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也就是云鹤野,云鹤野总是因为自己名字中带一个“鹤”字而沾沾自喜,在云鹤野眼里,鹤就是“仙物”,这代表着自己能得道成仙。
但是洛九霄就不这么觉得,她认为,再怎么带仙气,也就比普通的鸡高了点瘦了点白了点好看了点,而且还不能吃。
“云鹤野?他又怎么惹到我的大小姐了呀?”南风想到刚刚在月满楼中的一幕,霄儿不会知道野鸡背着她找女人了吧?想到这,南风又摇了摇头,这二人虽有婚约,却从未把婚约放在心上,不仅是云鹤野,洛九霄也是这样。
“还不是他调戏了铃儿”洛九霄翻了个白眼。
铃儿是自小服侍在洛九霄身边的小丫鬟,虽说是丫鬟,但她对洛九霄来说跟南风一样,都是她的姐妹。当洛九霄看到铃儿眼眶红红的,一脸委屈的模样,立马就心疼起来,问清缘由后提着刀就冲了出来。
南风看着洛九霄这“不砍一刀难解心头之恨”样子,在心里默默为云鹤野烧了柱香。
“先不和你说了,等我去拿了这混蛋的鸡头就去玄门找你”说完洛九霄就风风火火冲进了月满楼。
南风早已习惯了这些场景,洛九霄每次都说要砍了云鹤野的头,但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南风回到玄门时天已经黑了,夜晚的玄门更似仙境一般,纤云弄巧,桥上的月明珠闪着淡淡的光辉,映在水面上,池中的游鱼徘徊在倒影边,似想要将这一点点光辉吸收。
桥上雾气缭绕,月光在雾气中渐渐晕染,撒下一面水光,屋角的灯笼亮着柔和的光,随风轻轻摇摆。
三月的夜晚还带着凉气,南风拢了拢衣服,加紧步伐向月堂走去,因南风是偷溜出去的,所以一路绕的都是小路,偶尔碰上几个弟子,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走到月堂门口,南风四下张望,拍拍胸口,还好师兄们没看见她。推开门迈进房中,南风忽闻到一股熟悉的桃花香,南风大惊,暗道一声“不好”,奋不顾身地朝门外跑去,屋门却“啪”一声合上,拦住了南风的去路,不留一丝情面,屋内慢慢升起灯光,随着屋子越亮,南风心底越凉。
“去哪了?嗯?”不容拒绝的声音传入南风耳朵,南风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坐在书桌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胥禾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头,一手搭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桌面,桌上的莲花灯照着他的侧脸,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幽静而深邃的眼睛看不出喜怒,紧紧盯着南风。
南风乖乖站好,低下头不敢看胥禾“我,我,我去找二师兄论诗了”
胥禾听后不怒反笑,突然从椅子上消失然后出现在南风面前,抬起南风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风儿啊风儿,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小毛病,一说谎就结巴”
此时二人靠的极近,南风能感受到胥禾说话时吐出的热气,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他的睫毛很长,很好看。今天的师父好像有些不一样,竟然有些迷人,怎么办,师父不会爱上她了吧!他俩可是师徒啊,她应该怎样拒绝她,南风慌神。
“啊?有,有吗?”
胥禾松开南风的下巴,回到了座位上,又恢复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转身间,南风没有看到胥禾眼底闪过异样。
“有没有我倒是不知道,只不过我刚好闻到了你身上的鱼腥味,今天在月满楼又没少吃鱼吧?”胥禾还特意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弃。
南风瞬间炸毛,她就说嘛!她就说嘛!胥禾就是胥禾,怎么会爱上她,她竟然还觉得他有些迷人,真是丢死人了!
