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小二!你要挺住啊!”王猛抓住小二的肩膀,使劲摇晃着。
叶小二眼神空洞,任由王猛摇晃,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
“别晃了,再晃他都要散架了!”许明难得的没有嘲讽他们。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小二向来重感情,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我可怜的兄弟啊……”说着王猛居然掉起了眼泪。
“行了行了,别嚎了,忒假!叶小二他又没死,你哭个毛线啊!”
“哦……”王猛擦擦眼泪,忽地又转过来怼许明:“要你管,我的兄弟受了打击,我替他伤心不行啊?”
“……”许明也是无语,这变脸的速度不去演戏可惜了。
“我没事,老大。”小二终于回过神来,努力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扶我一下……”
王猛也顾不上跟许明掐架了,赶紧把小二从地上扶起来,许明也上前帮忙。
小二摇晃着站起身,向许明点了下头,对王猛说:“老大,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休息,休息一下,别多想,想哭的话就哭出来,想喝酒的话,哥哥马上去跟熊教官请假,兄弟陪你出去喝!千万别憋在心里!”王猛担忧地看着叶小二。
“喝酒的话算我一个!”许明也在一旁说到,“说真的,刚来的时候确实看你们不顺眼,不过你刚才毫不犹豫的选择参加任务,我许明佩服!想交你这个朋友!”
“好,那咱们就是朋友了!要喝酒我会叫你的。”小二举起手,跟许明握在一起,互顶了一下肩膀。
“既然小二认你这个朋友,那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晚上一起喝酒!我去找熊教官请假!”说着王猛就往回走去。
“许明,你也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许明嗯了一声,便先行离开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到这张喜帖的时候,还是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曾经心爱的那个人,就要嫁给别人了,还是那样一个臭名昭著的人,她的心里应该更痛苦吧?
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势力,也没有财力!
叶小二如行尸走肉般踉跄前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逐渐暗沉,身周变得寂静荒凉,远方的地平线异常的平缓,耳边却若有若无地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叶小二木然的抬了一下头,双眼越发空洞。空中忽然出现数根锁链,分别缠绕住小二的四肢和脖颈,并把他拉向空中。同时周围的一切也瞬息间改变,荒凉的郊野屹立起无数牢房,各种诡异刑具从天而降,奔腾的岩浆流冲刷着四周,带来灼热而危险的气息。
无数哀嚎声冲进小二耳中,却仍不能改变他脸色分毫。
“叶小二!”一声雷霆大喝响起,带着无数回音震动着整个世界。
叶小二机械地抬起头望向天空,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飞来。
“你可知罪?”那个雷霆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小二双眼终于有了焦距,从出生到现在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幕幕场景快速地从小二心头闪过,痛苦,绝望,悲伤,压抑……种种负面情绪在小二心中酝酿勃发。
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是一个头顶道士髻,面戴恐怖面具,手持判官笔的瘦削之人。
“叶小二,你可知罪!”来人再次大喝,其声振聋发聩,犹如黄钟大吕。
“我有罪?”叶小二流着泪,梗着脖子问到,似是问面前之人,又似是在问自己。
“你有罪!你体弱多病,拖累父母,不孝!你不能保护自己所爱,不勇!你不……”来人宣判着叶小二的种种“罪行”。
作为一个被病痛折磨了近二十年,懦弱了近二十年的人,心中绝望迷茫之际,又被这么一大通罪名砸了个七荤八素,心神终于失守。
“呵呵,哈哈哈,我有罪,我有罪!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疼,浑身疼痛,这是我的罪?我没有力量,谁也保护不了,谁也反抗不了,这也是我的罪?穷成这样还被人抢劫捅死,也是我的罪?我的罪,我的罪!哈哈哈,这特么是什么世道?哈哈,哈哈哈……”叶小二赤红着眼睛,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一滴滴血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与小二一起控诉着这个世界。
叶小二在疯狂的大笑,咆哮,挣扎,撕扯着束缚他的锁链。整片空间都开始动荡,随着小二的挣扎,周围的岩浆开始倒流,哀嚎声消失,各式刑具、锁链犹如受到干扰的电子影像,不停地模糊闪烁,并发出滋滋的声音。
“不好,监测观察体的精神世界快要崩溃了,放弃审判幻境,重复,放弃审判幻境!”判官身上一个奇异的机器响起。
“这啥情况,我才刚开始……”判官也是一脸懵,谁让他来的这么不凑巧。“那我下一步怎么办?还查不查了?卧槽……”
未等判官解除幻境,叶小二已经扯掉了束缚住他的锁链,
“建议汇报上级,由上级决定。”那个古怪的机器再次响起。
然而不等判官行动,小二已完全脱离了锁链的束缚,如野兽般四肢着地,仰天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血色充盈了他的眼眶,完全看不到其他颜色。
咆哮过后,似是辨认了下目标,便高高跃起,向判官扑来!
