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小子,让你来早些来早些!让人家姑娘等着,成何体统!”一旁的陆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一副老顽童的架势。
“没事的,陆爷爷,我不也是刚来么?”洛言欢讪讪地笑了两句,连忙摆了摆手,无意中替她解了围。
陆枭随意的扫了一眼,不曾想,下一瞬,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陆枭望着她,满脸错愕。
“你怎么在这里?”
陆枭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俊美绝伦的脸上满是错愕,一向理智冷静的他此刻的也有些微微失态。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飘起,池晚烟自然知道陆枭口中所问是她。还没等她开口,却被陆老爷子抢了先。
“你个混小子,怎么见着谁都想勾搭人家小姑娘,唉,老洛啊,你说我生了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怎么他爹也这样!”
“这不是家族遗传么。”一旁的洛老爷子和蔼的笑着,丝毫没有损自己老战友的自觉。
陆枭盯着她,呼吸也忍不住加重了几分。竟然会是她!自从上次一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池晚烟的身影。不知道该说是阴差阳错,还是老天有眼,陆枭不动声色的敛去了欣喜,面上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内心早已经波澜起伏。
“去去去,欢欢啊,来,到陆爷爷身边坐着。”
陆老爷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儿,朝着洛言欢挥了挥手,又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将陆枭生拉硬拽的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谢谢爷爷。”洛言欢虽然心底不乐意,但却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不停的朝着池晚烟使着眼色,但池晚烟却像是丢了魂一般,置若罔闻。
饭桌上就两个老头子聊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池晚烟一直垂着头,丝毫不敢看向他。而陆枭的视线也一瞬不转的落在池晚烟身上,那目光就像是要穿破她一般,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咳,晚烟啊,陪我去一趟厕所呗。”
叶言欢假意装作嗓子不舒服,还未等池晚烟答应,便将她一把拽走,步子快到池晚烟险些跟不上。
“我去看看。”
陆枭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啧啧啧,看来两个孩子有戏!”两家的老人见状,登时喜笑颜开。
卫生间内。
“池晚烟!我让你来帮我的,你干嘛呢!神游天外了!”
洛言欢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脸的愤懑不平。
“对不起,言欢……”
池晚烟还想解释些什么,半垂着眸子,将刚准备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原谅你了,等会儿你就说你不舒服,咱两溜之大吉。”
瞧着她这幅认真认错的模样,洛言欢登时有气撒不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顿饭吃的她索然无味。
尤其陆枭那张面瘫脸,洛言欢看着就提不起兴致。
“都怪这两个老头儿,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包办婚姻那一套!”
洛言欢在嘴里碎碎念道,等出了卫生间的门,却被惊得怔在了原地。
走廊里灯光缓缓照在靠在墙上的陆枭身上,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暗影,修长如玉的指尖夹着香烟,正吞云吐雾。
轻轻的一掀眼皮,池晚烟的模样落入眼中,将手里的香烟摁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直起了身。
“我有话要和你说。”
那句话分明不是说与自己听,洛言欢一怔,眼睁睁的望着陆枭不由分说的走了过来,径直绕过了她,拉起了池晚烟,朝着走廊旁边的紧急通道处走去。
“喂喂!你做什么。”洛言欢刚要伸手拦下,却没想到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池晚烟,却拦下了她。
“没事,言欢,放心吧。”
听到池晚烟的话,洛言欢虽还有几分迟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好久不见。”
半晌,陆枭才从口中憋出了这句话。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池晚烟盯着他,最近他好像又瘦了不少。原来意气风发的他,这两天好像憔悴了不少。
“对我从来不需要说抱歉。”似是没有想到池晚烟迟疑了良久说出这番话。
陆枭心头一动,沉默良久,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知道那件事和你没多大关系,我也不能将怨恨全部都堆在你身上,情绪有些激动,还请你见谅。”
将心头的烦闷皆数说了出来,池晚烟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池晚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事,你和她朋友?”
“是。”
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尴尬,但等在门口的洛言欢却等的着急。
“这样吧,改天找个机会我当面向你道歉,我们先出去,别让老人们等太久。”
池晚烟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陆枭见状,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她,竟然还愿意见自己?
