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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太史公

司马子长!

面对着面前这个年纪二十许的、佩戴黄授的郎中,天依的心陡然震了一下。

进入天禄阁之前,她想过这本辞书可能当前会在司马谈的案前放着。但是现在站在她们面前的却并不是他,而直接是现在还在汉武帝身边当一个五百石郎中的,日后会将太史公几乎变为他的专属词的司马迁。她和阿绫听到这个名字,急忙再度向他深揖。

“您就是太史令的公子!”乐正绫的声音都颤软了不少。

“——是我。家父是声名在外,但是没想到你们还知道我这个小郎中的名字。”

司马迁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她们笑了笑。循着高窗上透下来的天光,天依仔细地观察这位郎中的样貌神情。他的身子比较壮硕——这不同于后世素来对他形貌的刻画。在现代能够见到的大部分古人和今人绘制的想象图中,他常常是一个老学者的形象,有胡子或者没有胡子,身体较为羸弱。但是现在她们所见的尚处于青春年华的、二十多岁的司马迁,却比通书什中的后生们看起来要强壮一些。这一方面是他自小处于高爵之家,营养管够,再者是自前几年以来,他被补为汉武帝的郎中,受郎中令统率,既作侍卫,也充顾问。作为这个身份,他想必在平日里也是要多锻炼习武的。

史迁的面容同他健康的身躯倒是不太符合。虽然他在加冠以后、成为郎中以前,曾经壮游天下,足迹遍布汉的各地,在长沙的江面上浮过水,于孔庙观过风,所历贵贱百业人物甚广,但是所有的这些经历似乎都没有写在他的脸上。他同其他的年轻郎中一样,面相更加柔和,似乎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待——方才他同通书什中的众人初见面时也是这么做的。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他的双眉十分发达,两道一字剑眉,合着高挺的鼻梁,映衬着从和柔的眼眶中射出来的犀锐的眸光。

毫无疑问,就和传世文献中展现的一样,这位日后博通古今的知识分子,于平时同友人交往的时候或许平易随和,甚至过于卑屈,但是在进入真正的学术探讨和一些关键问题的时候,便会不留情面和不选手段地保守自己的底线。这是太史公的性格。

“太史公牛马走再拜言,少卿足下:曩者辱赐书,教以慎于接物,推贤进士为务,意气勤勤恳恳,若望仆不相师,而用流俗人之言。仆非敢如此也……”

天依想起了《报任少卿书》的开头。这封写于三十年后、他死前的长信,便是他整个人精神气质的最佳折射。

司马迁捋了捋尚不长的胡子,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摆在桌上的匈奴语词典,继续开口道:

“这本辞书,家父这两个月来经常读。他要编集匈奴相关的资料,有遇上一些地方的时候,就来这辞书里面找。我这两日也闲着没事翻一翻。”

看来恐怕自己和通书什编辑的这本匈奴语词典,乃至她们此次来增补修订的新版匈语词典,会成为现在尚小的史迁日后写作《史记?匈奴列传》时会征引的第一手资料之一。

“你们做这个增补的工作,就在这儿进行么?”司马迁问她们。

“不在这里,阁里安排的是在东阁那边。”那名书吏向他道。

“这个编修的工作大概要持续多久?”

“一个月,可能不止。”乐正绫说,“一种语言的常用词至少有六千到七千个。”

“词是什么?”司马迁又问她。

“楼,词是什么?”乐正绫转向小楼。

楼昫上前朝这位郎官行礼,随后将他在通书什中课得的关于词的概念说予了司马迁。这些基本概念他一直记着,从没有忘掉一个词。

“你们这个辞书就是照这些学问编出来的?”司马迁又扫了扫自己方才翻到的卷页。

“是。”

“不管它是啥,确实成效显著。”年轻的史迁叹了口气,“可惜我不知道那上面的匈奴文是怎么读的,只能根据你们‘音如’后面的字来模仿一下。”

“那不是匈奴文,匈奴毋文字。先生,这是通书,可以用来记录每一种语言中的语音。”

“怪不得你们叫‘通书什’。”司马郎中微笑道,“家父没有同我说这么多,只是说骠骑将军底下有一个叫通书什的什,编定了这本辞书,他一个月间经常来此查阅,让我在王事之余也看一看。”

“等词典增补了以后,先生和太史公就可以看到更多匈奴言语中的词。”乐正绫复向他揖拜。

通书什的士兵们和司马迁都不太摸得着头脑,为什么这个女什官要频繁地向眼前的这个官秩五百石的小郎中行礼。就连在赵司马面前,乐正什正向他行礼都没有同这个郎中来得勤快。

“你们在编修的时候,是要以这本辞书作为底本?”

