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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东京

八九道挖掘机辙印依旧钉在泥土中,连日暴雨将棕黑色的土壤完全泡烂。路牙豁了一小块,依然有一些细小的石灰石块零散而又孤零零地待在十英尺外的地方,自然还有一些石头经历了两次以上的位移,这也实属无奈。石头是否拥有生命?这一点世人无法得知,人类科技只能从人类的角度来探索石头,石头又会如何看待这一问题?世人都承认它是无奈的,无法探知的是石头本身是否享受这样的厚礼或是惩罚。如果石头生来是为了做功,那么大可承认它实现了生命本身的意义,倘若石头生来是为了成为静物,成为文明的附属品,它的位移对于自身和人类而言又是否是一种损失?

在世人看来,拥有这样的想法也许太过疯狂,甚至可以说是疯子的想法。这些想法一旦被提出,那么提出人极有可能被孤立,从诺依曼所提出的角度来看,大多有这样想法的人都会沉入巨大的螺旋之中,心脏会慢慢被无言所形成的冰锋所刺穿,接着寒冷从心脏开始扩散,双目呆滞,为大脑思考的闸门也会在一段时间内永久关闭,原先看似有趣之事也会成为自己时常唾骂的对象。这样的人通常有着良好的生命源头,却被一路裹挟的浊沙迷了心智。当然,不能说世人所坚信的事物是一文不值的,就算在那些疯子看来也并非如此。但博大往往不是相互的,在永恒的利益面前势必要分出胜负。棋类竞技便是这样的道理,有多少邀请者人会为被邀请者的明智落子而发自内心地包容?只不过有那么一些中间人介于这两者之间,这样的人对于尚不熟悉之物仍保持新鲜感,同时又不想与世人的表现相悖。说服这样的人有些难度,却又没那么困难,从这一点看来,疯子和世人对其持有的观点相差无异。加濑藤便属于这样的人,身为美术系助教,他的身边不乏这样的疯子,也不乏那样的世人。在各种各样的疯子中,他并未对很多个体报以钦佩的态度,只有教授水野除外。

加濑低头踩过稀泥,白色亚瑟士跑鞋的鞋面、鞋边、鞋底瞬时间被肮脏之物所吞噬。加濑心里一阵发毛,泥中还藏有大量的水分,不知是通过沿条还是底片快速地溜进了鞋子,让加濑的足趾顿时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大多是由袜子而施加的。连日暴雨的这些天里,加濑不知清洗了多少双袜子,也一度让他升起了买私家车的冲动,但考虑到每月家庭的消费力,加濑还是很快打消了这一想法。彻子自然也希望家里能有一辆四轮车,尤其是那辆青睐已久的普拉多,多年来步行上班不知让她磨坏了多少鞋跟。因为这一点,彻子不知又花多少万日元来填补鞋上的空缺。她显然不是那种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那样的人在日本不少见,她的公司里就有很多,她们对每日化妆品使用的分量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八个月用完一支口红,涂完口红从不抿嘴,每支口红的价格不能超过两千日元,柔肤水、爽肤水、收敛水、保湿水隔天使用,每次总量不超过十五毫升,她们从不去整容,脸上醒目的黑痣也不用激光打掉。食物方面,工作餐是尽情放开吃的,尽管吃相不是那么难看,但饭量大得惊人。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彻子研究过她们的早餐状况,因为要照顾家庭,她们几乎没有时间在家里解决早餐,通常在市值一万日元以下的皮包里放上几片吐司和一罐花生酱,在地铁上拼命挤出位置用来勉强舒服地对付早餐。她们的节省怕是还不止如此,彻子观察过,她们的吐司都是自烤的,理由很简单,面包店里的吐司都烤得尤为整齐,而她们手里的吐司则太为酥松,吐司里的气孔实在太大,整个面包片看上去像是一个火山口密集地的航拍图。出于好奇,彻子尝试过自己烹饪吐司,加濑买来高筋粉、新出窝的鸡蛋、一袋砂糖和一小瓶黄油。牛奶是家里必备的,所以不用重复购买。彻子拿出支架,把手机息屏时间调长放在碗架的第二层,按照网上的步骤烹饪吐司。但像彻子这样不常做饭的人来说,即便是网上标注了每样食材的分量,她心里也不会有数。因此她烹饪出来的吐司因为放糖太少而苦涩无味,网上的步骤没有标明放清水她便真的没有放,导致从烤炉里拿出的吐司咬起来有中国烧饼那样坚硬无比的感觉,前磨牙多次用力地撕扯吐司的一角都尤为费劲,这样的动作让左脑和眼睛连接的青筋暴起,让她心里尤为发麻,好像自己被一根绳子从高空中倒挂,左眼死死地闭着,右眼地不自觉地瞟向盘子里的吐司。彻子放弃了,把沙漠一样干燥的吐司丢到盘子里,连盘子一起扔进了黑色垃圾袋,加濑则苦笑着一声不吭地把袋子扎紧,因为害怕招蚂蚁便把家里的垃圾袋都丢到了家门口。

