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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从大石寨沿着沟往西走十余里地要到沟堵头的地方,有一户石院墙,石房墙,草苫房顶的人家,这家的主人就是唐耕山的堂弟唐捍山和他的媳妇苑玉娟。

十年前,唐捍山和苑玉娟把唐耕山的一家在赤峰送上开往王爷庙的火车后,走投无路的他们只好又走进了母校所在地的承德。

一天的黄昏,他们到了承德,跨过了那条由北而南在冬季也蒸腾着热汽的热河后,就沿着由东而西,然后又慢慢拐向北的街道走到离他们母校不远的一家他们很熟悉的小旅店门前。

唐捍山习惯地摸了摸兜,苑玉娟见了又习惯从自己兜里掏出两块银洋交给了唐捍山,唐捍山对苑玉娟说,看起来咱们就得住这家小旅店了,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因为咱们的母校就在附近。苑玉娟说,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乞丐挎着讨饭筐走。唐捍山向苑玉娟苦笑了一下说,咱们真的离讨饭的乞丐不远了。正在说话的时候,从小旅店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等个的男人来说,到了小旅店门口还寻思啥,进来吧,兜里一时掏不出银子没关系,可以记账,我认识你们,你们是承德兵器制造学校毕业不久的学生。

唐捍山对苑玉娟说,这样咱们就更得住这家旅店了。旅店的老板这样的热情。旅店的老板说句“那就进吧”就把唐捍山和苑玉娟让进了旅店。然后安排在一间虽然很窄,却很干净,又很整洁的双人房间里。

唐捍山问店老板说,你咋知道我们是从承德兵器制造学校毕业不久的学生?如果你开的不是旅店,是饭店因为我们有时来下饭店你很有可能认识我们,可是你开的是旅店我们有从来没有住过你的旅店呀?

旅店的老板瞅了苑玉娟一眼说,让我问一句冒昧的话,这位女士现在是你的太太了吧?唐捍山说,不久前他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了,她叫苑玉娟。旅店老板说,作为你们承德兵器制造学校的校花你的太太,别说你们同学倾心于她,就作为我们局外人,见了如此美貌的女子也少不了多看几眼多打听几句。这不就认识了吗?

苑玉娟听了旅店老板的话,不由得低下了头。旅店老板瞅了苑玉娟一眼对唐捍山说,你们一定饿了吧?我给你们准备饭菜去。说完就走了。

苑玉娟见旅店老板走出了门,才把头抬起来是说,看起来这旅店老板不但是个性情中人,还是个热心肠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在社会上一定交际的很广,咱们打算在热河兵器制造厂找事的事,求求他也未尝不可。

唐捍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会他给咱们送饭时,我跟他说说。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随着旅店老板一句很有韵味的“饭来了”的喊声,就把热气腾腾的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馒头还有白菜炖豆腐端进来。

吃完饭,唐捍山借旅店老板进房间收拾碗筷之际,对旅店老板说,先生你们做这个买卖一定认识不少人吧?旅店老板爽快地说,兄弟有啥话就说,大哥能帮上忙的一定为兄弟效劳。

唐捍山向旅店老板笑了一下说,我们两口子想在热河兵器制造厂谋一份差事干,看看大哥能不能帮上小弟这个忙?旅店老板说,我寻思啥是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你们住我旅店的事,在我方才帮厨师为你们做饭的时候,就把信给你们在热河兵器制造厂当科长的敖门同学捎过去了,一会他来的时候你们直接跟他说吧,不比我跟他说强得多?

唐捍山和苑玉娟听了不由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唐捍山又问旅店老板说,我们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旅店老板说,他叫敖门呀。唐捍山说在我们这期毕业生两个班六十多人中没有叫敖门这个名字的人,你原来就认识他?旅店老板说,虽然我原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从他的长相来看我早就认识他,他就是你们这期毕业的你们的同学。我还听他跟你们同学逗玩说起过你的这位太太苑玉娟呢。

