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她镇定问道。
未落居然还不敢正眼瞧过去,只能用余光淡淡偷瞥了几下,见丁烨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目光压抑,就要把嘴里的话冲出来。
最后憋出了似曾相识的三个字:“对不起。”
未落顿时发懵,却又分明松懈下了身子。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问:“对不起什么?”又说:“一大早胡言乱语的。”
丁烨无可奈何地瞅了眼对方,心想这女人怎么不感性一点?而后,他语气通透而羞愧,说:“你那天说的没错,我作为人民警察,不该把臻哥牵扯进来,让他跟罪犯较量,还受了伤。”
“你就原谅我这次不行么?”男人干净乌亮的黑眸还在紧盯着未落。他到现在,都还依稀记得她那记幽怨的眼神,每每想起来就不舒服,他必须要得到对方的释怀。
未落怔了几秒,像是忆起什么来了,才安心地接着啃红薯,轻声吐道:“没怨你。”
“我当时给气糊涂了。”突然觉得嘴里有些涩,因为她最后又说:“我怕尹臻他真的有事,那我怎么办?”
这话听得,有些堵。但丁烨还是扯开莫名发酸的喉咙,继续问:“那我们这算和解了?”
未落就矢口否认:“和什么解,一个红薯就想打发我?”
丁烨倏地把眼珠子给瞪直了。敢情她刚刚是在逗他玩?
只是隔了几秒,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而那心里边的愧疚、郁闷和慌张,都轻轻浅浅地被浸了温和晨光的海风一吹而散,只剩下当初在警局时,如初见般美好。
他是赶来救架的巡警小哥,冷面倨傲。
她是急着要见父母的女孩,嚣张飞扬。
——
最后,是丁烨把未落送回了宿舍。
未落没想到这一大早的,衷意竟然也在,毕竟听说昨晚是楚野带她离开的。
“妞,”她问:“你这是在干嘛?”
衷意还比以往洒脱,她答:“收拾东西搬家啊。”她不是辞职了嘛。
也是半好奇,半关心,未落又问:“你和楚野……你们什么情况了?”
这犀利的问题,让对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未落甚至都感觉到衷意手里收拾的速度变缓了,但听口气,答得却是毫不犹豫的。她坚定道:“别乱想了你,我和他没可能。”
这妞还贼贼地转移话题,问:“你和尹总呢?”她盯着未落手里头戴的戒指,似笑非笑地调侃道:“呦,这是求婚了?”
还成了?
“衷意,我现在的心很乱。”未落笑不起来,还幽幽叹着气。
她在想自己做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她才十九岁,是不是把承诺想得太轻了?否则怎么会触到尹臻的脆弱和深情就心软,一到尹爷爷和阮软的出现就胆怯?
她甚至还怕见到尹臻,怕他们一谈到那个敏感的话题,就会出现很大的分歧。她有预感,他们肯定会谈崩,然后不欢而散。
余衷意到底是过来人,也比未落大个几岁。
说真,她不建议女孩子这么早就把婚姻大事就定下了。你想你才十九不到二十岁,只谈了这么一个男人,怎么确定对方就是适合你的那个?
但往往也有例外的时候。你要看对方的人品三观,脾性习惯,真谈得适合舒心,也不是不可能。感情的事,很矛盾。你以为往后会有好的,到后来发现原来你当初错过了最好的那个;你以为初恋就是真爱,到后来发现那不过是过眼烟云。
“未落,随心。”衷意顿了顿,又说:“你先平静下来,想想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一生的爱。如果值得,就不要逃避。想想当初你们为什么相恋,怎么样相爱的。别让自己留有遗憾。错过和放弃,是两码事。”
“还有就是,你应该怎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