南风嘟着嘴,生着闷气,不敢说话,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而且啊,说谎竟然不编个好点的理由,就你这脑袋还跟无忧论诗,有这论诗的功夫,你的法术早就赶上你师父我了”
“你可是修炼千年的老妖怪,我就算修炼一辈子也赶不上你”南风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修仙之人耳朵比常人要灵敏的多,南风嘟囔的声音他自然是能听清的。
“啊?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花也好香啊,就连师父也是格外的潇洒帅气啊”
“好了,今晚先不罚你了,走,跟老身去一趟皇宫”
“去皇宫做什么?”
“谁知道那皇帝老儿连夜叫老夫去做什么,不过,去了不就知道了”
“为什么是我啊”南风叫苦连天,他不喜欢那老皇帝,整天板着个连跟谁拐了她女人一样。
“你师兄们要训练弟子,唯独你法术不精,到现在都收不了弟子,整日里闲的都胖了”胥禾说完推开房门,拿拂尘在空地上轻轻一扫,便出现了一只仙鹤,这只仙鹤是胥禾的宝剑“鹤归”的仙灵。
南风随着胥禾坐到了仙鹤的背上,仙鹤起飞,乘风朝着皇宫飞去。
南风一路上环着胥禾的腰,他的腰细,却并不柔弱,靠在他的背上,南风心里异常的踏实。
飞了不久,二人便看到了皇宫,不顾侍卫的阻拦,胥禾驾着仙鹤直接飞入了皇帝的书房。
书房正座上一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是鹿幽国皇帝,凌渊,身着明黄色龙袍,头发高高束起,一双锐利有神如鹰的眼睛,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他也是足矣震慑朝堂的人。
凌渊身边坐着一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子,媚眼含羞,朱唇粉面,眼角一滴泪痣更添风韵,一颦一笑间皆是妩媚,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胥禾。
凌渊的长姐凌渃烟,听闻她也是一奇女子,年轻时美貌轰动京城,各国皆来求娶,她却每一个看得上眼的,现在四十多岁了,风韵犹存。
南风见凌渃烟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胥禾,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女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打她师父的主意,虽然她师父年纪也不小。
“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
“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
自从胥禾做了鹿幽国的国师后,鹿幽国就多了一个规矩,凡是国师和玄门中的弟子无需行跪拜之礼,立下这个规矩,还是因为胥禾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给这些小辈行跪拜礼有些憋屈。
“嗯,免礼”
胥禾和南风站了一会,凌渊说了这一句“免礼”后再无下文,南风知道,这是对他俩直接乘鹤闯入书房不满,所以先晾他俩一会,但胥禾好像没这个觉悟,只见他站了一会后,开始在书房走动,寻了一块空旷的地方,直接盘腿坐到了地上,还用手拍了拍身旁的一块空地,示意南风坐到他身边去。
南风无奈,只得顶着凌渊和凌渃烟惊讶的眼神坐到胥禾身边。
胥禾满意一笑,随后捶着自己的腰道“哎呀,年纪大了腰也不行了啊,站一小会就觉得累了”
胥禾这是在提醒凌渊待客不周,连凌渊他爹都没敢让他直接坐到地上。
南风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你能想象到一个顶着二十岁脸的绝美男人做着七十岁的动作的场景吗。
凌渊沉声道“来人,上座”
胥禾和南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椅子,南风耳边又响起胥禾贱兮兮的声音“哎呀,这椅子就是比地上舒服啊”
凌渊刚想发作,凌渃烟却对他摇了摇头,凌渊只好压下心中的怒气,道“今日叫国师来是想商……”
胥禾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风儿饿了啊?”
南风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胥禾,她刚吃完大餐,不是很饿胥,禾朝南风俏皮地眨了下左眼,南风成功接受到信号,揉揉自己的肚子“是啊师父,晚上还没吃饭就陪您出来了呢”
言下之意不就是怪凌渊大晚上的还要召见他们嘛,凌渊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但他又不敢真对胥禾做什么,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咽“上点心!”
不一会,一盘盘花式各样的点心摆到了南风和胥禾面前,凌渊秉着“不能饿着你就撑死你”的宗旨,上了足足二十一盘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