受。”
可是夕还是低着头目无焦点地看着地板。
“我没有想哭,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夕静静地说道。
“什么事?应该是天宇或者说是风吟的吧,不然怎么可能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天宇和风吟的习惯与自然反应几乎一致,可是性格却相差甚远。”
影一听是关于正事的,神情立马就严肃了起来。“怎么了?你从那次天宇的‘演戏’中发现了什么?”
“总感觉他有一种看着剧本的观众上太演出一般,虽然有些表演僵硬但是却又具有神韵。”
影用手摸着下巴,念叨着:“恐怕是他强行地想起了一些东西,但是强制性的记忆却造成了失衡。”
“这倒是一件好事,无论如何他都离终点进了一步。”
“我想把他带回赤月时空。”影突然说道。
听了影的话,夕里面就把头抬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影,说:“为什么?你不是退出了吗,为什么还要带他回去?”
“一日为主,终身奉主。哪怕会受到整个时空的通缉,只要能帮助他回想起过去,那就够了。”影陶醉在自己的这句话中,仿佛说出了什么神圣的真理一般。可是对于影的这种表情夕却是以笑面对。
“你难道忘记了‘传喻’了吗?”这句话一出,影顿时就回归到了现实,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种颓丧之中。
为了完成作为属下的职责,而去违背主最后的命令,这是对主的大不敬。
影起身,说:“好吧,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还是在日常方面好好的提醒他一下吧。话说你今天晚餐想吃什么?”突然话锋一转,由正经事转换成了日常。
“你这说变就变的性格难道是和风吟呆久了,都学上了?”夕的眼中也渐渐的泛起了光泽。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影立马以长辈的语气说着。
“好吧,你这个活了万年的老妖精。”夕不满地撅起嘴抱怨道。
“风吟那个家伙活的时间比万物起源还长,我是老妖精,他不就是超级老老老老老妖精了。”影对自己的称谓稍稍地吐槽了一下。
“哼~”夕把脸转过去,不理影。
一切都开始偏移了,但是什么时候才回脱轨呢?
“报告。”天宇在教务处人员的带领下到达了那封所谓“邀请函”的邀请地点的地方。
至于那声报道声只是天宇为了探查一下这栋古风建筑里面有没有人而已。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这原本安宁的地方有些突兀了。
天宇走了进去,一看这里的建筑风格和摆件内容,很容易得出这里的主人十分喜爱安静,因为连木地板都做过一定的处理,若不是故意的去踩踏,哪怕是用硬底的靴子都走不出噪音,完完全全是一种非常柔和的木音。
对于天宇这个打破他安静的家伙,这里的主人却没有一丝怒意。
”这究竟是要干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所学院里面还有教务处主任,感觉这次会就那么简单地让我全身而退吧。“天宇如此地想到。
”上来吧别愣着了。“老人以和蔼的语气说道,似乎是他说的话给人的感觉太过轻飘飘的且虚无了,这句话仅仅在天宇的脑海中持续了一瞬就消失了。
天宇通过那弯弯曲曲的旋转楼梯走上了第二层。第二层的建筑风格就与第一层截然不同了。虽说仍然是以木为主体但是这里的各种木制家具都散发这浓厚了香味,显得颇为淡雅,同时也很符合一个老人那暮年的气息,平静无波。也就是这样的环境令天宇刚刚那想立马离开这里的想法烟消云散了。
接着天宇看向了一个沙发上的一个老人,或许说只是一个显得有些沉稳的青年,似乎也不是,只是他满头白发,却没有任何沧桑感,反而给人一种很阳光很精神的感觉,他那白色的西装也令他的那种独特的个人魅力进一步提升了。
”明明都半只脚踏进坟墓的人,还穿得这么精神,好好地去养养老不好吗?“不过对于炙刘龙的穿着打扮却只是换来了天宇的一句吐槽。
”请坐。“炙刘龙微笑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对着他对面的座位,示意天宇坐下。此刻炙刘龙的形象用温文尔雅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
天宇见状也只好默默地坐下来,双手放在膝上,显得异常拘谨。
见到了天宇那拘谨的样子,炙刘龙只是笑了笑,然后说了句:“先和杯茶放松一下吧。”天宇接着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支茶杯。从一开始天宇就没有发现他自己面前有一支茶杯,但是在炙刘龙说完那句话后它却出现了,虽然不知是天宇没发现还是突然出现的,天宇现在能做的只有乖乖地把茶杯拿起,右手拿着杯耳,左手拖着杯子下的底盘,缓缓地品着杯子中的红茶,虽然天宇现在很紧张但是他那优雅而标准的饮茶动作却不受一丝影响。
