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受到。
因为中枪受伤超过生命的一半还没通过意志判定，陷入了昏迷的刘莽能感受到。
感受到事情的发展，以一种上帝视角。
看着自己的伤口不断的流血，看着苏纤与邪教徒再次拼上性命进行野蛮的战斗。
看着那个像是初中生的少女狠狠的挨了一棍子颓然倒地，看着另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冲了红着眼睛冲了上去想要和苏纤扭打在一起。
看着被子弹击中的树干不断的崩解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最终断裂砸了下去。
尘埃落定，失去了一切的声息。
怀着异样平静的心情，至少，调查员都死了不是么？
...
不对...
有什么在动？
视角随着心思转动，靠近了地面，刘莽开始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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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的布置并不怎么奢华，反而是有许多的木箱和木柜，碧绿的挂灯悬于中央，边角还有三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小酒架，一个摆着各种的红酒，而另一个则是摆放了格式的白酒，最后一个则是除了红酒白酒以外都有摆放。
看得出这里的主人是个会享受的人，精美花瓶、老年的快乐摇椅、红木地板，甚至是已经开始供应的地暖，处处透露着小资的生活。
可惜，花瓶似乎因为被什么人拖拽一般倒在地上碎成了三大块和许多的小块，而摇椅也似乎因为挡路的原因被一脚踹倒在了一边，精美的红木地板上满是各种泥土脚印乃至些许暗红惨绿难以去除的污渍，而那不菲的波斯地毯也被踹到了一旁，充满了泥垢。
在波斯地毯被踹开之后底下的暗门才显出踪迹，原来这底下还有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
也不知是为了游戏还是为了什么原因修筑的。
这条通道并没有被用石头构筑，似乎只是挖出了一条道然后加固了一番便直接投入使用了一般，看样子比这别墅的年龄老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条许久没人走过的路上近几天却是不断有人往来，如果在这条路上低头，就可以看到拖拽什么东西和一些用手狠狠抓地在泥土上留下的手指印记，里面的红色泥土似乎也在述说着什么遭遇，而这些印记往往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不远就会有一个较为深的，似乎用脚用力蹭过的痕迹。
在这条通道以正常的速度行走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看到一个洞口的出现，出口是一个小山洞，甚至根本不能说是山洞，更像是被人刻意垒起来的一个小孩子喜爱的秘密基地一般，简陋而隐秘。
在这山中毫无人烟的所在。
走出小山洞的洞口，入眼的便是一个十数见方的台子，被以纯粹的石头擂起了十三层的台子，又或者说——祭坛！
雕刻着奇异的眼睛、扭曲的触须与畸变的人类肢体及其他不可说不可看甚至不能想的不可名状之物，诡异的雕纹甚至让人怀疑雕刻的人在当时已经陷入了疯狂预见到了什么无比伟大而扭曲之事物以至于挥洒疯狂时也雕刻下了那事物的些许极其微细的特征。
十几个正值壮年的人被双手反剪捆绑双腿也被绑上跪在台阶之上，呜呜作咽，身体上似乎被那剃须的锋利刀片一刀刀的划开了一般，伤口细而深，多且密，遍布了身体的各个位置，衣衫褴褛而血流不止。
当然，也有几个并没有被捆绑双手双脚，而是直接赤裸的趴在了台阶上，似乎手筋脚筋都被隔断，全身都是淤青与血色，血肉模糊，肚子也被刨开，各种内脏在了台上。
鲜血，不断的流淌！
慢慢的，鲜血渐渐的遍布整个祭坛。
在这过程中，领头之人立于祭坛之上静静等待，而其他的七个教徒却是不断的在台阶之下赞美着伟大之神，甚至是在自己的身体之上不断的用刀割着，将血液挥洒到祭坛之上，似乎迫不及待一般。
时间，分分秒秒推移；血液，遍布了祭坛！
一场邪恶而伟大的仪式，将在这举行！神，将在这里赐予祂的信徒们以永生！
立于祭坛之上，妄言，喷洒！
“祭坛已成，仪式开始，开始吧！迎接我们的母神，诞生一切的万物之母，繁衍生灵的生命之源！以此为祭品献上，恭迎神的降临！”
面色惨白却沾染着血液与肉浆，面目之上似乎有触手在若有若无的出现与消失之中闪现，双手曲折的手舞足蹈如同疯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在这充满了血肉与痛苦的呻吟的祭坛之上，这无不充斥着肮脏与邪恶的祭坛之上，这常人无法接受乃至看一眼就会疯狂的祭坛之上。
翻开面前的石头架子上的书，咏唱，开始。
“ia， ia， Shub-Niggurath!
......
......
Draw down the moon and extinguish the sun.”
等教头嘴里吐出那不堪承受的第一个字符开始，风，彻底的沉寂，温度似乎也变得越发的渗人，环境的氛围随之一变，台阶上的祭品如同被真空包围一般，血液从伤口不断喷涌而出，面色狰狞且扭曲，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台阶之下，原本纷乱嘈杂似乎在不断喷洒污言秽语的教徒们也全部停止了手里的任何事物，放下了锋锐的刀子，停止了在自己或是同伴身体之上雕刻的欲望，异口同声，如同被彻底控制了一般，向着那不洁的祭坛跪拜，附和着教头的声音，甚至没有落后哪怕一毫秒。
血液，在喷洒，空气，在凝聚。
在这无光的深夜，这深山的密林之中。
在这污秽之地。
似乎有光！
伟岸之光！
低着头默默祷告的教头似乎感受到了神的旨意般。
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光辉中神的完美姿态！
黑云般巨大的，充满了威严与力量的肉块，粗而长，有力的触手，流淌着粘液与恶意的深渊大嘴。
充满了力量与威严！
“aaarrrrayrawryy！”似乎无法再说出话来一般，嗓音开始变调，语言变得扭曲，肉体开始膨胀！
没等待教头与教众那千奇百怪的吼叫现场，繁衍万物之母——莎布·尼古拉丝，用着触手将祂的信徒直接卷起塞入了祂那崎岖的，似嘴的部位。
紧接着，反刍，开始了！
一个个的带着残存人形的肉块被喷吐了出来，这些肉块之上长着黑色的鞭状触手，肉块上还有一只巨大的，不断流淌着绿色粘液的嘴巴，凭借着他们黑色的，如同山羊般的蹄子，怪物们，开始动了起来！
仪式结束。
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之信徒获得他们想要的，永生、力量、面见神的荣耀！
作为等价交换...失去了的...人性？
还好的是，哪怕这些信徒没有变成怪物之前就不存在人性...
黑云，似乎被驱逐了一般逐渐散去。
扭动着不定形的肉块与触手，如同厌烦一般，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消失在了原地，似乎是返回了其他维度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