“是。”

“那这段时间我就不看它了,让它回到真正的主人手里,”司马迁淡淡笑着,“等你们将它增补完毕了,我再来好好地翻一翻。你们这个词典上面有许多我不曾到过地方的、多是近塞处的风土,要搞清匈奴,还真得倚赖你们这本书不少。”

“我们的词典成书就是为先生们服务的。”乐正绫一直秉着两手,始终不敢放下来,“如果能为太史令的伟业添上一土一瓦,那都是仆等的至幸!这也是仆的肺腑之言。为了汉国能够用好这部词典,我们一定会戮力务业。”

“那小职就坐吃诸君的成书了。”司马迁向她们拱手道,“我先去看看其他的籍册,不叨扰你们工作。”

乐正绫带着士卒们恭恭敬敬地拜送了司马迁。他拿着书笔,前往另外一座堂去继续阅览无穷无尽的书籍。显然,他在这几十年中积攒的超大的阅读量,便是《史记》这部中国第一部纪传体史书的雄厚基础。

乐正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半躬的状态直起腰来。她的心脏仍然在快速跳动。

“太史公在现在是跟我们同龄的……”她用普通话向天依道,“虽然我知道,但是这和我想象中的太史公还是太不一样了……”

“我们已经改变了很多的历史,也遇见了很多的人。”天依沉默了一会儿,向她说,“作为穿越者,我们终究有一天是负起穿越者的自觉的。”

“请你们将此书挟上,”书吏向她们道,“这边是一个清静之地,不适合众多人等商议编修。东阁有一处可以写字、光线不太幽阴的场所,我引你们过去。你们就在那里增补这本辞书。”

“辛苦了。”

通书什的学生们各挟了一两卷书,又受着书吏的指引,前往了那个理想的抄书地——天禄阁东部的一个小院子。在那里已经有许多小吏和补员候着,端着墨砚和新斫的空白简牍,院侧的库房里面至少还摆着好几千根。这些看起来都是骠骑将军向上许可以后布置的。

滑稽的是,这些在天禄阁工作的小吏无一不是黄绶学冠的,在场每个人的禄位都较通书什为高。而从面相上来看,比起这些长居馆阁的小吏,通书什的士兵们也更像一群穿上了爵士衣服的农家少年,决然不类匈奴语词典的编修学者。

乐正绫仍然是将全什分成四个小组,分别坐到案前。张万安同那些小吏一块负责灯火事宜,祁叔则作为编书过程中的匈语顾问。

阁中诸吏都很好奇这群看起来像是从关东田亩来的、远未达到加冠年纪却即上了冠的人是如何编纂匈奴言辞书的。

“先不急着动这本底本。”乐正绫向众学生道,“大家把匣中的革书拿出来,和二月份一样,每个小组分出一个审音人。这个流程大家都清楚,你们选出的人应该也和那时是一样的。”

士兵们推举出了每一个小组的审音人。楼昫在何存组中,无悬念地被推选出来。

“先将你们记忆中的,或者说革书上的内容同这个底本上的内容进行比较。如果底本上的内容与它无异,那就顺着底本抄录到新的简牍上。如果有相异的地方,大家和我们讨论决定,到底是自己在河西的时候录错了,还是底本记错了,还是底本所在的山南匈语和山西匈语之间确实存在差别。如果是前者,那就修改自己的笔记;如果是中者,就修改底本,我们最后要在底本的后头加这种附页。如果是后者,那就也录入到新词典上,我再次强调,我们这次编纂的主要是山西匈语的词典,它是除了焉支山以南以外,匈奴大部分部落所使用的。”

乐正绫摆着手势向士兵们细细地讲述了编修第一步的任务。大家都静静听着。

“然后大家开始工作。有遇到不懂的或者不确定的问题,还是来问我、洛什副和祁什副。我们来作判断。”

“唯!”

“诸位生吏,”乐正绫转向在院中候着的诸生,再次行了个礼,“诸君不必麻烦,将书牍放在案上,我们自己处理便可。”

阁吏们彼此相顾,其中的一员长吏遂带着其他的吏员将书写工具放在案上,离开了小院,只留下几个小吏看护。通书什就在天禄阁东部的这个院子中,展开对初版词典的校对。他们将第一卷摊在书案的中间,天依负责将上面的词条念出,众人翻查自己的笔记,记录这条词条的人将它的面貌同天依相对。

初版匈奴语词典的词条有约三千条,天依和通书什的士兵们平均一分钟能够校对半个到一个词条——在士兵们在革纸上新记录的关于关山草原及河西地区匈奴语的信息同初版一致的条件下。而通书什每天抛去交通时间以外,可以在天禄阁中待七小时左右,但是其中又有一个小时许是在休息和饮食当中度过的。阿绫和天依预计得花半个月的时间完成对底本的校对,既给底版去除先前没有发现的错讹,又能够以底本为基础,给河西地区匈奴语做出两千到三千条最基本的词条。而之后,重头戏才刚刚开始——她们要带领着士兵们,将词条的数量,从三千条扩展到六千条以上。到时候,在河西地区所录的笔记肯定是不够用的,她们还要去拜访被俘到长安的匈奴贵族,做即时的调查和确认。

要真正地完成这个工程,让长安的贵族对匈奴语的全貌有一个了解,或许也得等到七月份了——自己穿越到汉地刚好一周年,而第二次河西之战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的时候。估计在这本大词典完工以后,她们再撰写一部匈奴语语法的入门手册,对于汉代这个时代而言,通书什中的人们基本上就成长为能够独立地进行语言调查和分析的学者了。

“/ad??r/,马牝者也。”天依按着音序从第一条开始读,读到了这个词条。

正当众什士点头同意的时候,楼昫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

“马牝者也?”

