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笙解释过后,空气又静默了几分钟。
许久之后,声音再次悠悠地从前方飘来,“袋子太丑了,拿回去重新包装。”
“席总,你是在开玩笑吗?”夏南笙无语看着他。
不知怎么了,席滕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到处找茬,只要是有一处惹他不高兴了,这火药便会立即引爆。
“何以见得?”席滕只是扯了扯嘴角,面皮仍旧死板着一动不动好似谁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若不是现在他手中掌握着工作室的生杀大权,夏南笙早就想冲上去挥他一拳:“从我踏进这个办公室开始,你就不断的找我的茬。如果你觉得我有做什么事情惹得你生气了,就直说,看不惯我也直说,别用这种态度行吗!”
“我什么态度?”
呵!夏南笙真是懒得再理他,本来好好的心情来送衣服,可受到的竟是这种态度。
回想一下刚才在门外看见的,怪不得季子盛黑着一张脸,原来也是被他骂了。
算了,今天出师不利,正巧赶上他心情不好。
夏南笙为了不挨骂,只能笑嘻嘻的样子,无论他什么样的怪脾气对待,也同样的心平气和,“席总,请问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席滕难得见她没与自己争吵一番,心里倒还觉得不舒服。
于是语气变得更加尖酸刻薄,“夏小姐这几日倒是过得潇洒自在,要应酬那么多男人,还要赶制加工服装,我可真是好奇这服装到底能不能合格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她应酬一帮男人这么难听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质疑她们工作室做出来的服装质量,“席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如果你想当场检验一下衣服质量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
席滕见她终于有了反击的架势,玩味勾起嘴角,可却也不忘内心深处藏着的愤怒。
“好啊,如果让我发现有一根线头,这批货就全部退回去重新做。”
夏南笙对他这个无理的要求很是愤怒,与他据理力争:“线头怎么可能没有,这么多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用线缝制起来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有线头的话这批就全都退回去,重做!”
夏南笙愤怒的一击无辜的桌子,顾不上手心传来的疼痛,怒吼:“你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席滕把玩着手中的派克钢笔,笔盖合上又盖上,反反复复,“无理取闹?不知道夏小姐指的是哪方面?”
金属撞击的声音让夏南笙很是心烦意乱,一声一声。
沉入江中的车,和江中的小石子微微撞击产生‘咔咔’的声音,与这极其吻合。
这声音让夏南笙开始陷入恐慌当中,心慌的感觉一点点袭来。
慢慢的,她站不稳脚步,渐渐向后退去。
好在后面有一个椅子挡住了她向后退去的趋势,这才避免了倒在地上的结果。
席滕看出了她的异样,眼中有些动容,可神色却仍未变,“夏小姐这是心虚了还是怎么?”
“今天东西我是送到了,如果有什么质量问题,我们会亲自上门来取货换货。今天就先不奉陪,再见!”
夏南笙用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尽量让它保持平稳的状态,艰难地吐出这段话后略微狼狈的离开。
季子盛见她这副样子好像是身体不舒服,主动提出来:“夏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这个时候夏南笙也不再逞强。
席滕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心里被堵着的那个地方有些更加酸涩的感觉。
夏南笙被季子盛掺着回了工作室,钟雯见状赶忙跑过来帮忙,心中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夏南笙是去席氏送服装去了,可是却弄成了这个样子回来。
是……席滕!
钟雯面露凶光,“是席滕吧!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在这等着我,我替你报仇去!”
夏南笙赶忙抓住钟雯的胳膊,因为虚弱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堪,“别去!”
钟雯见她好像是特别难受的样子,只能打消了要去找席滕报仇的这个念头,看着一边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季子盛。
“司机师傅,麻烦你把我们送到医院去好吗?”
季子盛愣了一下,司机师傅?是在叫他吗?
不过这周围好像也没别的人了,季子盛确定了钟雯口中的那个司机师傅就是他自己。
本想为自己正名一下,可是见夏南笙痛苦不堪的样子还是放弃了。
车子飞驰起来,卷起一地的灰尘。
钟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夏南笙额角冒出来的细汗,心疼的说道:“不让你去非去,如果是别人送去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夏南笙痛苦的揪着胸口,是五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刚刚席滕把玩着钢笔的声音,就是促使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源头。
“到了。”
季子盛突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留下,可是一想到席滕变幻莫测的那张臭脸,还是回去吧!免得一会找他找不到,又该发脾气。
“夏小姐,既然已经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夏南笙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了,只得钟雯代答,“好了好了,车费改日来南笙工作室给你报销,今天就麻烦你了。”
季子盛见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也懒得和她计较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这个事情,直接挥挥袖离开。
打了一下午的吊瓶,夏南笙可算是像个活人一样,脸上带了些红润。
“不过,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会突发这种状况?”钟雯见她有了些血色,握着她冰凉的手给她暖手。
夏南笙不敢再去想象那个声音,猛地闭上眼睛,想要把这个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的声音摘除去。
钟雯看她这样子,赶忙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好了,不想了,我不问了。”
就算是不问,钟雯也都已经猜的差不多,一定还是和五年前的那场车祸有关。
兴许是她今天在见到席滕后,那男人说了一些什么刺激到她的话,才致使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