可是对于天宇这种对茶的极度尊重却换来的不是炙刘龙欣赏的目光,相对于的是宛如审视罪人般,而且那个罪人还是玷污了他最珍贵最想保护的东西,眼中暗藏着滔天的怒火。虽然炙刘龙这种目光掩藏的极度的好,但是在天宇面前还是没什么用的,因为天宇几乎不与他人对事,所以他能在最短时间内通过眼神读懂别人的内心想法与情绪,所以这种掩藏在眼中的情感在天宇看来,只需要瞟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过虽然知道炙刘龙的情绪不对,天宇也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因为只要对方没有撕破脸皮,那么自己就绝对不会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嗯,刀的位置很合手,能第一时间抽出来。那么如果将他的咽喉切开,现在的他还能复原吗?可能不会了吧。”炙刘龙握紧了衣袖下藏着的刀,身上散发着杀气,虽然他在过去漫长的征途中已经学会了如何隐藏杀气,可无论是多么熟练还是做不到完全抹去,不过他已经可以做到近乎于抹去了,可是再淡的杀气天宇也感知到了,这是天宇天生的特性,可是就算知道了天宇也已经走不了了,手中只有那茶杯与底盘,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老东西怎么回事,突然间就散发出了杀气,而且还是隐藏过的,这家伙难道和我有什么仇吗?不会我要命丧于此了吧。”天宇仍然就显得非常的悠闲,甚至比刚刚都轻松了,越是在绝境中天宇就越发显得冷静与悠闲。
“好了,下去陪我的老朋友们吧,他会喜欢你带去的一个人的剑道的。”炙刘龙握紧了刀,正准备冲过去砍下天宇的头颅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嗯?汝欲负吾王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炙刘龙的耳中,这个声音只有炙刘龙才听得见。
”是你!哪怕你现在已经恢复了绝对没有机会了。“炙刘龙怒吼道,随后一刀苍白色的刀光一闪,刀刃上泛起了血红色的气浪,不过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鲜血掺杂进去。炙刘龙将刀刃一点一点地划开那个坐在天宇原来位置的人的脖子,随着刀刃的一步步的深入,炙刘龙这一生的任务也即将要结束了,刀刃每往下前进一分,炙刘龙的心就放松一分。直到......
”炙刘龙啊,你也许是一个好的领导者,但是你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剑士,刀客。“刀刃即将碰到他的脖子的时候已经彻底被他周围的气给阻挡住了,无法再前进一丝一毫。同时炙刘龙的表面也渐渐地出现了冰霜与小冰晶。
刀与人都动不了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坐在天宇位置上的人,他将他那俊秀而妖艳的脸凑到炙刘龙的面前,非常轻声地说:”怎么了?见到我很惊讶吗?见到我不就是你的意图吗?不过你真正的意图却是斩下我的首级,哎~如果有机会的话就让你斩一次吧,反正我也死不了。不过现在不行啊,再稍稍地忍耐一下,我-的-玩-偶。“
”请问怎么了吗?“一个声音将炙刘龙从那种全身被冻结的状态下脱离出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坐在沙发上,至于对面不是那个恐怖的家伙了,而是那个本本份份的普通学生天宇。
”没什么,我送你走吧“
”不用了。“天宇连忙推脱道,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语气所惊到,而且这只是让自己喝杯茶就走是个什么鬼。
”那我就送你到楼下吧。“炙刘龙虽然再和天宇对话,但是实际上他仍然沉浸于刚刚的幻境中。
对于炙刘龙第二次的请求天宇并没有拒绝。
随着他们的下楼,打开那扇古雅的大门。
”天宇,你果然在这里,是在和......“影站在门口,原本想说出的话也立马收了回去,影已一种极度恐怖的眼神看着天宇身旁的炙刘龙。
看到影的炙刘龙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接着就被影以一种想杀了他的眼神所盯着。
”啊,天宇你同学动来接你了,我就不送了,先回去了。“炙刘龙马上说出了退身的话。
“嗯,主任我们......”还没等天宇说完,影就说:“你先走吧,承蒙你对天宇的照顾了,我们走。”影在“照顾”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显得话中有话,但是只有他自己和炙刘龙才懂是什么意思。
看着天宇与影的走远,炙刘龙没有品味影最后一句话的挑衅,而是回想起那个幻境,那个给他带来噩梦与希望的男人所在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