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丹娜听到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你想干什么?”她冷冷地问。
“你觉得呢?”霍集占不急,反问道。
“霍集占,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儿定会对伊帕尔不利,对台吉府不利。我劝你就此收手。”伊丽丹娜面色严肃地说。
“据我所知,伊帕尔并非你的同胞妹妹,她是你父亲第二任妻子所生,你与她关系也并不亲密,怎么这样为她紧张?”霍集占缓缓问。
“你倒是对我们家了解,我不关心你要对伊帕尔怎样,但是,你要是想对台吉府不利,对我们和卓家族不利,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伊丽丹娜留下这句话,便带着仆人离开了。
霍集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姐,您今日怎能和一个陌生男子搭话,这要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巴哈尔在路上说。
“他不是陌生男子,之前在麦西莱普上,我们见过。”伊帕尔反驳。
“那夫人知道嘛?那男子是什么人?”巴哈尔接着问。
“那……”
“那男子是我的远方表哥,之前见过伊帕尔,这才与她搭话。”伊丽丹娜赶上说。
伊帕尔看着伊丽丹娜,有些茫然,她今日为何突然要帮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巴哈尔说道。
就这样,几个人一同向台吉府走去。一路上,伊帕尔悄悄看向伊丽丹娜,又迅速将目光转移开。而她的这些小动作,被伊丽丹娜尽收眼底。
进到后院,伊帕尔打算回自己房间,却被伊丽丹娜叫住:“我房中有些红枣糕,你要来尝尝吗?”
伊帕尔觉得天上下红雨了,十几年来进水不犯河水的姐姐突然叫她去吃红枣糕,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话,愣愣地站着。
“来还是不来?”伊丽丹娜不耐地问。伊帕尔本想拒绝,可又想起刚刚她替自己解围,便轻轻说了句:“我去。”
她跟着伊丽丹娜来到房间里,开始四处打量,她几乎是从未踏足这里。推开房门,脱下鞋走进去,脚踩在软软的羊毛地毯上,墙壁上挂着巨大的画像,画像中的女人与伊丽丹娜有几分相似,这是她的母亲?伊帕尔猜测。她想仔细去看,可是房间里有些暗,她转头看向窗子,窗子是开着的,但暗红色的窗帘紧闭,几乎透不进多少阳光。伊丽丹娜坐在软椅上,倒着仆人刚刚端进来的沙棘花茶。
“坐。”她开口说。
伊帕尔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今天与你攀谈的男人是谁?”伊丽丹娜放下手中的茶杯问。
伊帕尔有些慌乱,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看她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自己,心底有些害怕。
“他是……他是巴依老爷家的儿子,就是哥哥未婚妻的弟弟。”伊帕尔小声说。
伊丽丹娜看着她有些恐惧的样子,稍稍调整了自己严肃的表情,试图让自己显得和蔼一点。
“你怎么知道他是巴依老爷家的儿子?”她接着问。
“呃……他自己说的。”伊帕尔有些不明所以。
伊丽丹娜看着她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样子,有些哑然。这个妹妹,自出生以来,她就没有怎么亲近过,她恨法蒂曼,连带着恨她的一双儿女,甚至曾经想让他们死在沙尘暴中。可如今,细细想来,他们也没有对她做什么,见到自己也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姐姐,甚至她记得伊帕尔小时候见到她,还主动伸手想要她抱……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伊帕尔的声音将伊丽丹娜的思绪拉回来。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嘛?且不说我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巴依老爷家的儿子,即便是!他也是外男,你一个姑娘家,跟他在外那样交谈,被人看见了以后要怎么嫁出去?”伊丽丹娜严肃斥责。
可是,他或许是我的未婚夫。伊帕尔差点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可她止住了。这种话,确实不适合她说。于是,她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伊丽丹娜看她乖乖巧巧的样子,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她在自己这里畏手畏脚,也放不开,便说:“行吧,你回去吧。努尔,将这红枣糕送到二小姐的房间里去。”
伊帕尔走出房间后长舒了一口气,从努尔手中接过红枣糕,便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自己房间里。一进门,娅莎就迎了上来:“小姐,您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伊帕尔说着,朝里走去,将红枣糕放在桌上。
“来,吃吧。”她将勺子递给娅莎,自己便开始大快朵颐。
娅莎舀下一小块红枣,放入嘴中:“哇……真好吃。”
伊帕尔本想开口附和,奈何最嘴巴被食物填满,只能拼命点头表示赞同。就这样,二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吃完了红枣糕,躺在卧椅上,抚着隆起的肚子。
“小姐,大小姐怎么突然待您这么好啊?”娅莎问出心中疑虑。
“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先是帮我解围,后又是请我吃糕点,弄得我也很糊涂。不过管他呢,她总不至于害我吧。”伊帕尔无所谓的说。
“而且,我打算以后更加尊敬她,这样我们就会还有红枣糕吃啦!”伊帕尔兴奋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好,我也要,以后我见到大小姐一定要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娅莎附和。
“难道你以前不是恭恭敬敬的嘛?”伊帕尔问。
“嘻嘻嘻嘻嘻嘻嘻。”
伊丽丹娜送走伊帕尔后便坐着发呆,她刚刚没有戳破霍集占的谎言,却又提醒伊帕尔不要轻易相信他。现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矛盾……
另一边:
“海拉提,你去好好给我打听一下台吉府后院那些事,尤其是和扎赉的元妻和现在的妻子之间的事儿。”霍集占吩咐。
“是,公子。”海拉提说完,便离开了。留下霍集占一个人。此时的霍集占早已脱下刚才的白色长袍,换上了他平日里穿的黑色袍子,从父亲去世那日起,他便钟爱黑色,一身的黑色,能让他永远缅怀着自己的父亲,永远铭记着当初和扎赉是怎样结束了他父亲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