这些女人这样来折磨自己,自然就剩下了大量的钱来准备丰盛的晚餐,而这些现象在她们有孩子后更为严重。每次想到这里,彻子都不由地吸一口凉气。算上结婚的两年,和加濑已经认识十几年了。自己很少操心过早饭,加濑在东京的大学里当助教,课程开始的时间都在东京时间八点以后,加濑又是一个烹饪大师,手艺虽然不能够开小吃店,但是日常的饮食烹饪自然是不用愁。大

在穿衣方面,她不会征求加濑的意见,在她看来,加濑完全不懂穿衣搭配。这在世界各国人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首先彻子是个时尚潮人,虽然对穿衣搭配有那样的精神洁癖,但穿衣之后显现出来的效果是极佳的,放在巴黎的时装展上,彻子也会引人瞩目。而加濑呢,是一名美术系助教,虽然自己没有什么画作,却也算是大半个艺术家,其人长于美术鉴赏,发表的论文不少。说起艺术家,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想起一些长发翩翩的男人,他们就像留着平头的女人一样让人看着奇怪。加濑不属于那种艺术家,他的穿衣风格跟普通的上班族无异,而在如此时尚的女人面前,加濑的穿搭显得黯然失色是情有可原的事。但对于有生命的个体而言,加濑就信奉中国的那句古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加濑虽然在穿衣上不如彻子,但在烹饪以及艺术鉴赏上都要高出彻子几座山峰,这样的结论是众矢之的的。但加濑没有往作比较这一方面想,在彻子看来他不足的方面自己则完全没有没有感到自卑,更不会以任何方式寻求报复或为自己争气,而这样小心眼的想法在许多人身上都是存在的,加濑算是完全掌握了这种平衡。

总之,加濑和彻子每日早晨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彼此所做之事确是各自的爱好,这一点是尤为难得的。在日本,尤其是在东京,一个男人连续准备五年的早餐却没有一句怨言,看着妻子在床上翻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遭,心里也没有抱怨的意思,这样的男人足以捕获彻子的心。彻子当然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满足,加濑没有逼迫自己生孩子,每次做爱前,避孕措施都会反复检查。这在别人看来他们不像是夫妻,而是一方搞外遇的人,但彻子也不太在意这些言论。她有些时候是自私的,她尚为年轻,还没走到三十岁的节点,一想像到三十岁之后女人身体的变化,彻子就极为惊恐,同事里的那些家庭妇女给她示范了什么叫重压之下催人老,她不想在如此年轻时就有这么多烦恼,她以为在三十岁之前女人是为美而生的,而三十岁之后,连做爱这么刺激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美妙了。加濑当然是懂她的,他理解她的一举一动,他对她任何生活方式都很包容,他自己也尚为年轻,家里的积蓄也不足以把一个新的生命抚养到大,工作时更是要心无旁骛,美术鉴赏需要动用大脑空间的地方实在太多,欣赏一幅画,你会不由地想到建筑,想到光学,想到文学甚至是哲学,而分析《蒙娜丽莎》这样的作品则要动用更多的知识。他热爱这份工作,他喜欢分享自己对于一幅画的看法,他也喜欢听到学生的观点,渴望那种冲击世界观的感觉,而从不骂这些学生是疯子。可是三十岁即将来临,经济给了他太多的压力,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升级为教授。可是这太难了!在整个东京的艺术界,水野教授都名声赫赫,自己在他面前勉强只能当个学生,而不是一个助手。他是疯子中的疯子,但他对于画作的鉴赏实在是叫人称绝。尽管水野教授在外已经表现得如此神奇,但加濑还是觉得他的水平还不止于此,一个真正厉害的人一定会为自己保留些颠覆人们观念的东西,就像武术中各家拳法的禁术一样让人难以琢磨。

加濑走进了大楼的侧门,亚瑟士鞋已经肮脏不堪,鞋面上都或多或少地粘有泥印。他在红色塑料防滑垫上使劲地跳了跳,把鞋边和裤脚的烂泥震掉不少,脚趾因为泥水的缘故仍然采取弯曲状。他抱怨自己为何要走侧门,还抱怨自己为何没有穿靴子出门,哪怕不穿袜子也比现在脚上的感觉好受些。