唐捍山和苑玉娟听了旅店老板的话后想了很久,他们又对视了一会,苑玉娟说,毕业还不到一年,咋的也不能把同学的名字忘了啊,真的没有叫敖门的同学。

旅店的老板说,你们也不用苦思苦想苦琢磨了,等一会他来不就啥都知道了。正说话间,旅店老板突然把话停下了,听了听外面说,从这两步走声我就听出了,你们要等的人来了。

唐捍山和苑玉娟一听忙站起来,欲出去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那个期盼的人走了进来。唐捍山和苑玉娟见了同时说,怎么是你呀?把我们想的好苦呀。

旅店老板说,你们同学唠吧,我得赶紧干我的事去了。说完就把唐捍山和苑玉娟用过的碗筷收拾起来,端出去。

唐捍山把来人抱住说,敖拉哈你这个东西,咋叫起敖门了?平时想不到你,一遇到难事就把你从心底翻出来了。说着就流下两行泪。敖拉哈把唐捍山的泪擦干说,你不是很硬的一个汉子吗?唐捍山说,我的事你暂时放下,说说你为啥叫敖门。

敖拉哈说,我的事也以后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事,除了此地,过了此时,你们只能管我叫敖门了,说说碰到啥难事把我从心底翻出来了。

唐捍山说,我有两个难事,一个是,我有个本家叫唐耕山的哥哥,我让他领着他的妻儿到王爷庙找你去了。敖拉哈听了不安地说,我家在王爷庙已经没有人了,我阿爸不光把城里的盐业行卖了,而且也把草原上的农牧场也卖了。唐捍山听了不安地说,这可咋办?我那个哥哥长这么大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一直在我们那山沟里抠地。敖拉哈说,这事急也没用。唐捍山说,再不今晚我蹬车上去王爷庙的火车,去找找他们。敖拉哈说,王爷庙虽然两万多人口,可是要是找一两个人也如大海捞针。你还是说说你第二件事吧。唐捍山说,我的第二件事就是求你在你们的厂里给我和玉娟找份差事干。如果你有难处你也不用太为难。敖拉哈听了唐捍山的话,先说了句“唐捍山我听了你的话后,咋觉得你不是在学校时那个唐捍山了呢”,然后说,这事我马上就能决定,把你安排在我的技术储备科当技术员,让玉娟当科直属储备库主任,这样我会有让你们去王爷庙去找你们的那位长兄的机会。你俩到我的科里真是我的好帮手。

唐捍山听了敖拉哈的话,先说了句“那就听你的安排”,然后说,我已经不是学校那个唐捍山了,是世道把我逼出来的,你还记得咱班和我同县的那个王永臣吗?敖拉哈说,记得,咋不记得。平常满脸挂着优越,他的老子是你们县的副县长,他咋的了?唐捍山说,不久前,我因家乡的事去求他,本来是他分内的事,可是他用一腔公事公办找出不是理由的理由把我打发了,别说供我一顿饭,就是把我送到门口的脚步,他都没舍得,不然我也不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敖拉哈说,你们要千万记住,除了此地,除了此时,在你们的脑子里的只有敖门,没有你们的同学敖拉哈,我们也不认识什么王永臣。明天你们就可以上班,然后我给你们找房,再没找到房子之前,你们就住在这里,这个旅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你们住的店钱,以后科里给你们付。敖拉哈说完就走了。

唐捍山和苑玉娟在热河兵器制造厂干了两年后的一九三九年七月的一个晚上,平时很少到唐捍山家的敖拉哈带着满脸的沉重迈进了唐捍山的家门。唐捍山和苑玉娟把敖拉哈让到炕上,唐捍山问敖拉哈说,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敖拉哈没有直接回答唐捍山的话,而是说,这件事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俩帮我了。苑玉娟说,咱们三个人之间还能用“帮”字吗?只有去办。唐捍山说,你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帮了我们,要说帮是你帮我们在先,不管有啥事,我们没有推辞的理由。

