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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面对

第二天一大早,查理兴冲冲地离开居所。但他没有上学,而是直接前往不祥之地。此时的他,心情已大不相同,所以一路上,他也有了闲心思考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为什么智慧之龙会居住在不祥之地?

只是这个问题,他想不到答案。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收起思绪,跳入昨日出来的那个泄水口,而后顺着之字形台阶下到底部,然后循着昨日走过的路线,一路走到不祥之地的下方。

刚刚钻出黑暗就看到了智慧之龙,他的目光正看向这边,似乎早已知道自己会到来一般。

“你来啦。”他说。

“先生早上好。”说话间,查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并非昨日的大礼,而是学生见到老师时的标准礼仪,查理曾对詹妮行过了许多次。

智慧之龙淡然地点点头,坦然接受了他的礼仪,然后看着他说:“一大早就到这儿来,为什么不去上学呢?”

查理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吐出了心中所想:“上学不能让我成龙,我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诚然,上学不能让你成龙,但是不上学,却能让你不能成龙。”智慧之龙淡淡的说。

查理不解。他接着说:“想要成龙,首先要获得大家的尊重。如果你的同学都看不起你,你必然无法成龙。”

“他们为什么看不起我。”查理有些不满。

“因为你逃避。”

查理明白话中所指,他愣了片刻,然后叹息一声,说:“但是现在的局面,就算我去面对,也不会变得更好。”

“但可以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所以您是要我向他们道歉吗?”查理迎上智慧之龙的目光。

“查理,道歉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你需要做的是,清楚的知道他们讨厌你的原因,然后从这个原因着手。”

查理仿佛明白了,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明白,他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个原因又该如何得知呢?”

这次,智慧之龙淡淡地吐出了八个字。“冷静面对,理智思考。”然后,他收回目光,转向一旁,说,“你可以离开了。”

于是,查理沿着原路离开。算算时间,还来得及赶上第一堂课。但刚刚踏进学院,就有一阵不和谐的声音飘了过来。“哎呦,查理,你来啦,今天你又想咬谁呢?”

却是利奥带着一票庞然大物站在不远处,话是利奥说的,他刚刚说完,他身后的生物就全都笑了起来,有几个还特别的夸张。

查理的心中涌上一丝恼怒,同时,他的脑海回响起智慧之龙的话,于是,他竭力克制心头的怒气,冷静地看着利奥一行。

“怎么了,莫非你想咬我。”利奥继续嘲弄,而后更是伸出了一直手臂,平举于半空,说,“只要你够得着,我就让你随便咬。”

随之,又是一阵大笑。

查理始终保持着冷静,这一次,他明显地感觉到,胸中的愤怒在一开始就达到极致,在冷静地克制之下,反而随着嘲弄的加剧而减少了。

他淡笑着说:“我当然够不着了,再说,就算我够得着,我也不可能咬你,我还想和你做朋友呢。”

利奥微微呆愣,他身后的生物慢慢收了声。接着,利奥哈哈地笑着说:“朋友?我可高攀不起。”

随之,他身后的生物又恣意地笑了起来。当中有一名老虎说:“就是,你可是伟大的神龙。”当然,他的声音充满戏谑。

查理笑着看向他,说:“我认同你的话。”然后不再理会,径直离开。

利奥被噎住了,一时无语,只能眼睁睁看着查理走远。他不悦地看了那老虎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扬长而去。那老虎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走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基本都到了。刚刚踏进教室,他们的目光几乎在一瞬间看了过来,教室随之变得安静。

查理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但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涌上一丝慌乱。不过有智慧之龙的告诫,他在微微发愣后,立刻回过神来。然后面带笑容,昂首阔步,淡定而又从容地走上台阶。

史波迪率先打破安静,说:“查理,今天这么开心,莫非昨天咬到谁了?”话音当中满是讽刺,激起一片嘲笑。

又是这个话题,查理几乎已经免疫,内心毫无波澜。他笑着回应:“某些生物处心积虑地想让我哭,那我为什么要让他如意呢。”

