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叫你溶溶可好?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溶溶?这个名字真好听““嘻嘻,谢谢君上。”
——白锦荦从一片冰凉如水的夜色中惊醒。
怎么回事?她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
只觉得睡眼朦胧,抚过眼角,却是一点泪迹。
”溶溶吗?“她轻轻的念叨着梦中听见的名字,心却突然重重的疼了一下。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晚都在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境。像是毫无根据,却又逻辑清晰,让她莫名的相信那是真的。
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本来她来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是莫名其妙了,现在又总是做这样奇怪的梦,那她到底是谁?又或者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谁?
脑子越想越乱,于是白锦荦放弃了继续纠结。
天上还是繁星密布,一弯冷月斜斜的挂在天幕上,她却早已没了睡意。
翻上房子的屋顶,白锦荦拿出一管竹笛。
她吹的是一首婉转的小调,她曾经的好友穆穆是个爱乐之人,更是少有的音乐天才,她自己编的菱花曲,一定要景荦与她合奏,于是一窍不通的白锦荦便被逼得学了这首曲子。
她从前并不觉得多么好听,如今却越发思念起来。是啊,人都回不去,就只好借曲思人了!
笛声悠扬,吹笛人的心绪却早已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只是走神间,被一缕空谷琴声打扰,那琴声似乎并未无喧宾夺主的意思,只是原本简单的小调,加入了琴声,却有了其他的意味。
琴声从山下传来,而白锦荦却在半山腰听得清楚,显然弹琴的人不一般。
琴声经过山谷的回旋,所到之处飘忽不定。
白锦荦深夜自娱,却没想到能遇到”知音“,这样的曲子,真是连她这个不懂得欣赏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琴声渐渐不再满足于菱花调的谱子,开始婉转变幻,原本简单的曲调也变得趋于复杂,白锦荦也跟着转变,只是从主调变成了辅音,可她却越发惊叹于那人的琴技。
渐渐地琴声趋向激烈,白锦荦不得不停下自己只学了几分熟的笛子。
听着琴声里的厮杀,她仿佛看见了眼前两军对阵,血流成河的惨烈。她从不知道,原来如此婉转柔情的调子,居然也可以演绎成如十面埋伏那般的战曲。
激进的节奏又渐渐开始转回了之前舒缓的节奏,可似是而非中,琴声中自成一股悲惋:像是幽幽呜咽,诉说着“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的凄凉。
白锦荦深深地陷入了琴声编织的幻境,殊不知在她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玄色身影的出现。
“相府?皇宫?”男子似是自言自语,月夜下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随后歪头微微一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