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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赌局

郝昭仔细回顾了郭威的所作所为:县里没有粮,花双倍高价买粮;没有布,提高三成价格买布;放粥点没有工匠,100钱每人每月雇来好几十个;那这次征兵……可是征兵,钱有什么用?

郝昭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道:“莫非,石串是想——使钱?”

“一语中的!”郭威拳掌相接,心想这郝昭果然厉害,又继续道:“我打算用募兵的办法代替征兵。”

李天宝、郝昭从未听过“募兵”一词,也不知道这个“mu”是哪个“mu”。

牧兵?

木兵?

目兵?

沐兵?

见两人都不说话,郭威又道:“100钱每人每月,包吃包喝包穿包住,在县城南仓库募兵。县门口告示一贴,募1000人,募满为止,我想1天能募满吧。”

李天宝、郝昭二人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李天宝一开始不可思议,仔细一想这主意不错,但突然想到一点,猛然惊醒,道:“那个,石串,如果募兵的话,这个钱谁出?”

“当然县里出啦,这是县兵啊。”

李天宝有些期期艾艾,又道:“那个1000人,每人100钱,所费糜多,那个借贷,可否免息?”

“当然不行了,明公忘记孔子的故事了吗?我可以给明公再复述一遍,想当年鲁国……”

“好了,好了。”李天宝赶忙摆手,他实在不想再听一遍,道:“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郭威耐心劝导,道:“明公不要觉得背负了很多债务,不好还,其实没多少钱,我给明公算一下:1000人每人每月100钱,才100贯,一年也才1000贯。”

也才1000贯!包吃包喝包穿包住不要钱吗?反正不是你的钱,1万贯也能说“也才”,李天宝也不去想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爱咋咋地吧。

当下李天宝派了一个兵房小吏,写了张告示,贴在南门。

郭威见李天宝确实烦躁,不由学起了电视里的谋士,进言道:“明公勿忧,我有一计,可解君愁。”

李天宝本来愁的直想抓脑袋,闻言大喜,道:“石串请讲!”

“过了这十天半个月,等到布匹运到,这些流民当中,可是有不少劳力的。”

李天宝有些失望,道:“劳力这寒冬腊月的,能干啥?等到开春播种,也要秋天才收啊。”

“劳力又不是只能种地,可以干别的啊。”

“还能干啥?织布也得等桑树长叶吧。”

“明公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现在不便说,怕被别人抢了先机,明公到时便知。”

……

东平县城南仓库前的空地上,郭威郝昭摆了张桌子,备好笔墨,要亲自甄别乡勇。

郭威道:“伯道,你我还是统一下标准,免得一会意见不同,耗费时间。”

郝昭早已此意,闻言也不耽搁,直抒胸臆道:“我认为,招兵首先要看性情,最好是那种浑身上下透着木讷气息的农民,这样的兵战场上令行禁止,好指挥,才有战斗力;那些看起来滑头的,透着机灵劲儿的,最好不要,这样的人都善于明哲保身,打不了硬仗;然后再看身高、体格、体能、年龄等符不符要求。”

看得出来,郝昭是经过认真研究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愧是史上留名的将军。他说的好有道理,可是郭威却又另外的想法。

原因是郭威想起后世的太平洋战争,日本自从偷袭珍珠港之后,虽然也让美国佬吃尽了苦头,但基本是被美军按地上胖揍。被武士道精神洗脑日本兵,比郝昭所说的老实木讷的农民更好指挥,指挥官下令冲锋,士兵哪怕战死至最后一人也不回头;而所谓的美国大兵,一个个油腔滑调,惜命畏死,对指挥官下的命令有时牢骚满腹,但是一样会不折不扣的完成命令,指挥官下令冒着枪林弹雨冲锋,也没有一个人后退。

反而美国兵由于灵活机变,战斗力有时比日本兵强上不少,以飞行员为例,基本每次战役,美日飞机损失比都在1:5,甚至1:10以上。著名的中途岛战役中,有一艘日本航母因为升降机故障,原计划起飞的飞机飞不起来,原计划回来的飞机不能落地,美军飞行员不约而同的抓住战机,一齐击沉这艘航母,随之沉没的还有接近300架飞机,给了日本海军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且中国也有这样的例子,明朝名将戚继光,听说义乌人为了争夺本地矿产资源,几千人参加械斗,戚继光听说有这样勇敢剽悍的百姓,一秒钟都没耽搁就跑去招兵了,郭威想,无视官府持械斗殴之辈,怎么也算不上老实木讷。

基于这些考虑,郭威觉得,前来募兵的人首先看眼睛,双眼左顾右盼,飘忽不定的人首选,说明他有想法;双眼冒光,毫无惧色的人次选,至少说明他机灵;双眼有神,直视前方的人后选,至少说明他精神;至于双眼无神,所谓的老实木讷的人,就不要选了。

郭威把想法跟郝昭一说,郝昭很不以为然,道:“石串所说的都是些油滑之徒,这些人关键时刻靠不住,打硬战会开溜,而且还会拉着其他人一起溜,万一被上司抓住,他们又有足够的口才嫁祸于他人。所谓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这种人在军队中,不但不能作战,反而会起到瓦解军心的作用。要慎之又慎啊。”

郭威也道:“军队与别处不同,主将做得好,油滑之徒未必不能如臂使指。”

“石串没有带过兵,不知道这兵法要义,还是交由我全权处置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

二人争执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郭威提议道:“不如伯道募兵500,我也募兵500,我们二人分别训练,以一月为期,比试一场,怎么样?”

没想到郝昭却不同意,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岂能儿戏?”

郭威只好再解释道:“伯道,这不是儿戏,如果1个月后,我训练的500人不堪入目的话,伯道再募兵500不就得了,左右不过1个月的时间,何况有伯道先期训练的500士兵,想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郝昭犹豫了一下,道:“可以,不过是否要先请示县令?”

“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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