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嗯，没想到……不过，当晚确实只有他有机会……”
“我在新城里面也有暗哨的，根本没发现有陌生人进出……所以我一直就是怀疑他……”
“猴子，还是你有眼光……”
赵振在旁边听着白秀才和猴子相互吹捧，完全插不上话，郁闷到了极点。
“喂喂，你们两个，好歹也给点尊重吧，我是家主耶……”
“这点小事，就不劳您大驾了哈……咱们继续……”
“我擦……你喵的两个人故意的吧！快点说，否则……哼哼……以后有好吃的，你们就别想吃了……”
好吃的，就是对付吃货的终极武器，赵振祭出这一招，两人果然服软，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是傅存厚啊……照道理，他不应该有这个心思的……他儿子还是少年团的骨干呢……”
赵振觉得事情还是有点严重，如果这样的人都会有二心，那自己是不是该让东厂、锦衣卫提前问世呢？
这些内部监控手段，赵振想了想，还是算了，对于自己来说难度太高。因为，要做这个事情，在这个时代，就只能造反称帝了。
你不是皇帝，人家凭什么想你效忠呢？皇权是道德、权威的制高点，没有这个制高点，哪里驱动得了锦衣卫、东厂这种怪物。
而且，就算勉强弄出来，那也是一个毒瘤，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反噬。
还真是个头疼的事情。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搞？”赵振问了一句。
“我打算继续观察，等他们再次接头，争取把他们的幕后黑手给端掉……”猴子说道。
“不妥，他们不一定会继续联络……直接把傅存厚抓起来，问话，最要紧的是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背叛玉泉村……之后再想办法做他的工作，让他协助我们来追查……”
就这件事本身而言，傅存厚偷走的东西，对玉泉来说，为还不算很大。主要原因是那些文件都是一些会议纪要，里面没怎么涉及到具体的工艺细节，主要还是一些目标、推进计划等等。
不排除有牛人可以从这里面学到一些管理技巧，但是，想造出水泥，基本不可能。
所以，猴子希望利用这个事情，顺藤摸瓜的想法，也是一种正常的处理手法。
不过，赵振更加希望尽快弄清楚傅老头背叛的原因，他总感觉，似乎有一些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猴子去办事了，白秀才跟赵振把近期的一些重点事情商讨了一番，最后还是落在两件事情上，一个是保密工作，一个是吏员的事情。
具体的事情，如酒精、火枪这些大杀器，对于目前的玉泉来说，已经没有很大的困难。现在他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可是，这些东西造出来以后，如何能够长期保守住秘密，这个才是重中之重，否则，有多少优势，都会被人拿去用来对付自己！
这才是赵振最大的噩梦！
“保密工作的重点对象，还是设计图纸、生产工艺、原材料这些……不过，文书资料，管理起来，总归还是容易一些……如何控制人，这个方面难度就高了……秀才，有没有啥好法子呢……”
“家主，得罪了……我觉得，现在的问题，是因为家主你太过惫懒，造成的……”
赵振一愣，旋即明白秀才的意思。
他点点头：“其实，我的理想，就是喝喝茶，聊聊天，弄点物件让自己过得有趣些，安全些，舒服些……”
“我们这些人，受到您的恩惠，看到了那种力量，但是家主却没有告诉大家目标……大家都不敢问……”
赵振挠挠头，心想自己总不能弄个五斗米教、明教什么的吧……
不过，以他后世当过几年兵，又是金牌销售的经历来看。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还有销售中的那些话术、品牌的重要性，其实都是一回事，就是跟你的目标客户进行沟通，让他们认可你说的道理。
如果这个过程顺利，那么士兵就会发自内心的服从命令听指挥，消费者就会忙不迭的掏钱来买你的产品。总之，发自内心很重要。
赵振穿越过来之后，就很少跟这个时代的人沟通。也许是因为自己多了1000年的见识，从骨子里就有一种骄傲吧。
赵振陷入了沉思，白秀才也无意打扰他，两人就在这个初夏的午后，庭院中，柳树下，听着蝉鸣，静静的坐着喝茶、发呆……
猴子走了进来：“家主，白先生，傅存厚确是被人蛊惑……”
傅老头被猴子带到审讯室坐下，就全都说了。就算猴子不找他，他其实也都快崩溃了。家主给了他一家新的生活，这是大恩，如今自己偷了文书送出去，那就是背叛。这种道德上的自责，让他处于一种极度的不安之中。
“傅存厚的一个族亲，过来游说他的。说是有人已经向官府告发了家主，说您要造反……他这个族亲说，如果傅存厚帮他们拿点东西，可以向官府求情，只是坐牢，不用诛九族……如果傅存厚不帮他们，天兵一到，那就是灰飞烟灭……”
“就这？傅存厚，这就去帮他们做这些事情？”
“他本就是个忠厚之人，还有点迂腐，被人这样一说，情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难怪啊……”秀才长叹一声道。
“……对了，那傅存厚是认得字吗？……”赵振说出心中的一个疑惑。两份文件都是关于水泥的，难道他是专门找这个吗？
“是啊，傅存厚开过蒙的，当初我找他过来，也是看重他能识字，可以帮着整理一下文书的……谁想到……”白秀才有点懊恼。
“你这样是没错的……问题再我这里……看来，不沟通，还真的是不行啊……”
赵振之前一直觉得后世某些做法，没必要搬到这个时代。他以前一直认为，这个时代的人，不需要太多思想上的东西。
这个时代的物资这么匮乏，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喝的，安全有保障，再有点公平正义什么的，就足够让他们感恩戴德，匍匐在地上了。
但是，自己错了。
人，无论什么时代，都有心灵上的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