压下心底涌起的窃喜,陆枭淡声应了句。
回了饭桌上便以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洛言欢送她回去为由,匆匆的结束了这场饭局。
晚上回到家,还没等她推开门,像是心灵感应般,刚准备掏出钥匙,下一瞬,门却自己开了。
“乔乔,你去哪里了?”
顾清让拧着眉头,望着她一脸的哀怨。
“陪言欢去吃了个饭。”
将眸中的忧虑皆数遮掩的干净,池晚烟莞尔一笑,却将遇见陆枭的事瞒了下来。
还没等顾清让说话,身旁的电话却不是时候的响了起来。
“喂,你干嘛呢?哥们儿的酒吧新开张,你不来照应照应?”
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混着傅昱特意拔高的声调,甚至不用开免提,池晚烟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不去。”
顾清让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冷冰冰的声调让人恍若置身寒窖般,如临冬日。
“你赶紧的,好久不见了,这么不给哥们儿朋友面子!”
电话的那头像是换了一个人,顾清让闻言眉梢一挑,更加坚定了不去的决心。
池晚烟显然也听到了那道不属于傅昱的声音,用嘴无声的比了一个口型,谁啊。
顾清让摇了摇头,刚准备挂电话,紧接着,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
“今天沈南衍回国,你赶紧的带着你的美娇娘让我们开开眼,不然我们就来你家热闹热闹。”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顾清让一听到沈南衍两个字登时脸色一变,池晚烟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推了推顾清让的胳膊。
“走吧,听起来要你不去,他们能来拆了我们的家。”
顾清让望着她,却没有说话,良久,才拿起了外套和车钥匙,带着她出了门。
一路无言,直到车子停在一所私密性较好的会所门前,池晚烟才堪堪回神。
“待会儿别被吓着,有的人嘴欠,不用理。”
顾清让提前跟池晚烟打预防针,他和傅昱在一起久了,身边自然也交了不少的朋友,都是典型的京城二世祖,没一个是省心的主。
只是沈南衍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没听说他要回国,这小子,竟然也没打声招呼。
顾清让眸子沉了沉,缓缓走进了新酒吧。
“傅昱行啊,竟然能把酒吧开在这地方,真是祸害祖国的大好青年。”
望着舞池里清一色的年轻人,池晚烟破天荒地觉得自己老了。
酒吧这种地方,总有能诱·惑人的魔力,池晚烟撅了撅嘴儿,没擦唇膏的唇瓣红艳艳的,舔了舔,泛着一丝光泽。
“你可得把我看好了,不然小心我被别人骗了去,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顾清让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里满是宠溺,停留了片刻,眉梢一挑,温柔溢于言表。
“你啊,卖了怎么舍得,卖了我还得再花钱买回来,得不偿失,再说,要数钱,也是给我。”
穿过人潮汹涌的舞池,依旧是仿照poison的设定,舞池里面就是会所,池晚烟顺手将扎成马尾的长发披散在肩侧,微垂下的眼睫颤动着,似振翅欲飞的蝶。
穿梭过静谧的长廊,寻觅到约定的包间。
推门而入——
池晚烟一眼瞧见,顾清让口中的朋友们,正在搓麻将。
都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国粹,而且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赢,今晚谁掏钱。
这些个拜金的主,一晚上下来怎么着都得十几万。
“呀,冰山来了,正好,财主到了,咱们玩点大的。”
这声粗犷随意,听着就是一糙老爷们说的,池晚烟好奇地循声望去,下一刻,却听人戏谑道:
“哟,这就是融化了我们冰山的美娇娘啊,长得标志,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后面没说出来的是——
盘条正顺,所谓盘顺,条子端,正点,性温顺。
整个包间忽然安静下来,一道道好奇的、明晃晃的目光停留在池晚烟身上。
池晚烟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却也被眼下这些人看动物园似的目光给盯的小脸发烫,桃花眼闪烁着盈盈水光。
“我媳妇儿怕生,有事冲我来。不过,你要叫嫂子,不能乱了辈分。”
顾清让唇角含笑,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深沉内敛。
论占便宜的功夫,没人比得过他,嘴欠的沈家公子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