他也深知抱怨无用,便弯下身子把裤脚卷到膝盖处,吐了点口水到手上把鞋网上的湿泥擦去了些,随后把手指在深色休闲裤上擦了擦。

踩在劣质的陶砖上让鞋底不断打滑,加濑只能微微张开双臂,屈着膝盖,把重心下移走路。铁质栏杆上仍散发着刺鼻的漆味,扶手上新漆的图案倒是很艺术,守鹤、猫又、矶怃、巴鼠鲛、彭侯、雷兽、貉、大蛇、狐自上而下按序排在每根栏杆上,彭侯的脸、雷兽的尾巴都直直地对着加濑。加濑凑上前,漆味熏得他有一种窒息多时刚醒来的感觉,他不敢动手去摸,生怕毁坏了这么伟大的一幅艺术作品。面对彭侯的眼睛时他又感到一种恐怖的敌意。还好只是神话中的怪物,加濑心里想道。

水野教授约定好在二楼的收藏室等他,那里的地面是由实木地板铺设的,不像一楼的地砖那样湿滑。收藏室是学校的封闭场所,通常置放镇馆之宝之类的物品,虽然身为助教,加濑平时也没有权利进入。水野教授邀请他前往那个神秘的地方,让加濑兴奋了一路。加濑沿着昏暗的通道一直走到尽头,找到了斜对着安全通道口的收藏室。棕色安全门紧闭着,门口装有刷卡器,只有学校专门的磁卡才能打开。这里完全没有被偷盗的可能性,紧邻着收藏室的房间就是一个值班室,即使在除夕都依然有肿着眼睛的中年保安在守岗。两架全方位摄像头不停地转动,接的是紧急电源,不会因为闸刀被破坏或是停电的缘故而影响分毫。加濑深吸了一口气,翻开手心对着门的左上部,用第三掌骨稍稍地拍了拍门,他连续拍了三轮都不见里面有动静。他心想教授估计还没有到,刚想从右侧裤子口袋拿出手机,便瞥见门把上挂着一张卡。加濑把手从裤子里掏出,顺着执手取下卡,拿到眼边仔细确认了一番,又小心翼翼地推进磁区。此举无比万分小心,一旦检测到了非正确磁卡,门上的警报器便会响起,彼时一楼二楼的保安人员都会操着伸缩棍飞奔上来,即便有水野教授解释,自己也未免会难堪一段时间。好在磁区上的电子窗口闪起黄色开锁标志,门“咔嚓”一声便打开了。加濑抽出磁卡,用上臂竖着顶开门,随即把门关上。收藏室里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几个画板别无他物,加濑实在搞不懂这么寒酸的地方为什么要装有如此周密的保安系统。加濑走过墙角,墙边上毫无磨损的痕迹,足见没有多少人来过这里,整个收藏室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储藏室,清一色的白色单调墙面上也没有看到有异样的地方,这就证明这里很可能也没有墙内密室之类的更为隐蔽的场所,这更让加濑对整个收藏室感到失望。

水野正背着手站在一幅画前,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揉着一个磨圆的核桃,显然磁卡就是水野放置的,这一点在加濑看到那张卡的时候便猜到了。

“家里都还好吗?”水野听到了加濑的脚步声,转过头问。

潮湿的鞋底在地板上仍然打滑,水野这么突然一问差点让加濑滑倒在地。加濑自觉尴尬,赶忙答道,“是的教授,彻子去上班了!”

“彻子是个好姑娘,”水野点了点头,“外面不太好走吧。”

“连日大雨又逢大施工,道路泥泞难行。”加濑对这样的应答感到无比的尴尬。

“我这双皮鞋倒也脏了呢,”水野笑了笑,“来,看看这幅画。”

水野让出身,一幅画风阴暗的作品呈现在加濑眼前,让他吃了一惊。

加濑缓缓走上前,不停用手揉着眼睛,“这是《夜巡》?”

水野点了点头,“加濑君,你来鉴赏一下。”

“学生不敢。”

“大胆说一说。”

“十七世纪荷兰画家伦勃朗·马尔曼松·里因创作了这幅名作,描绘的是阿姆斯特丹射手连队夜巡的场景,但在许多专家看来这可能不是夜巡,而可能是白天的场景。画中光线对比十分强烈,人物基本都处于暗色调中……”

“好了,加濑君,你的分析是符合道理的,我相信如果你以论文的形式来分析这幅画,不见得比那些专家差。好了问你个重要的问题,你怎么来看伦勃朗?”

“一个被误解了很久的伟大画家……”

“你觉得他真的存在过吗?”水野突然板着脸问。

“什么?”加濑看到水野的这副表情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教授问自己的问题更是让他感到害怕。加濑嘴唇哆嗦着,半分钟没说出话来,惊恐地盯着水野的脸望,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五秒。

水野突然一笑,用手拍了拍加濑的肩膀,“看把你吓的,他当然存在,不然这《夜巡》是谁画的?”

加濑也挤着嘴角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你觉得它是真迹吗?”