在说话间,苑玉娟切开一个西瓜,敖拉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说,今年五月,哈尔滨的大中专包括“国高”的学生,因为反对日本人从他们之中征集兵员补充在敖莫罕战争的损员,受到了日本军方的迫害,而逃到了大兴安岭密林中去打游击,我们为了支援他们的抗日的斗争,给他们搞一些枪支弹药,我想这件事不可避免的被当局发现,我也不可避免的被当局的追捕,因而这个兵工厂也不是我再呆之地了,我一走你们也会受到牵连,因而你们也得离开热河兵器制造厂,这样你们不如押送我搞的装枪支弹药的汽车到洮南,到了洮南吴家大楼脚下那里有个戴破草帽站在牛车旁卖西瓜的汉子,见到他你们就问,西瓜是沙瓤的吗?他要说“是”就出了问题,你们就不用理会他,如果他说不是沙瓤的,你么就把你们押运的装着枪支弹药的汽车交给他,然后再从汽车上卸下六包画着“十”字枪药,那是给科尔沁草原白茬皮袄老头队的。我阿爸就是白茶皮袄老头队的成员,你们把六包枪药装上汉子的牛车,一直北行,到了王爷庙北一个叫德伯斯的地方,白茬皮袄老头队就经常出没在那里,德伯斯的群众有很好的抗日基础,如果你见到白茬皮袄老头队,你们要问他们今年的牲口膘情咋样,如果他们要说,今草好膘肥。你们就把六包枪药交给他就中了,也许在他们的口里能找到你们的兄长。如果你们找不到对上暗语的人,你们千万不能把六包枪药交给其他的人。不管什么情况。

唐捍山听了敖拉哈的一席话,他已经明白了他为啥把敖拉哈的名字改成敖门,也明白了他父亲为啥离开了王爷庙,为啥变卖了他家的财产。就说,我们的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我们也是热血沸腾中华儿女。

敖拉哈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炕上说,里面装着一百块银洋,,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你们路上用不完,就留在以后日子里用。

虽然唐捍山和苑玉娟百般的不接受,但是还是没有推脱掉。敖拉哈临走时扔下一句话“明晚到我那去取出入厂门的《通行证》和押运货物的证件,司机是自己人,关键的时候他会帮助你们的”。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唐捍山和苑玉娟带着敖拉哈给他们的完备的证件就很顺利地通过了戒备森严的热河兵器制造厂的大门,然后通过市区过了热河就一直向东。

经过两天两夜的行程,在第三天的午后,汽车开进了洮南城,停在了敖拉哈说的吴家大楼的脚下,那儿果然有一位站在牛车前戴着破草帽卖西瓜的汉子。唐捍山和苑玉娟下车后,按着敖拉哈交待他们的联络暗号联络成功后汉子就上车卸下六包用防潮油布包着的画着“十”字的包,装在了牛车上,然后汉子就把鞭子交给了唐捍山,上了汽车。汽车给他们留下一缕浓烟之后又继续向东开去。唐捍山和苑玉娟目送着汽车在他们视线消失后,就赶着牛车北行,出来洮南的北门。落日后,唐捍山和苑玉娟进了一个东傍着河的村落。唐捍山对苑玉娟说,咱们得住下了。苑玉娟说,是得住下了要是赶着牛车走黑道,车上装的东西就会被人怀疑,住也得住个可靠的人家。唐捍山说,没事。有人要问,就说咱们是在王爷庙做布匹生意的。苑玉娟说,包布匹的包哪有这样的,我看王爷庙是属于牧区,那里一定有皮革厂,就说咱们去洮南买熟皮子的硝,包里是硝面子,你说咋样?唐捍山说,虽说我是一家之主,可有的事还必须听你的。咱们就按你说的办。

他们走进村,在观察中,觉得屯东东属第二家很符合他们居住的要求,就把牛车停在了那家的大门口,这时一个汉子扛着钐刀从屯东头走来,欲进他们停车大门口的那个院子,唐捍山忙上前叫了一声“大哥”。那汉子停下脚步,瞅着他们没有吱声。唐捍山说,大哥我们是王爷庙皮革厂的,到洮南去买熟皮子的硝面子,走到这天黑了,想找个宿。汉子说,你们还用说吗,站在我家大门口,就想在我家住宿,这点事不都在心里呢吗。说着就向院里走去。

望着汉子背影的唐捍山说,他是啥意思?是让住还是不让住。苑玉娟说,于是唐捍山就有喊了一声“大哥”。

汉子站下回头说,我说的话不都在你心里呢吗?你咋还不明白?咋还戳在那里不动呀。汉子说着个就走到屋檐下,把钐刀贴墙立在那里。唐捍山说,你没明说是让我进去还是不让我进去。汉子在檐下又回过头说,还明说什么呢,不都在心里呢吗。苑玉娟说,不是不让咱们进,赶紧把车赶紧去吧。

