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横江替叶莲舟包扎伤口的时候瞧见叶莲舟那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恶向胆边生,多使了些力气。
叶莲舟只觉得伤口有些微微的疼,一抬头看见易横江的表情心里好笑,就做出了一幅龇牙咧嘴的模样。
易横江白了他一眼,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说道“你是江湖上最会逃命的人,何必和他们纠缠。”
叶莲舟想了想,无话可说,于是转过头看向顾安问道“顾副指挥使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去看看陈乾海的尸首就知道了。”顾安脸色不好,俨然是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已然发生。
叶莲舟听了顾安的话,心头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说道“我现在就去看看。”
“你的伤才刚刚上了药,现在就去停尸房怕是不妥。”
听了易横江的话,叶莲舟只是笑了笑“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何必在乎这些。”
易横江瞧着叶莲舟的背影摇摇头,喝了一口茶,不再做其他的。
叶莲舟走进停尸房,第一眼就看见了陈乾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腐臭的味道让叶莲舟皱了一下眉头,旋即就是不解。陈乾海死了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怎么尸体腐烂的如此之快?
叶莲舟的目光再次落到陈乾海的伤口之上忽然楞了一下。
他刚才没注意到,如今仔细一看,陈乾海伤口上竟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幽蓝色光芒。
细碎的光芒如同幽幽的鬼火,让叶莲舟的心打着旋儿一样的沉了下去怎么也捞不上来。
若说先前的恶鬼,山鬼还只是牵强附会,这伤口上独属于长天秋水的幽蓝色光芒就该是如山铁证。
“不止陈乾海的伤口上又幽蓝色的光芒,武吉从清河镖局带回来的人头同样有此等痕迹。”
顾安的声音传进了叶莲舟的耳朵里,竟然让叶莲舟身上有些发冷。
“陈乾海固然死于南疆剧毒,他伤口上秋水长天的痕迹也不是作假”
叶莲舟攥紧了拳头。
长天秋水是天下一等一的心法,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剧毒。
横江如今修炼至第七重,杀人不过是转瞬间的事,何必托与南疆剧毒,这长天秋水的痕迹分明是栽赃!
可是偏偏江湖上修炼长天秋水的唯有易临真与易横江父子二人,不是易横江难道是易临真不成?
他从头到尾都是相信易横江的,即使如此近他仍旧相信易横江。
不过如今的境况已经不是相信与否可以决定的了
“眼下铁证如山,让人着实头痛。”
顾安的脸色越发的严肃,他又说道“如今圣上命彼岸天镇守同查此案,十日为期。”
“十日?眼下这些东西,十日倒是可以做出一个毫无破绽的凶手。”
叶莲舟一听竟是要易伯父同查此案,心下开始觉得怕是这原本就是别人的做的局,目的就是拖易横江下水。
“平海王要的就只是一个交代,至少是一个可以明面上为他抵挡一切的凶手。”
叶莲舟并不在乎平海王要的是什么,他现在很清楚易横江必定是成为了某些人博弈的棋子,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眼下来到怀陵的南疆之人唯有冲阳景王贝清昭。贝清昭乃无煞谷七位毒君之一,贸然去找恐怕会引得南疆不满。”
南疆素来民风剽悍,不曾受教化又精通毒蛊邪术,纵然顾安身为清案司副指挥使也不敢贸然去找贝清昭对质。
“南蛮子胡搞一些蛊毒之术,反倒不准别人怀疑,果然蛮子就是蛮子。”
叶莲舟既已知道了大概,哪里再听顾安在这里絮叨,又看了陈乾海的尸体一眼,转身就走。
顾安一抬头,看见叶莲舟气冲冲的背影不曾说什么,只是一声苦笑。
他自然是不会认为叶莲舟能气冲冲的去找贝清昭要说法,可叶莲舟也断断不是一个把疑惑窝在心里憋着自己的人。
“你去给平海王殿下递个消息,说是清河镖局总镖头陈乾海是与南疆剧毒。切记,只有南疆剧毒。”
“属下遵命。”武吉虽然不知道顾安是何缘故,却很清楚顾安必定是有自己的用意,领了命去也不多问。
顾安看着武吉的背影罕见的露出了一个作弄人一般的笑容。
既然九龙白玉盘是圣上赐给平海王之物,无论是只挂个名还是真的出力,平海王都该做一些的。
叶莲舟这里一出门对上易横江的眼睛,心里更是烦闷。
他斟酌了片刻说道“横江,这长天秋水的心法可曾外泄过?”
听见叶莲舟的问题,易横江起初还有一些疑惑,不过想到顾安神神秘秘的让叶莲舟去看尸首,又联系的眼下的这些事,登时就猜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笑着说道“据我所知,是不曾的。”
叶莲舟看着易横江的表情心知易横江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他低下头一时也没了话说。
最恨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做出了与长天秋水一般的伤口。
易横江见叶莲舟心情不好,就有开口说道:“厉鬼,山鬼说到底也有些牵强附会,若说我要诬陷一个人也必定是要做好准备,将人打的永世不可翻身。”
叶莲舟听了易横江的话越发的觉得怕是劫走九龙白玉盘只是一个幌子,对付易横江乃至易家才是真的。
“横江,刚刚顾安对我说,眼下到了怀陵城的南蛮子唯有贝清昭。”
“冲阳景王?年幼时父亲曾与我说过,无煞谷七位毒君之中唯有此人心思性情俱是难以捉摸,古怪异常。乃越族百地最惹不得的人物。”
“是了,换成其余六个为了面子估计不会对陈乾海动手,不过这个贝清昭可说不定能做出什么,我偏偏还不能找这个南蛮子对质。”
关于冲阳景王贝清昭的生平叶莲舟也曾有耳闻,此人一股劲上来什么江湖颜面都不要,平时又是说不准那句话说错了就发飙的疯子。而他本人又是无煞谷毒君,牵扯到南疆之地的安稳,是的顶大的麻烦。
天边一片浮云蔽日,叶莲舟只觉得愁中愁上更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