“嗯。”原先记录这个词条的是张原,“我当时在部落中就是这么写的啊。我没记错。”

楼昫不急着接话,翻开自己在河西地区记录的革书,搜检了好久,最后检出一张革纸来。他细细地看着那张纸,开言道:

“/ad??r/,我当时记得休屠王的几个都尉都管种马场叫/ad??tl?q/,/ad??r/肯定是它的词根。种马场是给种马配种用的,这个/ad??r/我当时记的是种马,种马肯定是牡马,不是牝马。”

“是么?”乐正绫眨眨眼。

“肯定不会错。”楼昫说,“我在草原上专门问了马这个词族。牝马明显是/bi/。这个是公马。”

祁晋师捋捋自己的胡须:

“对,我学的匈奴言语里面,牝马确实是/bi/,牡马是/ad??r/。”

张原细细地看了看自己记的笔记,未几,将它放下来:

“是我认错了。我当时写的是牡,但是后来在辨认的时候将它辨识成了牝。”

“你这一认不要紧,马身上可少了件东西!”有人向他开玩笑道。

“这是个小错讹,竟然骗过了大多数人的眼睛。我记得什里写每个词条的时候都有讨论过,而且这个底本在成型的时候是专门校对过一遍的,它居然留到了现在。”乐正绫指着这根简牍道,“校勘多重要啊!百密一疏,有时候精力不足,累了,就算简单的东西也疏忽过去了。真的得多校。等词典完成了,我们得向那些匈奴贵族通读一遍,让他们再来纠错。”

士兵们纷纷点头,继续校对工作。天禄阁东阁的吏员们站在一旁看,他们原先不相信这群人是能够编辑匈奴语词典的,但是看到两个女子和后生们的口中蹦出一个又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匈奴说法,也不得不承认。

二十个人在檐下校对了一上午。天依读得嗓子发干,大家连词典第一卷a开首的词都没有穷尽,只校了一百六十多个词。恐怕今天一天的功夫,他们在上林苑中也只能校完第一卷。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面对这样一个现实,众人的头上都捏了一把汗。这真是所谓的“编书一时爽,校书火葬场”了,天依想着。

所幸,通书什的众人在天禄阁中工作时,到了午时的时候,阁中还提供过午的饭。当大家乘凉休息的时候,有些宫娥端了二十份午食上来,以飨在东阁小院里工作的众人。大家转移到内室的空案上用餐。何存等人揭开食盒的盖子,发现里面盛的是白米粥,配菜是刷过豉酱的小烤肉。

“是烤肉!”何存惊喜道。

“我闻着里面还加了茱萸粉。”夷邕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扑鼻的香味,“宫中就是好啊!这烤肉也不是平时能够吃到的。”

经过了一上午的劳累,大家都饿极、干渴极了。楼昫并没有先吃烤肉,而是直接举起粥碗,往嘴里饮。这个是他肉眼所见能恢复水分的最快的食物。

天依和乐正绫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着不易得的午食。她们的吃相比起素来精米精面养着的阁中书吏来说并不雅致,但是时下工作为先。词典的工程量浩大,她们得尽快吃完,多争取一些让嗓子休息的时间,以更好地投入下午的劳动。

通书什的什士们也风卷残云地吞食着佳肴。当阁吏们才进膳到一半时,夷邕已经用手帕擦好了嘴,打了个饱嗝。乐正绫还向在一旁静候的宫人申请了几斗水和桑叶,以养大家的喉咙。吃光喝足后,大家一个个坐在堂屋里,一边乘着凉,一边饮着桑叶茶,谁也不说一句话。

“这群搞匈奴言辞书的还真是一股戎狄样子。”

在院外,一名阁员正向司马郎中倾吐着他上午和中午所见的通书什士兵们的野蛮行状。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那名阁员稍蹙眉头,说。

“他们都是在外面滚打了很久的人。”司马迁一边看向小院的院门,一边微微地捋着胡须,“和我一样,只不过我行游全国的时候还是比较体面,他们不是。朝廷有这部辞书,都是他们是在荒裔做出来的。质野一点倒没什么。”

“还好把他们移到这儿。要不然,他们对着一部书,动不动说几个时辰,整个天禄阁都要受他们的叨扰。”

“校雠嘛。我们校书,两人对质则可;他们是校的人多一些。我们如果几个人在一起校书,肯定也会烦吵。”

“这么说下来,你还挺看得起他们的?”

“算是吧。毕竟不能以寻常儒士的眼光去看这些学者。”

司马迁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什士们。未几,他笑了笑,同那个吏员道了别,一个人背起双袖,又寻向下一个堂屋,闲看典册去了。

——第一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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