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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格瑞德

霍夫曼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最近他管理的地区发生了一些意外,先是奴隶暴动出逃,然后镇长撕毁协议派出许多卫兵来抓捕自己的人,要说这两件事没有关联霍夫曼是不信的。

虽然那些卫兵抓走的不过是临时工性质的外围人员,但终归让人不爽。

镇长贾斯特这个人自己是有一定了解的,他既然可以为了钱而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那么做的这些就肯定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他既然这么做了,那背后肯定是有了更大的利益在驱使。

不过那几个奴隶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呢,霍夫曼想不通。但是不管是什么,都不妨碍霍夫曼在贾斯特身上贴上一个短视愚蠢的标签。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先生,有个人想要见您,他自称是新任的治安官。”男仆在书房门口恭谨地说道。

“新任的治安官?”霍夫曼皱着眉头,他完全不认识什么新任的治安官,在他的眼中,所谓的治安官不过就是城镇守卫头子罢了,如果在平时的话最多让一个管事过去打发掉,不过想到了最近卫兵的活动,霍夫曼觉得有必要见一下。

“那就见见吧。”

……

格瑞德感觉最近几天就像做梦一样。他原来只是卡兰特治安所的一个队长,虽然是资历最老的一个,但是他的治安官上司和镇长是一边的,而且年纪并不大。除非治安官犯了什么重大的错误,否则是不可能卸职的。所以格瑞德也明白自己完全没有升职的可能。

但是惊喜往往发生在不经意之间,在前几天格瑞德带着几个人完成例行的早间执勤,回到治安所之后,突然有人告诉他,镇长派人把治安官下狱了,而且镇长让他回来的时候去他那里一趟。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也曾经也想过有这么一天,并且为此准备了一些计划,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能不去做最好不做。

就这样,从镇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格瑞德就成了新任的治安官。

格瑞德很喜欢钱,这许多人都知道,不过他花钱却也不吝啬,大多都是花在吃喝玩乐上面,周围的人也时常沾点光,所以周围人对于他平时的一些小动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格瑞德的行为还是和他过去的经历有关,他出生的时候家里还比较富庶,那时候他的父亲继承了家产,生活得十分潇洒。不过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也就由父亲带大。虽然他的父亲赌博,酗酒,交狐朋狗友,但还是有努力地做好一个父亲,在这样的生活中,格瑞德也渐渐长成了他父亲的样子,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

虽然格瑞德父亲继承的财产完全足够两人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也可以过得相当舒坦,但是吧,他父亲的那帮狐朋狗友也不是摆设。格瑞德眼睁睁地看着聚在父亲身边经常出现的人从开始时的一两个,到最后的六七个,而且他们渐渐不满足于蹭吃蹭喝,他们开始借钱,借多还少甚至不还的那种,格瑞德也开始认识到了父亲那极为天真的一面。

“都是朋友,能帮就帮一下……”

“又没说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

诸如此类

就这样,格瑞德家里的财富一天天地减少,直到卖房子,最后到房子都租不起,只能挤到棚屋里。他父亲身边的所谓‘朋友’原先是怎么出现的,现在就怎么消失,从六七个,到一两个,最后一个不剩,就像全部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即使经历了这一系列变故,格瑞德父亲仍旧秉承着以前有钱就花的人生信条,不过现在这个信条后边要再加上一句:没钱再赚。格瑞德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的性格和他父亲近乎完全一样,说好听点随遇而安说难听点就是得过且过,在家里穷困到狐朋狗友都不来的时候,他反而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以前更加安心。

不过意外总是不期而至,格瑞德的父亲在某一天失踪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更让人绝望的是几天后那群狐朋狗友来到家里乱翻一通,格瑞德见机不对跑了出去,在那几个人抓到自己之前找了一个卫兵求助,但那个卫兵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太过分”然后就在那几个人的陪笑中转身离开,格瑞德被几个人带走前深深地记住了那张脸,而那个卫兵后来成了治安官,就是格瑞德的前上司。

格瑞德起先完全不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东西,后来才在逼问下知道了他们要找的是‘地图’,但格瑞德不知道家里有什么地图,那些人虽然没报太大的希望,但还是关着格瑞德,但最终格瑞德还是想方设法逃了出去。

格瑞德离开了原来居住的地方,独自生活了好几年,就是在这几年里,格瑞德对于金钱的渴望越来越重,不过幸好,格瑞德在巧合下当上了一名城镇卫兵,生活环境的改变让格瑞德不至于为钱而失去理智,虽然一些小动作还是保留了下来,但是他知道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动的。

当然,格瑞德也没有忘记自己父亲的那群‘朋友’,他在当上卫兵后不久就好好地报答了他们,让他们从此过上了没有忧愁的生活。

如果您在几年前走过卡兰特的街道的话,或许会在街角看到几个衣着特立独行的人在对着行人傻……我的意思是……露出幸福的微笑(:

……

格瑞德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但心里却回想这镇长和自己的对话。

“格瑞德,我观察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我想你肯定知道今天叫你过来是什么事情。”

“请镇长先生明示。”

“呵呵~年轻人在这里不用太拘谨,算了,看你的样子肯定是知道的,我也就直说了。格瑞德,即日起,我任命你为卡兰特治安官,这是你的委任状和胸章,拿着吧。”

“好了,今后你就是治安官了,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是,我一定会牢记使命,听从先生您的吩咐。”

“呵呵呵~年轻人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什么叫听我的吩咐?我和你一样,都是卡兰特的一份子,我们要做的是让卡兰特更加美好啊。”

“是,我会跟随您的脚步,让卡兰特更美好!”

