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恢复了冷静,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眼前已经泪目的女人,她的眼神里有愤恨,有疲惫,有悲伤,好似好多故事藏在里面。夜晚的寒气和女人的叫喊惊醒了满身酒气的男人的意识,他恢复了理智。
季弯腰拿出车钥匙,“嘀”一声锁住车门。
背靠车门,左手掐了恰眉头,右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是我,来接我……这里是……”
电话里的人询问地点,季转头四顾,黑漆漆的除了远处的灯光,什么标识牌都没有。看见还站在那里的许茉莉,她单薄的身躯,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情绪激动,瑟瑟发抖。
男人走过去,将手机贴到她的耳边。
“告诉他这是哪儿?”语气不可置否。
许茉莉平复心情,对着电话说:“和平区第五大街迎春里站。”
语毕,男人挂掉电话,又回靠到车身。
两人相对静止地站立原地不动,约有十分钟。
男人裹了裹衣服,有点冷,看女人背对自己站着一动不动,一直望着前方发呆,仿佛在望着自己的未来般无助和茫然。
他没有管她,自顾自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闭目养神。
睁开眼时,她还在那儿站着。
她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挡在前方,仿佛是在挡着这辆车不让它动。唯一的改变是,她单薄的身躯瑟缩到了一起,抵御着寒风,手轻微摩擦着胳膊来制造一点温暖。
男人的眼神凌厉而坚定。
打开车门,他将她拉了过来塞进了驾驶座,关闭车门后,绕到另一边坐进副驾驶座,两手交叉胸前躺着闭目养神。
“你以为那样挡着,我就开不走车吗?”哼地冷笑一声。“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方向盘给你,你可以放心了,我现在睡一会儿,等接我的人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冻成那样还固执地防着自己,季博伦对这个女人既烦躁又无奈,恻隐之心使他不忍心再看着她在那里瑟瑟发抖,让她坐在驾驶座既能让她放心又能让她躲避寒冷,这个男人喜欢口是心非。
许茉莉听他说完,什么话都没有说。
人生第一次坐在这么高档的车内,她动都不敢动,深怕自己的举动会给周围的设施造成损失,自己绝对赔不起,于是端坐着,连靠背都隔着好宽的距离。
车内的暖气终于使身体舒服了一点,双手搓了搓按着脸颊,顺便环视了下,看到旁边貌似睡着的人时停顿了下,车内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稍微看清了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当那人有动静时她赶紧收回目光,继续端坐着。
安静,极其的安静。空调的作用下,车内暖暖的,灯光也暖暖的,倦意便弥漫开来。
许茉莉的眼皮一开一合的,这里的温度,比自己的被窝都要让人身心舒展,慢慢地打起了盹,做了一个梦,梦中是暖洋洋的冬日午后,爸爸睡在躺椅上晒太阳,她和东东在院子里玩游戏,突然,有人敲门,她望着门的方向,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东东尖叫起来,许茉莉被惊醒。
许茉莉回过神,旁边有人敲车窗,她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梦。她看了看来人,意识到可能是这个男人的朋友,看了看时间,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十二点四十了,将近一点了,爸爸肯定在担心自己,我却在这里睡着了,想到这里自责不已。
动手想掀开车门,但好像找不到开关。外面的男人停止了敲击,等待里面的人自己走出来。许茉莉没有办法,只好叫旁边的男人。
“哎,醒一下,你的朋友接你来了,麻烦你开一下车门。”
季博伦沉睡中被打扰很不耐烦,拨开她的手臂继续睡。要知道,被酒精给拉进梦乡的人叫醒他是一件艰难的事。
许茉莉没办法,只好继续找开关,终于扳动了一个开关车门开了,她很欢喜的下车对来人说:“你好,你是这位先生的朋友是吗?”
罗毅打量着坐在总裁车里,而且是驾驶位的这个陌生女子,这也不像是什么大来头的样子,穿着朴素得像是一般路人。他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当前的事是把自己的老板送回家。
“嗯,是的,我叫罗毅,是这位先生的朋友。”
“好的,那你就把车开走送他回家吧,我就走了。”
说完就转身向前走去,走到公交站里东张西望地等车,这个点,不知道有没有出租。
罗毅上车发动车子,看看旁边蜷曲的大总裁,将他的座位放平,平躺着舒服很多,“好吧,等你一觉醒来,我再了解事情的经过吧。”车徐徐启动离开这个故事的发生地。
开车经过等车的许茉莉一百米后罗毅停下车又倒了回来。
“小姐,这个点很难打车,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不安全,上车,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