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时,卡洛斯向索妮娅提及纺织工具的进展,并说出开设纺织选修课的想法。
“不管是纺纱还是织布,都很有必要,尤其对女学生们来说。”索妮娅道有些愤愤道:“木工、铁工的技能选修课对身体强壮程度要求较高。可是因为泛大陆普遍存在的观念,伯明堡的女学生在家中的饮食水平普遍不如男学生。女学生们因此处于劣势。”
这个不仅仅是饮食的问题,还关乎不同激素对男女身体结构的影响等。这些因素在原始时代造就了父系氏族。在如今的泛大陆又形成男权社会及相应观念。
特殊历史阶段的产物,只能靠走出这个历史阶段来解决。
卡洛斯用尽可能平白且不涉及新名词的说法向索妮娅说明这个道理。毕竟昨晚向索妮娅解释焦耳和牛顿这两个单位,就花掉他不少时间。
“所以,像纺车这种费力较少的机械就更具意义了。”索妮娅顺着思路往下说:“如果有那么一天,在各个领域,大量这样的机械被发明出来,那么这种差距就会被彻底消除了,女子也会获得同等的地位!”
在那之后,又会有新的问题……卡洛斯前世的时代,社会发展已经接近这种状态,但很多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卡洛斯没有说出这个问题。他在吃完早餐后,沿着观念话题同索妮娅交流,进一步了解泛大陆民众的一些思想观念。
他打算进行生产改革,移风易俗同样很重要。以免物质生活大步向前时,精神犹在原地踏步。
在这件事情上,卡洛斯只能一步步来。但在伯明堡种植业的发展上,卡洛斯却不能再等。
如今,伯明堡的小麦收割基本上告一段落。今年的伯明堡可谓风调雨顺,是个难得的丰年。
同时,如库恩所预料的,确实有一些人所缴纳的小麦实物税远低于预测税收额。卡洛斯不得不派出人手进行追缴。
在税收追缴的第三天,莫卡告诉卡洛斯一件事情:有一户农户,当追缴税收的骑士驾马经过他家门口时,农户自己就把粮食送出来,还哭喊着说,自己是穷怕了。而实际上,库恩统计出来的税收追缴名单上并没有他。
莫卡显然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但卡洛斯却觉得这个故事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
当然,除追缴之外,卡洛斯还对追缴名单上的人作出处罚。让他们做一些无偿劳动,比如小麦秸秆粉碎的相关工作。
伯明堡的农户们普遍存在焚烧秸秆的做法,只有少部分养得起牛马等牲畜的农户会保留秸秆,作为饲料。卡洛斯不大支持秸秆焚烧处理,这会使秸秆中宝贵的氮元素散失到空气中。
尽管现在的卡洛斯已经可以制造氨卡片,但要满足所有伯明堡耕地的氮元素需求,他的魔力总量还远远不够。这种情况下,将小麦秸秆粉碎还田就很有必要。
尽管粉碎工作有了着落,农户们要利用这样的秸秆还需要一个步骤,深耕。如果不进行深耕,还田的秸秆反而会使下一季小麦的生长会受到影响。深耕需要更多相应的耕具。为此,卡洛斯数次派多兰前往流光城和百灵城,购买生铁,以供打造农具。
农户们对这些铁制农具自然是欢迎的,但却未必买得起。卡洛斯本打算自己收购农户们一部分的粮食,两国商队再收购一些。如此一来,农户们手中便有足够的钱用于购买农具。
他却很快发现,因为丰年粮价贱,农户们的财富并没有达到卡洛斯所希望的程度。
同时,因为卡洛斯给出的购粮价格略高于商队,城堡购得的粮食很快达到原计划上限。
卡洛斯不打算提高城堡购粮上限,甚至今后,他会逐步降低购粮上限。虽然农户们的获利会因此变少,伯明堡的粮贸市场却能发展起来。
索妮娅问:“那你打算让农户们拿什么钱购买农具?分多次交付货款?”
卡洛斯点头,“这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而且,农户们因此有了还款压力,也会在农闲时寻求更多工作。我正好可以把重修码头之类的工程拿出来。此外,我还可以引导农户们开垦新土地、种植新作物。开垦种植达到一定面积的,我就减免农具费用。”
尤其是新品种,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伯明堡的土地上能种出大片玉米,卡洛斯做梦都能笑出来。遗憾的是,此前多兰带回来的农作物种子中,并没有玉米。
卡洛斯还专门为此事询问过索妮娅,后者却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这种农作物。
不存在于泛大陆,还是出现变异了?卡洛斯目前没法探究。
不过多兰第二次前往流光城时,却购回马铃薯。这也足以让卡洛斯高兴一阵子。在泛大陆现在的条件下,即便是在贫瘠的土壤上,马铃薯的亩产量也可以和肥沃土壤上的小麦产量相比。
更何况,伯明堡土壤条件普遍较好,且卡洛斯已经能提供一些氨水肥料。
但要让伯明堡民众们以马铃薯为食,还需要改变他们的饮食习惯,这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卡洛斯把想到的改革措施和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写下来。索妮娅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她看到一个不大理解的组合词,“这个词的意思是‘双木’?”
“是的,但可以把它称为筷子,我原世界的一种餐具,就像这里的刀叉。”
索妮娅动一下早餐餐盘中的刀叉,“你为什么要推广使用它?刀叉也不错嘛。”
卡洛斯摊手,“因为用刀叉不方便吃淡水鱼类。”
淡水养殖业,卡洛斯希望伯明堡能发展起来的另一个产业。相比于禽畜,鱼类的维持需要比较低,能提供大量动物蛋白,也能预防夜盲症。
只是,泛大陆民众对海洋鱼类情有独钟,对淡水鱼类却兴趣寥寥。因为后者体小刺多,刀叉处理起来,不如筷子灵便。而且泛大陆香料匮乏,淡水鱼类浓重的腥味难以处理。
筷子还是只能靠推广;至于香料,卡洛斯在多兰的帮助下,于边境森林中找到一种名为哈菱的调味料。卡洛斯实验后发现,其效果与姜类似。香料的问题也由此解决。
如此一来,伯明堡民众就有接受淡水鱼类的可能。淡水养殖业也就有发展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