“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气势,不过,格瑞德啊,年轻人不光要会说,而且要会做才行,今天让你过来呢,除了任命的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您请吩咐。”

“是这样的,这几天一直在搜捕的那些人,你知道吧。”

“您是说那些奴……”

“诶~知道就行……那些人,其实我之前是和他们有过协议的,以我的不过问,来换取来他们不对卡兰特居民出手。哎~现在想起来,那时真的是高估了那帮人的诚信……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曾想过卸任了之,但是我觉得这样并不够,只有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误,但是他们藏得太深了……”

“需要我怎么做?”

“你只需要代表我假装去和他们和谈,就算不成功也要记下他们所在的具体地址带回来,但是以防万一,在你完成这个任务之前都需要保密。”

“我明白了,但是我要怎么联系他们?”

“这是地址,你得把它记下来。”

“北区弗雷克街36……我记下来了。”

“很好,那么如果有人问起来你该怎么说?”

“我在执勤的时候听说北区新开了一家味道不错的小吃店,准备过两天去看一下。”

“嗯,那么祝你一切顺利,格瑞德治安官。”

……

没想到镇长也和那群奴隶贩子有交易,不过想想也对,这么一群人在卡兰特,镇长不可能不知情。对于镇长所说的话,格瑞德并没有完全相信,他想到了莫民奇妙被下狱的前治安官。前治安官和这件事情肯定有关系,说不定他就在两者之间充当联系人,而自己似乎也即将要成为这一角色,如果这次的任务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估计自己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前治安官了吧。

但是格瑞德并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条路在前治安官被抓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不知道监狱里的那位现在怎么样了。”

在格瑞德这么想着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格瑞德深呼吸了几下以平复心情,用双手在脸上揉搓了一把之后走下马车,接着在仆人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站在书房门口,格瑞德看到房间里靠窗坐着一个人,叼着烟斗,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看起来有一股独特的威严。

但格瑞德并没有受到压迫的感觉,他微笑着走进房间,走到霍夫曼身前,和他对视着。

“呼~”霍夫曼轻吐一口气,把烟斗搁在烟灰缸旁边。

“请坐”

格瑞德在旁边的沙发坐下,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不过并没有开口。在他的视角下,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显得霍夫曼的正面有些阴暗。

“那么,你代表的是谁?”霍夫曼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镇长”格瑞德简短地回答。

“贾斯特?他竟然还会派人来找我?说吧,什么事情?”霍夫曼又拿起烟斗吸了一口。

“镇长希望继续之前的约定。”

一缕白烟从烟斗上升起,在空气中扭动几下后便徐徐消散。

许久

“哈哈……”霍夫曼的笑声有些低沉,“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霍夫曼完全猜不到贾斯特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就好比一方先是向另一方宣战,然后又马上派人去和谈,这操作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贾斯特总不至于天真到以为这种事情都是能够反悔的吧。

贾斯特的确很后悔,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决定实在太过于草率了。只是当个镇长果然经历还是太少了,本来如果自己没有头脑发热乱下令的话,只需要和那边联系一下,装装样子,把自己的关系撇清就好了。贾斯特现在想得倒很清楚,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或许以后还可以借用他们背后的人的力量,即使将来真的对立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真正要抓的人没抓到,反倒抓了许多流氓混混,现在卡兰特的治安倒是好了不少,虽然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不过没抓到他们的人……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和那群奴隶贩子的关系还有改善的余地呢?成不成总得试一试,就先派个人去试探一下那边的态度吧。

……

贾斯特在心里默默思考着,贾斯特是很蠢,但是再蠢也不会蠢到认为这是他想和谈就和谈的吧,难道是觉得短期内不会有结果,但是政令下达前的一段时间里必须保持卡兰特的平静,所以……中场休息吗?虽然上面的大人有说过近期不要有什么活动,但是凭什么让他如愿呢,对付贾斯特又不需要什么大动作。

贾斯特虽然也有爵位,但只是个勋爵,而且还是买来的,顶多只能欺负一下平民,真实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些真正贵族的骑士。

贾斯特的目的是卡兰特市的副市长,这在许多人眼里是明摆着的,例如之前的督查,也包括霍夫曼。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贾斯特当上副市长的记录还是挺大的,那么……当这一切都泡汤之后,贾斯特会怎么样呢?霍夫曼无不恶意地想着。

霍夫曼缓缓放下烟斗。

“呵~真是有趣,当初动手的人的是你们,现在过来和谈的还是你们,就算我们碍于某种原因,那么你觉得你们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让我答应吗?”贾斯特又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

格瑞德走出大门,松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背上似乎有被汗水浸湿。刚才他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内心实际上却很慌张。不过还好,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且镇长交代的事情似乎也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此时马车已经等在路边,格瑞德迈步走了上去,就在他拉上帘子之后耳边传来了有些嘲讽的声音:“年轻人,路走窄了呀!”

格瑞德刚想转头,但马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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