“警告,警告,观察体1001号已失去控制,建议立即消灭!建议立即消灭!”古怪机器闪烁出红光,不断发出警告。
“可我还没问出来东西呢……咄,定!”判官不认为一个普通观察体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威胁,却不想叶小二瞬间就突破了他的防御屏障,继续向他本体扑来!飞速地在空中画出一个咒术符号,以阻挡叶小二再次行动。
“哗!”叶小二的身体在半空中居然还在改变,诡异的黑色花纹从他体内蔓延出来,迅速爬满了小二的全身。不算白皙的皮肤此刻已变成血红色,红黑双色纠缠在一起,布满了叶小二的每一寸肌肤。
变化远不止于此:叶小二的双手均已变成尖利的爪子,黑发转瞬间长至腰间,并蜕变为暗红色。后背肩胛骨处迅速隆起,两道尖锐的骨刺以极快的速度刺破皮肤穿透出来并展开,变成一对如蝠翼般的骨翅。
一股冲天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不停转换着痛苦、压抑、嗜血等种种负面表情。
但这些都不能影响他行动分毫!说起来慢,其实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甚至是在不停地对判官发起进攻的同时完成的。
“雏,雏魔?!”判官从一开始的轻松,到惊讶,到吃力,直到叶小二完成了变身,判官终于忍不住惊骇地喊出。
“监测到魔物出现,一级警报……”一道乌光闪过,惊骇的判官,聒噪的机器,都被分成了两半,再也不能发出任何信息。
随着判官的死亡,周围的幻境瞬间全部消失。此地离营地并不远,化身为魔的叶小二已能嗅到营地里鲜活的血肉气息!
此时天际一道流光划破长空,直接钻进了叶二的天灵盖,叶小二浑身蒸腾的邪恶气息瞬间被压制下去。
“噔噔噔……”叶小二踉跄几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复归嗜血的渴望。在这种强烈的渴望驱使下,叶小二飞向营地,他要去去攫取鲜活的生命和血肉!
“孽障!速速离开!否则休怪老道动粗!”
“师父,你已经……啊呀!你打我干啥啊?”刚接近营地,地上的人还没发现空中的魔,魔却已经听到一老一少两个声音。
化身为魔的叶小二哪有什么理智可言,继续自顾自地挑选着准备下手的目标,跐溜着口水……
“师父,它是不是根本就听不懂人话啊?”那个稚嫩声音再次响起。
“闭嘴!就你话多!”老道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沉吟片刻,小二终于选好目标,飞扑下去就要掳走目标找个地方享用一番。
“不好!管不了那么多了,老道是生是死就交给老天爷吧!”
“可是师父……”
“下面有十万人,十万军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而且我又不一定会死,祸害遗千年嘛,我还要去看李寡妇洗澡呢,嘿嘿嘿……”
一道剑光从营地深处闪出,起初只是普通的剑光,但眨眼间就化为一道近百米长的超级剑光,向小二横斩过来。
小二此刻虽然为魔,没有了理智,但是本能告诉他,这道剑光不是他能抵挡的。鼓动翅膀避开了剑光,却见远处一道新的剑光已然酝酿凝结!
地上的军人在第一道剑光的出现时候也发现了空中的异样,并发现了魔小二的踪迹,随之迅速组织人力向空中开枪,甚至有教官掏出来了肩扛式火箭弹……
远处的剑光,地上渺小人类的进攻,这些让魔小二不禁凶性大发,本就没有什么理智的魔小二,直接冲向了剑光凝结之处,他能感应到,那道剑光才是真正的威胁!
地上的军人们也发现了魔小二的目标,带着他们的武器跟着跑向剑光处。间或听到几人大声呼喊“保护大师”之类的话。
王猛刚从熊教官那请好假出来,就看到所有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跑,耳边还有嘈杂的枪声,火箭筒的声音,不禁跟着向天空望去。熊教官和华海洋也听到声音出来,跟王猛一起抬头看向空中。
“那个红色鞋带……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