史波迪一时无话反驳,查理淡然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佩吉就凑过来轻轻地说:“查理,就应该这样。”跳跳隔了一个位置,也是充满鼓励地看过来。

查理笑着冲他们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佩吉笑着说:“我们还很担心你来着,没想到今天的你就像换了个魂似的,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查理看着他们两个,指着自己的心脏,认真地说:“永远不会多余,它们全都进到了这里。”

然后他笑了起来,说,“而我的确已经脱胎换骨了,所以你们大可放心,不用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了,我们上课。”詹妮走进教室,直接站到讲台的中央。

她环视一圈,目光在看过来的时候停住了,然后说:“查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同时,她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同学们的目光顿时又都聚焦了过来,当中有好几道充满不善。查理一点也不在意,淡然地站起来,迎着詹妮的目光,说:“老师,您不欢迎我来吗,如果是的话,我这就离开。”

“当然不是,我可是希望你永远不要缺席。”詹妮的笑容越发古怪,她略微停顿,然后说,“但是,你昨天旷了好几堂课,按照规定,得请你的父亲到这里来走一趟,但考虑到你的父亲已经不怎么理会你了,那就改成相应的处罚吧。”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就站着上课,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坐下。”

随之,一阵阵低低的笑声响了起来。

詹妮接着说:“你觉得怎样,还可以接受吗。”

查理淡淡地说:“一切就按照老师您说的办。”说着,他又站得更加端正。不过他自己还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些行为正在有意无意地向智慧之龙靠拢。

詹妮点点头,笑着说:“很好,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说着,她埋下脑袋,在讲桌一番操作,课堂随之展开。

又是无聊的礼仪内容,查理兴致缺缺地上完。下课时分,詹妮在走出教室之前,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查理一眼,查理淡然地站着,直到她走出教室才坐到凳子上。

“查理,你要小心啊。”佩吉低低的说。

查理明白他的话中所指,往常下课的时候,前排的大型生物都是一溜烟地跑出教室,但现在他们还全部都在教室。

汤米喜滋滋地起身,迎面走了过来。随之,他们全都看了过来,虽然没有一起走过来,但那冰冷的眼眸里全都荡漾着绿油油的光。

汤米,查理所有悲剧的根源。现在看到他得意洋洋的嘴脸,查理的胸中,一团愤怒的火焰瞬间弥漫,好在及时想起了智慧之龙的叮嘱,于是他竭力地克制着自己,淡然地看着汤米越靠越近。

跳跳霍然站起,不满地说:“你又想做什么?”但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远方看戏的大型生物,纷纷向前走了一步,就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逼迫而来,跳跳的气势随之弱了许多。

汤米笑着在近前停下,他都没有拿正眼看一眼跳跳,紧盯着查理,笑着说:“查理,你的脸皮可比我想象的要厚很多啊!如果我是你的话,做了这种极其败坏父亲名声的事情,我可是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出来。”

查理的心中本来憋了一口恶气,但听他这么一说,突然释然了。或许在他们看来,父亲一定会动雷霆之怒吧,但实际上父亲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内疚。

于是他冷静了下来,淡笑着说:“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地方算得上是阴暗的角落,这方面的经验没有你丰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倒可以分享一下,我有空一定会去那儿待待。”

或许查理的反击来得太突兀,狐狸愣在了当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该说什么。连带着,远方一片绿油油的光芒里,都泛起了意外。随之,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佩吉的笑声打破沉默,他一边笑一边说:“对呀,汤米,你倒是介绍几个好去处啊,这方面,你的经验比较丰富。”

狐狸终于回过神,他笑着说:“我哪有什么经验,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正好现在也空着。”

“是吗,该不会是你家门口的小巷子吧。”佩吉继续嘲弄汤米。

但他并不受激,而是笑着看了过来,说:“查理,我觉得不祥之地就非常适合你,你就应该从龙域搬出来,住到那里去。”

“混蛋,你……”佩吉语塞,无话可说。远方的观众都以为查理接不起这个话茬,纷纷露出了胜利的哂笑。

查理看着汤米的眼睛,淡淡地说:“你别说,我还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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