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个人还真的喝了不少。酒桌上歪歪扭扭的摆着六个瓶子,星燃捧着肚子,“太久不喝啤的了,肚子快撑炸了。实在喝不下了。不行了不行了,今儿咱暂且休战吧。”
“我其实也差不多了,就等着你喊停呢!”马篪的脸红的像个羞答答得大苹果。
“那咱最后一杯,回家睡觉!”星燃举起杯子,马篪跟着碰了个杯,两人把杯中酒喝完几乎异口同声,“我要去个厕所。”,可能是由于酒精的催化,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俩人哈哈哈开怀笑了很久,笑声又同时戛然而止,然后再一次异口同声,“你先去!”接着又是一顿笑,星燃捂着肚子,“不行了,别让我笑了,我要尿出来了。”
“那你快去吧!”马篪伸长胳膊拽了拽星燃。
星燃起身撒腿往洗手间跑。
星燃去洗手间的间隙,马篪买了单,而后两个人走出餐厅。
“你回去吧,我打车回家了。”星燃说着挥手道别,走向路边已经停下来的出租车,马篪也跟了过去,星燃前脚上车,马篪在另一侧后脚也跟着上了车。
“你干嘛?”马篪上车把星燃吓了一跳。
“我送你回去。”
“不用。”
“我不放心,太晚了。师傅开车吧。你自己说地址,我不知道。”马篪望向星燃。
星燃跟师傅说了小区地址,然后瘫软的靠在后座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喝多了?”马篪轻轻的问。
“嗯,晕了。”
“太笨。”
“好像你多厉害似的。”星燃不服。
“不过我俩还真是没单独喝过酒,这是第一次。”马篪也把头靠在了靠背上,好像陷入了沉思。
“是哈,以前太纯了,连酒都不会喝。可是我记得我们总吃火锅呀,都喝啥呀?”提起过去,星燃又来了兴致,好像被灌入了一针兴奋剂一样,话多了起来。
“喝饮料呗。你最爱喝芬达。我就跟你说那饮料全是色素,你不听,每次都必须喝一大芬达。”
“对,我那时候超级喜欢喝芬达。”
“现在还喝么?”马篪转过头,望向星燃。
“现在都喝鲜榨的橙汁。”星燃说完自己笑了,“老了就得服老。不能作。”
“是你以前作的太过了,现在作不动了吧。”马篪伸手拍了拍星燃的头。
“你也觉得我以前作哈,我也觉得那时候我还挺作的,你说我咋能那么作呢,你也不管管!”
“我敢管么?你不得把我家房顶掀了啊!我那房子是租的,你把房顶掀了我也赔不起,就只能惯着呗。也就我吧,换个人都受不了你。”
“你快拉倒吧。大学那会儿多少人追我,都是因为你,我把他们一一拒绝了。你多耽误事儿,要不我儿子都上大学了。”
“你十二岁就生儿子啊,还上大学,你咋不说你儿子都退休了呢!”
俩人在后面一唱一和越说越来劲儿,把前面的出租车司机都给逗乐了,没忍住,插了句话,“敢情二位是旧情人儿吧!”
星燃和马篪听到师傅的这句话,双双害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马篪开口解了围,“我俩是亲人。”话音刚落,星燃家到了,还好到地儿了,不然这磕是没法聊下去了。
两个人一起下了车,星燃问马篪,“你跟我下来干嘛?”
“我还咋坐下去啊?回去这哥们儿不得跟我八卦一路啊?”马篪指着逐渐开远的出租车。
“那我再给你打一辆。”星燃看着空荡荡的马路,不忘挥着手。
“这有车吗,你就挥手啊。你是怕我跟你回家咋地?”马篪突然跳到星燃对面,两个人脸对脸,双双呼着酒气。
“我怕你?”星燃一脸不屑,“太晚了,我家这边不好打车,要不你叫车吧。”
“我先给你送进去。”马篪指着小区,“我也认认门。”
“你认门要干嘛?”星燃被逗笑了。
“你自己住……万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我也好知道你家在哪来帮你啊。”马篪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你过两天回北京了,能帮我啥。”
“走吧,有这功夫都走到楼门口了。”马篪自然的把手搭在星燃的肩膀上,星燃也并没有反抗。
两个人走在安静地小区里,只能听见脚步声,蝉鸣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就是你上大学那会儿你爸妈给你买的那房子?”马篪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把自己嫁出去,我怀疑这地儿风水不太好。”
马篪笑了,“瞎迷信,这小区环境不错。哎……”马篪突然叹了口气,“你那时候跟我说你有自己房子了的时候,我当时内心就瞬间崩塌了。”
“为什么啊?”
“你想啊,你比我小四岁,我都工作了,还租房子呢,你还上大学呢,就有自己的房子了,还一百多平,我这脸往哪搁啊!”
“你是不是傻!那不都是我爸妈给我买的嘛!”
“对啊,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家也太有钱了。自己家住着那么大的房子,还给女儿买了套这么大的房子。你家得有多少钱啊!我这个穷小子,哪配得上你啊!”
“你又来了。我管你要过什么吗?你的内心戏怎么就那么多?!”星燃无奈的看向马篪,然后在单元前停下了脚步,“戏精,我到家了。”
马篪抬头看了看,“你住几楼啊?”
“27楼。”随后星燃用门卡打开单元门,马篪推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今儿太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哪天再请你上去。”
“那明天吧,明晚我做饭给你吃。”马篪面对着星燃揽住她的腰,撒着娇。
“好。”星燃挣脱开,走到电梯旁,按了电梯,“你叫个车吧,到宾馆了告诉我一声。”
“嗯,你回去早点睡。”马篪目送星燃进了电梯才离开。
电梯门徐徐关上,星燃不自觉的捂住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她对马篪依然心动不止,可却不得不克制住自己。有些遗憾,并没有留给我们余地,所以才会称之为遗憾,所以才会被我们万般留恋。
刚一进家门,星燃的泪水不听话的涌出,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滚烫滚烫的,灼烧着。星燃用力的捶着憋闷的胸口,一下,两下,好像在痛恨曾经轻易松开马篪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