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宝天生稀罕这晶亮的东西,看着手里几锭大小不一的银锞子,笑的牙不见眼的。
李斯见她模样讨喜,运勢极佳,凑了过去扯着那鸭公嗓道:“你是哪家小娘子,有点意思,却未见过?”
“回李大公子的话,这是我家三爷的嫡亲侄女,昨日刚到的临安府”
李斯这才看到身上挂满花花绿绿的侍卫,呲笑到:“你这挂的跟个花公鸡似的!”眼睛随即撇向许东宝,不紧不慢的打量着。
“你识得我三叔?”许东宝将银锞子揣进兜里,扬了扬下巴,那样子竟有些居高临下。这倒也不怪许东宝,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已经二十又八大龄剩女,对着这十二三岁的小正太,自然带了些成年人的味道。
看着她小小一团,却努力做大人的模样,实在讨人喜爱,手没忍住伸向了许东宝头顶,只听“啪”一声,许东宝扬手嫌弃的挥落了他的手。
李斯虎的一震,觉得这孩子也太凶,和自家的大妹妹恰恰相反,随口问道:“你可要去我家?我家有个妹妹,长你几岁,正好陪你玩耍。”
李斯这样邀请也不是没道理,许三爷和他父亲相交多年,彼此也相熟。彼此走动也实属正常,这话还真是顺嘴就出来了。
那浑身挂满物品的侍卫还未来的急回话,许东宝已小手一挥,利落道:“成成,我正无聊着呢,走,走!”
半夏也就是那侍卫只得跟上,想着自己跟着,又是去李府,倒也稳妥。三爷走前本也交代了,要是姑娘无趣的紧了,便带去李府于那李家姑娘玩耍几天。这正好碰上,已三爷和李大人的关系,不请自来倒也没甚大的关系。
李太守因是外任,只在临安府现购了一所三进的院子,只有李夫人和一个姨娘跟了来,倒也够住。
穿过前院,是刻有玉棠富贵的垂花门,院落虽小,也是五脏俱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太湖石堆积的错落有致的假山,蜿蜒而至的彩石积成的小路。路上翩然而过的丫头小厮训练有素,看得出这府里的规律是极严格的。
因着不是递了名帖进来,李琼迎出来时有些匆忙。她先狠狠的看了李斯一眼,这个哥哥自小便如此,行事也太随着心意。但看到许东宝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她时,心立马软了下来。她拉着许东宝的小手,细心的问着她爱吃什么,平日都有着哪些消遣。
李斯刚抬了脚,就被李琼给瞪了回去,这个妹妹虽小着自己两岁,兄妹俩却像倒了个个,该稳重的不稳重,该娇俏的,却稳重如山!李夫人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扶额,女儿不担心,这儿子却是最最让人操心的。
李琼性子稳重,搁着现代话说,就是早熟!这倒是合了许东宝的胃口,一个十岁,一个八岁,正正经经的如大人般正襟危坐,闲话家常。桃花天性憨厚,不觉着怪异。李琼的大丫头云琅,云商微微诧异的看着许东宝:自家姑娘已然是聪惠非常,这许家姑娘年幼两岁,看着倒比自家姑娘更甚!
两盏茶下来,二人已熟络非常,彼此姐妹相称。
“许妹妹,后日我母亲有一场赏花宴,我给你下帖子,你可一定要来!”
“使得,我正觉着烦闷呢,我三叔那里太过安静,平日里人声都没有”许东宝叼了颗杏仁,斜倚在塌上的矮桌上,右手边的李琼姿态娴雅,腰背笔直,看得出平日也是习惯了的。
许东宝这原身也不是处处守规矩的人,她活了28年,也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好在她看着粉雕玉琢,再难看的姿态,在她身上也看着极其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你三叔那岛上风景虽好,确是安静致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