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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人

本来邱柏的父母以为他这个天才儿童会去当科学家,再不济也要继承父业,走上教书育人的教师路,后半生能有一口安稳饭。

谁知道,邱柏选择了导演专业,前几年科学家可比导演金贵的多,近几年科学家在普通大众心中贬值的厉害。

没办法真正的科学家不常出来活动,而且往往研究的过于高深,受众太少,在一个快节奏追求瞬间刺激的年代,注定曲高和寡。

索性,邱柏去留学了,成了海归,但他的母亲很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不在美国定居了,眼巴巴的要回来。

这时,一部分国人还是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他父亲就比较开明抑或更理智,知道了邱柏的现状,很支持他回来,毕竟在哪里不是过日子,国外不舒心,完全可以回来嘛,起码在国内自在,再说回来说不定能有更好的发展呢。

邱柏看着墙壁发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一直到中午,他才醒了过来,睡的很踏实,也很香。

身上的疲乏少了,精神头好了不少。

起床收拾了一番,洗了洗脸,换了一双北京老布鞋,布鞋是他爸的,晒在院子里,已经干了,他们父子个头差不多,都是大脚丫子,很合脚。

换鞋不为别的,这玩意穿着舒服。

打开屋里桌子上的储钱罐,果然有一百来块,揣进兜里,双手插兜优哉游哉的向外走去。

他虽然有些钱,但那些都是美刀,这玩意在大街上买东西不好使。

欣赏着熟悉的风景,穿过胡同小巷,到了繁华的街道,就近找了一家面馆儿进去要了一碗面。

一大碗三块钱,饭馆人少,邱柏“滋啦啦”吃的欢实,发出不小的响声。

吃完了饭,筷子一放,拍拍肚子,饱了!

付了账,走出店铺,看了看手机时间,已是下午了,回到家中打开电脑,开始敲击键盘写剧本,这几乎是邱柏闲下来最爱干的事儿。

有时写不出来东西,他会看会儿电影,什么都看,默片,黑白片他都看的津津有味。

有时单纯想到一好点子,他也会记录下来,有时是记录那些在他记忆深处未来的一些电影剧情,甭管是否完整他都会记录下来,说不定哪天就会有用,有时则是艺术加工自己的经历或者纯粹幻想出来的东西。

一直到傍晚,爸妈下班回来,见邱柏回来了,高兴且激动。

两个老人特意给他做了一顿好吃的,满满的一桌,老人没问他回来做什么,大多都是聊他在国外的事儿,尽管此类事儿电话里说过了。

国际长途忒贵,聊的不详细,加上四年大学,邱柏为了省钱和挣钱,拢共回来三次,所以两个老人总算是抓住了他回来的空档,询问许多事情,基本上他也有问必答,只是对在外国求学遇到的糟心事儿,不大提。

这些事儿本身它就没意思,说了更没意思,再说谁的人生不遇到点儿糟心事儿呢。

吃完晚饭,他老爸就搬了个矮凳儿,在客厅的小火炉旁与邱柏唠嗑。

他老爸搬到京城后读了研究生,那时研究生很金贵,然后就留在北京一所大专院校教书育人了,这几年赶上高校合并热潮,他老爸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学老师了。

他老爸文化人,喜欢和邱柏谈天说地,了解邱柏的心理状态,这是教书育人老师一贯的臭毛病,喜欢引导人。

他老爸就是喜欢润物细无声影响人。是那种教育人的典范,但他老爸很开明,相反他母亲可就有些好面子,有时考虑问题就差那么点儿意思。

伸出出手在火盆面前晃了晃,许是手心有汗,手掌表面飘起了一层白雾,他便开始了熟悉的父子谈心,“松子啊,你这回回来打算干什么啊?”

“爸,还能干嘛,继续拍电影呗。”

“拍电影?松子,我查了一下,中国就没有你这么年轻的导演。”

“爸,说不定我就是第一个呢,你不常常教育我要敢想敢做吗?”

邱柏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老爸的头发开始花白,忽然有种感觉这几年父亲老的实在太快了。

他爸嘿嘿一笑,“对,从小我就信你能做到常人之不敢做,做不到的事儿,不过,我担心外面的没人像我一样信任你。”

邱柏楞了,呆呆的看着火盆里窜起的火苗,火苗摇摇晃晃,晃入了邱柏的眼。

“有梦想是好事儿,但步子得踏稳当了。”

邱柏抬起头,“爸,您不支持我?”

“怎么会?我看过你的大学毕业作品,是好电影。”

邱柏笑道,“我也觉得。”

炉火映照下,两父子相视而笑。

……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邱柏便去开门,打开院门,入眼是一个戴着墨镜打扮骚包的嘻笑男子。

这人正是强子,强子下身穿着发白的破洞牛仔裤,上身穿着皮夹克,头上还有一撮黄毛,看着像小混混多过像学摄影的。

强子本打算早些时候过来,奈何中途耽搁了。

至于他早上发的消息说,晚上请邱柏喝酒不醉不归更多是玩笑,他知道邱柏回家第一天一准儿会呆在家里,哪里也不会去。

“松子,好久不见。”说着就给邱柏来了个熊抱。

邱柏想推开这个一嘴酒气的“泼皮”,无奈强子太热情,“别,别,你喝酒了?”

强子被邱柏推开,笑道,“这人在江湖漂啊,那能不喝酒啊。”

“来,进屋儿,我这刚吃完饭,还有些剩菜剩饭的,你吃不?”

“是啊,强子,快进来,别听松子的,阿姨给你煮碗面。”

“阿姨,不用煮面,正好爱吃您煮的菜,剩下的就好。”

“你还真不客气。”

“我客气什么啊,是吧,邱叔,阿姨。”

“是啊,是啊。”两个老人连忙道。

......

吃完饭,强子就叽叽喳喳和邱柏讨论起了电影。

强子本来打算学美术,奈何遇到了邱柏,他自认识邱柏开始,邱柏每周都会去看电影,后来盗版碟片流行了,他就开始租碟片看,买碟片看。

就这样,在邱柏的影响下,一个可能成为大师的美术家,踏上了摄影之路。

毕竟美术没有电影那么炫酷,至少少年时的强子是这么认为的,后来,强子那颗躁动的心,驱使着他选择了电影,他本想考导演,但导演专业委实难考,他曲线救国,考了摄影,没想到还真成了。

他毕业的学校也厉害,京城电影学院,影视方面中国数一数二的学校,毕业后就干起了广告,实际上他大三,大四就开始到外面接活了。

强子喝了一碗醒酒汤,他晚上没多喝,加上酒量还算不错,此时精神头很好,很亢奋。

两人聊了很久,看得出来强子虽然表现的满不在乎,但很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邱柏笑着说,要拍电影的时候,叫上他,他满口答应,看来他以为邱柏开玩笑呢。

一直到很晚,强子才离开。

第二天,邱柏很早就出发了,他提着一个公文包,公文包里厚厚一叠全是简历。

今天天气较昨天更好,至少能见着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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