唐捍山把车赶进了院里,停好,把牛从车辕子里卸了下来,拴到车轱辘上。汉子给牛抱了一抱现钐的羊草。牛就吃起羊草来。汉子看了牛一眼,就领着唐捍山和苑玉娟进了屋。然后穿过灶房从一个做饭的女人身后拐进了东屋。进了东屋,见炕上放好了吃饭的桌子,桌子上摞着两个小碗,一把小葱和两根黄瓜,还有一碟黄酱。桌子旁还有一个陶盆,里面装着小米水饭。汉子瞅了瞅桌子上的东西,又对灶房的女人说,再摊两个鸡子儿。灶房的女人“哎”了一声。

唐捍山说,这就很好了,就不用摊鸡蛋了。汉子说,客人来了,招待客人就的有招待客人的规矩。这也不算啥,再好的东西咱庄稼院里也拿不出来。

灶间的女人在灶间忙了一阵之后,就端上一碟摊的鸡蛋,放在了桌子上对汉子说,他爹你陪着客人吃吧,。说完就朝院里走去。汉子把唐捍山和苑玉娟让到炕上后说,吃吧。苑玉娟说,嫂子干啥去了?也让嫂子一起吃吧。还有孩子。汉子说,东院还有一滩子活。东院的活干完了,她才能回来吃。唐捍山问,你家两个院子?汉子说,不是,东院一家姓孔,家人托我们给他们照管着。唐捍山问,他家的人呢?汉子说,两个多月前,他家的三口人让他姑娘念书学校的先生来电车接走了,说是他家在哈尔滨念书的姑娘有病住院了,这眼下都要处暑了,晚田像糜子荞麦什么的就得开镰了,这活不都在心里呢吗。可他们到现在还不回来,地里的活可咋整。然后瞅了孩子一眼说,大人吃完了他才能吃。

唐捍山了汉子一眼,也就没把话接下去,就默默地吃饭。吃完饭汉子就把他们安排在隔灶房的西屋睡觉,第二天吃完早饭,在汉子扛钐刀出门打草的时候,唐捍山也套上了牛车和苑玉娟上了路。

到了王爷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车马店住了一宿就又上了北行的路。中间也在野地住过一夜,当又一个中午来临的时候到了敖拉哈说的德伯斯,他们停车在屯西头等了好久,别说有穿白茬皮袄老头队的人从屯里走出来,就是连一个孩子影也没看到,只是有几只野猫在已经没人住的院里跳来蹦去,一片破败,满目凄凉。

就在他们等得无望的时候,从一家用橡木棵子钉的大门的院子里走出一个扛钐刀的人来,待那个扛钐刀的人走到他们跟前时,唐捍山按着敖哈拉教给他的暗语马上问了一句“今年牲口的膘情咋样”的问。那扛钐刀的人把钐刀戳在地上说,还能咋样,让鬼子闹得并屯,牲口膘还能好到哪去。唐耕山问,啥叫鬼子并屯?那人向北瞅了瞅说,鬼子为了好管把小屯里的人都并到大屯子里去,我们德伯斯的人都并到大石寨去了。我家也并到大石寨去了。我看这草原的羊草好,我是回来打羊草的,临时在我原来的家起炉灶。扛钐刀的人说完,就又把戳在地上的钐刀扛起来走了。

唐捍山和苑玉娟茫然地瞅着扛钐刀离去人的背影,好久后唐捍山也向北瞅了瞅说,那人说大石寨时向北瞅了瞅,大石寨一定在北面,咱们就得到大石寨打听了,这里的人不都被日本人弄到大石寨去了吗。苑玉娟说,我听你的。唐捍山听了举起鞭子抽了牛一下向北走去。

第二天晚上,经过他们一路打听到了大石寨屯南头,把牛车停在一个菜园子的旁边。唐捍山下了车,向园内一座石头房走去,房前站着一个五十六七岁的老头。唐捍山问,大叔是德伯斯的人都并屯并到这里来了吗?老头说,德伯斯的人是都并到这里来了,你找谁?唐捍山便从嘴里溜出一句“今年牲口膘咋样”的话。虽然在别人听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老头立刻警惕起来,向四周望了一眼问,你们是白茬皮袄老头队的人?唐捍山反问,你是白茬皮袄老头队的?老头说,不是。唐捍山又问,那你咋知道我才刚问的话?老头说,原来是,眼下不是了。唐捍山问,现在为啥不是了?老头没有回答唐捍山的话而是说,天这么晚了,你们不能走了,就在我的园子房里住吧。这园子房就我一人。把车赶进园子来吧。

