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机械齿轮传动的‘咔咔’声。衔接南北长城的吊桥又一次的缓缓升起,转动的把手也被一刀砍断。这是石泉战士不给自己和敌人留后路,打算背水一战了。
燃烧的火墙带去了无数人的生命也点燃了幸存者的怒火。
一百余名石泉战士将要用生命作为警示提醒来犯之敌,什么才是塔拉人的血性!
当王卫铜举刀挥向曾厽的时候。被对方手里的铁棒直接格挡住了。这铁棒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上面还有细小的孔洞,像是手艺拙劣的铁匠学徒做出来的东西。但却坚硬无比。当弯刀和铁棒碰撞的时候摩擦出了一排火花,弯刀的刀刃已经明显出现了豁口,而对方的铁棒仍旧完好无损。
挡住攻击的曾厽把铁棒在手中一转横扫向王卫铜的面门。
王卫铜急忙一个俯身躲过了攻击然后用左手的锯齿利刃刺向对方腹部,又被曾厽巧妙的躲开了。
这个时候周围的兽穴人才刚刚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抽刀直取要害。
在象背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武技再怎么出众,也很难抵抗四面八方的合围。
战至白热化,王卫铜杀死了对方两人,自己的身上也挨了几处刀伤。曾厽更是一棍敲碎了他的弯刀。现在,他左手断臂上镶嵌的锯齿利刃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刚刚冲下来时的那股气势了。尤其是身上被砍了几刀之后,他的神态已经慢慢变成了惶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怕死的人吗?那答案是肯定的。有很多人都不畏惧死亡。但是,真正能够活到最后的一定是畏惧死亡的,因为只有内心产生了对死的恐惧,他才能爆发出对生的渴望,这种渴望就是勇气!
王卫铜看着逐渐逼近的兽穴人缓缓后退,直至退无可退。他现在头脑已经恢复了清醒,在思考要怎样突破这种困局。
一名兽穴人试探性的挥了一刀,被他抓住胳膊身子一扭从八米高的象背上扔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把身体再转过来,只觉得后背受到了铁棒的重击,一口鲜血从鼻腔喷溅而出。整个人也随即重心不稳从象背上跌落了下去。
王卫铜在空中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就是残存的十几名石泉战士背靠着吊桥挤成了一坨疙瘩,骨头蛮子和兽穴人在周围把他们团团围住。
北长城,完了。
等所有侵略者都上了长城,曾厽是最后一个踩着象鼻子上去的。
此时的战况已经到了尾声,城墙上的火势没有之前那么大了。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尸体的肉香味。可把一起跟来的骨头蛮子给馋坏了。
有些骨头蛮子已经控制不住直接用刀割下一块肉来大嚼特嚼。就算是和他们已经相处了几天的曾厽也同样看不惯这种作风,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厌恶。
他拨开人群走进里面,看着正对面十几个缩成一团惊疑着看着自己的石泉战士朗声说道:
“我真不是带着杀戮来的。我们只是想通过长城去饮用水源。但是,你们的掌权者拒绝了我。此刻他的尸体就躺在长城之下,希望他的死能够使你们警醒。”
十几名石泉战士里有个年长的战士大声说道:
“你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你的来意!和野蛮人为伍更是暴露了你们族群的品格!”
这名老战士的儿子刚刚死在了敌人刀下,头和胳膊被无情砍落,凄惨无比。这时候的他怎么可能会向对方屈服。
等他的话说完,一支羽箭射穿了他的脖子。老战士痛苦的捂着脖子跪在地上。拼命的张着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最终还是睁大着眼睛活活憋死。
“你们只要把吊桥放下来,我就不杀你们。允许你们回自己的本族。”
曾厽继续说道。
剩余的石泉战士开始面面相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曾厽很满意这样的表情,他继续说道:
“想想族内的妻子和孩子,想想上了年纪的父母。他们都在等着你们平安回去。”
这句话一下戳中了他们的痛处。他们的家人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集体迁回了部落。经此一别可能就是永恒。
“你们又怎么能够保证跨过了长城不会去侵略我们的部落呢,毕竟你们的巨兽是如此恐怖。”
一个胆大的石泉战士大声说道。
“你们别无选择。胜利的天秤已经倾斜到了我们这边。但能够相信我所承诺的人,终究不会失望。”
石泉战士们又恢复了沉默,他们没有人敢把家人的生命赌在一个敌人的口头承诺上。
曾厽接过手下递来的一柄长弓,拉弓放箭瞄准了其中一名石泉战士,那名战士瞬间被吓得双腿发抖:
“我没时间跟你们在这耗下去!放下吊桥,否则...”
他的手指一松,羽箭飞射而出直接命中了那名族人的脖子。这名可怜鬼又是一个活活憋死的。
石泉战士的情绪彻底被怒火吞噬,但本能又在提醒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曾厽面无表情的继续拉弓瞄准下一个倒霉鬼:
“吊桥你们是放还是不放?你们不放那我就放。”
说完又是一箭封喉。然后继续拉弓。
“等等!”
一名战士喊道:
“把手已经断了,你让我们怎么放下吊桥!”
“那我换个方式问好了。把手在哪?”
曾厽的这句话说完,把长弓瞄准了刚刚发言的战士。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曾厽嘴角挂起一丝微笑,脱手的羽箭又带走了一个生命。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王统领的帐篷里。埋在了地下一个箱...”
这名吓破了胆的战士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战士一刀砍下了脑袋。
几人狠踹了尸体一脚大骂叛徒。
曾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把弓收了回去。对着身旁几人吩咐道:
“你们去营地那几个大帐篷里找找。”
身后一群人点头应诺走下了城墙。
“行了,剩下的你们这几人也别挣扎了,大局已定。赶紧放下武器,留条命没准以后还能找我复仇。今天的人我已经杀的厌烦了,不想再出现伤亡。”
曾厽说完,余下的石泉战士全都垂头丧气的扔下了手里的兵器。周围的人上前把他们的双手绑了起来。
一滴雨滴打在了刽子手的脸上,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雨滴,最后成了倾盆大雨。
旱了不知多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甘露。人们也都欣喜若狂起来。纷纷用双手接住雨水不断的往嘴里送,还有很多人就近找能够装水的容器。
长城上的杀伐之气连同地上的血水一起被冲刷干净。所有东坝蛮族洋溢在脸上的喜悦要远远比打赢这场战役来的还要猛烈。
甚至有不少人跪在了地上号啕大哭。
其中一个手臂上划开无数伤疤的中年汉子哭的更是凄惨,如果他的女儿能够看到今天这一切是该有多好啊。
水是生命之源,同时又是剥夺生命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