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还是个小小姑娘的时候
那时候
悠长蜿蜒的山路上
有孩童嬉笑的身影
炊烟在空中冉冉升起
在正午时分变成天上的云
老树下人们坐着喝茶
讲半生里所有的故事
那时候
山茶开在半山腰
砍柴声在山谷中回荡
年轻的姑娘喜欢
摘一把新鲜的红豆
赠给心爱的人
邮差挨家挨户送着信
带来千里之外的讯息
那时候
最喜欢守在阿婆身边
看她一针一线做新鞋
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裳
晾在屋后竹制的衣杆上
一家人围着温暖的火炉
笑看着窗外的飞雪
那时候
捡一颗石子就当成天上的星星
一个人就可以演一出神话
在昏黄的烛光中看书
偶尔会想外面的世界
但还是最喜欢烂漫的山花
和阳光味的青草
那时候
提着竹篮走在田埂上
拾一些去年的土豆
择一把新出的豌豆苗
看阿妈拿出陈年的腊肉
饭后饶过一片竹林
去捉几只红色的蜻蜓
如今再也寻不见
桃花树下埋着年少的梦想
和许多年前捏的泥人
看着阿婆花白的发
偶尔会听见从前慢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