唐捍山看看西面天边还挂着半张脸的太阳说,大叔,那就先谢谢你了。老头说,还客气啥,快把车赶进来吧。

唐捍山和苑玉娟把车赶进了菜园子,靠小石头房卸了车,把牛拴在车轱辘上。老头给牛抱了一抱羊草,喂上。然后老头把唐捍山和苑玉娟领进院子里的小石头房里。小房里锅台和炕是连着的,中间隔着一个小矮墙,小房里外基本是一个屋。

老人一边给唐耕山和苑玉娟做饭,一边说,虽说我也有个大号,那是年轻时人们对我的叫法是老王头,现在屯里的人们都叫我老王头。我给你们坐蜡肉炖豆角,贴苞米面饼子。苑玉娟说,我家是河北人,我家一到秋天就吃这个饭菜,这个是我最愿意吃的伙食,大叔,我帮你贴吧。老王头先说个“不用”,然后又说,我家也是河北人,这个大石寨的老户大部分都是河北人,咱们也是老乡了,人不亲,河北那块土还亲呢。这回你们就踏踏实实在这住吧。

唐捍山说,大叔,你原来也是白茬皮袄老头队的?老王头把和好面的玉米面饼子在已经炖好蜡肉炖豆角锅里贴好后,就一边洗手,一边说,抗日爱国的事,我觉得是每个中国人的事,就因为我家有一挂花轱辘车八九垧地,他们说像我这样不愁吃不愁穿的人,不会真心抗日的。唐捍山听到这不由得想起了敖拉哈的父亲,就问,白茬皮袄老头队里有个姓敖的吧?老王头说,是,他是白茬皮袄老头队的队长,听说他有个儿子在承德念过什么制枪制炮的书。唐捍山问,他不是很有钱吗?咋还让他干?老王头说,也是因为这,他把家产全卖了抗日了,我也想卖,可是我的家人不让,我也舍不得,那也是用血汗挣来的。虽说我不在抗日的队伍里,可是那个日我该抗还得抗。唐捍山问,现在你跟他们还有联系吗?老王头说,没了,我知道他们原来住在德伯斯,后来一并屯他们也没有跟来。

唐捍山和苑玉娟吃完老王头的苞米面饼子和蜡肉炖豆角,老王头说,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拿到屋里来吧,要让亲日的汉奸知道了可就完了。唐捍山凝视着老王头问,大叔你知道我车上拉的啥东西?老王头说,你们这样找下去早晚要露馅的。啥东西?白茬皮袄老头队还需要啥东西?唐捍山问,大叔你说咋办?老王头说,我看这样,你们看中不中?唐捍山说,大叔你说。老王头说,这趟沟西最顶头现在不用了,是我家早年的采石窑,在那儿不光能把你们车上拉的东西藏在采石的窑里,还有你们过日子的房子、家具和种的地。你们就一边等,一边过日子。我在这边给你们打听,一有信我就去找你们。唐捍山想了想说,我看大叔这招很好,玉娟你说呢?苑玉娟说,我听你的。唐捍山对老王头说,那就谢谢大叔了。老王头说,还谢啥,我也是为了抗日,要有人问你们和我的关系,你们就说,你们管我老伴叫姑姑,以后我们会经常给你们送过日子的东西。

第二天,老王头就把他们送到了老王头的采石场,他们就在采石场一边过日子,一边等老王头给他们打听到的有关白茬皮袄老头队的消息,这一等就等了八年,日本鬼子战败了,白茬皮袄老头队的行迹虽然不是秘密了,可是也没等到白茬皮袄老头队的消息。今年春天有一个姓路的贩山货的商人借宿在他们的家的时候,唐捍山觉得日本战败了,打听白茬皮袄老头队的消息也可以公开了,就让姓路的帮助打听打听白茬皮袄老头队的消息,把东西归还给白茬皮袄老头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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