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里街坊有那好事的，什么话都往外传。是，唱戏的也没那么尊贵，谁说一句都不成，不过，蕙卿什么都没做呀，天天有人说她攀高枝儿，还有那别的说不出口的话，我们听了，心疼啊。师父在病床上，不知道，他要是能下地了，听见这话……我们都对不起他老人家呀。”
“无双，我听明白了，你不用说了，这个年你们好好儿过，的确是彦儿之前做的不够好，我会约束他。彦儿，你也该回去好好想想，别因为你送了点儿东西，害了人家姑娘。那些东西咱们看着没什么，无双他们也都见过用过，可是别人不知道，要是你现在还没想好，或者是想通了不想娶了人家姑娘，就别祸害人家。等你真的决定好了再叫无双过来商量，你师父出不来门，我就都朝你说了，你也是懂事明理的人，不会说些做些别的，先回吧。回去了也和那小姑娘说说，彦儿本是好意，却惹得她让人非议，是彦儿做的不对，我这做姐姐的替他赔不是。”
“大小姐，别这么说。”
“欸，错了就是错了，我不在乎什么谁的身份高就是谁对的，弟弟做错了事，姐姐代他道歉是应该的。你也别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疏远了我们，咱们还都是一样的，有需要的就来这两府上要，把这儿当家一样。”
“我从第一回听了你唱的那两出戏就待见你，相处这么些日子下来，发现你跟我还真是投缘，这下也知道了你是男儿身，那就更好办了，赶明儿给你找个差事，帮帮你姑爷的忙也好。可千万别和我们生分了，该来还是得来，你们越是远着我们，那些传闲话的就传的越厉害。”
“你该也是听过的，坊间我的传闻可不好听，我不去理他们就是了。人就是这样，你越理他们他们说的越凶，给点儿颜色就连染坊也开起来了，不搭理他们比什么都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大小姐开导。对，咱们还是一样的，别人爱说什么就说去，嘴长别人脸上咱们也没辙。”
“就是这个理儿，回去也跟蕙卿说说，让她别在意，我还想让她当我妹子呢。叫她经常来玩儿，小姑娘家的，总不出门就憋坏了，会变难看的。”
“是，我一定把话带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成，我这儿也忙着呢，抽出空来见你们，净天儿给我捣乱，都去吧，后儿就过年了，你们也没事儿，还能出去跑跑马，过一二年就该忙起来了，出去玩儿吧。”
┈┈┈┈┈┈┈┈
两个人出了孙府，又一起往无双这边来。
“真没想到，居然因为我……兰姑娘受了不少委屈吧。”
“还好，这些日子都没出门儿，我们听见了那些话也只当没听见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也说了，我是娘家人，有哪个娘家人直接训未来女婿的？不都得找亲家说话吗。”
“这么说，你是认了这门亲了？”
“我说这话不管用，还得蕙卿自己愿意才成。许是我这些日子一直跟着相先生，倒也学了不少国外那些平等、自由、民主的东西，我倒觉得，即便身份有别，只要你真心爱护她、帮衬她，她也能做当家夫人，什么不是人学来的？”
“你这话倒新鲜，现在可没人这么说的。”
“还不都是少爷身边的人教我的？你瞧，你不也没在乎蕙卿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姑娘，照样喜欢上她了。”
“世人不容……”
“当年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为世人不容，现在不照样看的津津有味；红拂夜奔也是，世人不容又怎样；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离家，世人又容了她吗？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碰，说容你就容你，说不容就不容，还管得了谁？只要两情相悦，没什么不行的。”
“那你同不同意我喜欢蕙卿？”
“这是你的事儿，我管不了，不过，要喜欢你就一直喜欢，若是半路不喜欢了……”
“我会想清楚的，你放心，想清楚之前我绝不去打扰她。不过，你能不能帮我跟兰姑娘说说，让她别再躲着我了，还能躲一辈子吗？”
“这是蕙卿的事儿，我管不了呀。”
“你……！”
┈┈┈┈┈┈┈┈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天上的乌云似乎散了些，快过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