“据我所知,这幅画的真迹在阿姆斯特丹博物馆,即便是全世界最好的美术学院恐怕也很难借到这幅画。还有,它是一幅油画,在时间的摧残下,它自然会磨损失色,而这幅画光泽亮丽,明显是赝品。”

“你觉得这收藏室的设立仅仅是为了存放一幅赝品?”

“这也是我纳闷的一个地方,按理说在这样一个绝密的地方会存在一些价值连城的珍品,可在逻辑面前,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经验,因为人的眼睛有时会被心理所蒙蔽。”

“说的好啊,加濑君,”水野欣慰地点点头,“你的那一句话说的非常好‘人的眼睛有时会被心理所蒙蔽’。我觉得我有必要把它记下来。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觉得谁能够继承我的教授职位?”

加濑没有想到水野会在此时此地更自己提到这个自己无比关心的问题,他太想要这个职位了,正教和副教薪水相差一番,并且在美术学院里只允许有一名正教,换句话说正教就是美术学院里的天皇,如果他能得到这个职位,彻子很快就能坐上丰田车,自己也不会因为下雨而脏了跑鞋,另外还会拥有很多助手来帮助自己研究课题,这样他在美术界上的成就会更大。其实他最渴望得到的还是人们的肯定,他不喜欢自己的观点被压制,在他看来自己的观点都有说服力且有吸引力。而这一场景的出现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不禁联想起电视里的画面。不论是日本天皇的继承还是中国皇帝的继承,原来的皇帝似乎都会问王子们这一问题,而那些睿智的皇子自然不会推荐自己,因为那样完全体现出了自己的野心,这样的人往往活不长久。这与今天的事如出一辙!

“安田教授绘画技巧精湛,而且跟着教授您二十余载,他最为合适……”

“难道你不想当吗?”水野教授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

加濑又吃了一惊,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水野笑了笑,指着那幅《夜巡》说,“在你看来谁才是这幅画的主角?”

“整幅画的中心自然是那位军官,光线完全是为他服务的。”

水野听了摇摇头,“那你猜猜安田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会说这幅画的中心是那个拿旗子的人。”

“为什么是那个拿旗子的人?”加濑不解。

“人会故意关注那些隐藏的东西,安田善于捕捉人物的心理,所以他会这么看。”

“我觉得这尤为不妥,不能因为心理而改变一整幅画的关注点。”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你们都错了。”

“都错了?水野教授有什么看法?”加濑有些不屑,加重了语气问道。

“真正的中心,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水野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过加濑君,你之前说这幅画的真迹在阿姆斯特丹博物馆?”

“没错,我敢保证。”对于这样的常识性问题,加濑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

“它不在阿姆斯特丹。”

“不在阿姆斯特丹?”加濑不禁叫了起来,“那在哪?”

“在基萨。”水野低声说。

“这怎么可能?”加濑依然惊呼。

“实话告诉你吧,你说看到的《夜巡》一直就不是真正的《夜巡》。”

“这怎么可能?”

“人的眼睛有时会被心理所蒙蔽,这不是加濑君你自己说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水野凑近加濑,低声问道:“你难道不想把这件事搞清楚吗?”

“当然是……想的。”加濑仍一脸诧异。

水野再次背过手去,“在这里我没法说服你,但你到了基萨,你一切都会明白的。加濑君,我时日不多了!”

“时日不多?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病入膏肓,在别人看来我这一生似乎卓有成就,但那些成就跟这幅画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也就是说您也没有搞懂这……《夜巡》的真迹?”

“是的,我的确想去搞懂它,这几十年我一直想弄懂它,但我的身体已经向我宣告了死刑。加濑君,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帮我找到这幅画,最好能把它带回来,哪怕见上它一眼,我死也足惜!”

“为什么是我?”

“帮我发现这个秘密,正教授的职位就是你的了,这个理由够吗?”

“那么哪儿是基萨?它又在基萨的哪?”

“十五号的机票,在你家楼下的信箱里。”水野走出了收藏室。

加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假《夜巡》、基萨、伦勃朗这些名词在他的脑中盘旋不去,心想这个水野教授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这就是他心里的禁术?可又为什么该是自己去完成这个工作?

当然他是贪婪的,他很快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危害,真假《夜巡》,这听起来就有意思,如果能带回这幅画,不仅正教授的职位能收入囊中,说不定还会受政府的表彰,更会震惊世界!

他总觉得教授在隐瞒着什么,这如此荒谬的事件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从内心还是想帮教授完成这个心愿,可是那幅画在哪?他该如何找到它?彻子又该怎么办?

这巨大的重重疑问再次困扰着他,他用脚尖蹬了鞋子,把湿袜子扔到一边,两手垫着脖子,弯曲着腿躺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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