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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养寇自用

据属下情报总管赵壮来报:河南陕西一带,流寇李自成、张献忠等众,将中原搞得一团乱麻。官军往东追剿,流贼们便向西流串,官军合围,流贼避战,官军分兵势弱,流贼便攻城略地。双方在中原一带打得有来有回,互有胜负,战争进入相持阶段。

吴大志得知后略微推测,感觉眼下自己只要不扯旗造反,玩点“贼喊捉贼,养寇自用”的把戏,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只要自己不走漏风声,加之先前山东大部分地区因鞑子肆虐变得民不聊生,所辖境内民户流失,朝廷便更不会将精力集中在山东事物上。

崇祯十二年七月初一,莱州府境内的“白莲余孽”李猛等“贼寇”六百余人,四处劫掠钱财和青壮人丁,祸害无辜地主乡绅。数日后,贫苦百姓尽相投纳,声势大增,队伍发展至五千余人。七月初六,“白莲教”众人攻登州城,不克。登州守备吴大志率部大败反贼,遂一路追剿,贼寇拼命逃串,并趁招远、栖霞、甚至威海卫等地兵力空虚,沿路进犯攻破,“残害良善”。历经两月,祸乱山东大部分地区,特别是登州府内十余县皆被其“烧杀劫掠”,县衙知县及豪强富绅大部分被其抄家屠戮。

所幸登州守备吴将军率部苦战两月,屡战屡胜,于茉阳县内荡平流贼。余下百人钻入大山之中,不足为虑。当然,整个登州府内一片狼藉,政令不通,“登州知府”只得派人接手政务,并令吴守备整顿所辖各地步卒。朝廷起先闻奏是“白莲”反贼(造反专业户),十分重视,甚至准备调遣边军前往驰剿。而后得知各地州府无碍,辖地官军登州守备吴大志所部又剿贼有力,两月之间便荡平流贼,责令了山东各地州府严密关注“白莲”活动便不了了之。

可惜,此番声势过大,如此养寇自重,只能搞上一次,否则走漏了风声,以如今的实力面对朝廷的怒火将难以承受。吴大志还是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此次实力膨胀过快,还需要时间整合。总而言之,如今掌控了整个登州府,除了剩有数十家名声较好,没有什么恶行的良绅地主,其他田地皆是无主之物。遂辖区内每户流民分派二十余亩良田,甚至分摊完毕后还有甚多田地无人耕种。

待各地接手稳定之后,吴大志率亲卫随从们巡视地方情况,并指导各地“李代桃僵”的心腹官员们如何整治一方。要是以前的惯例,倘若知县遇害,县衙一般由城内有名望的豪门大族把持数年。如今城内大族皆被屠戮一空,吴大志便安排属下管事接任。

招远城内,吴大志一身在县衙公堂案桌上翻阅着刚刚统计的田亩黄册,缓了一刻,盯着一旁的招远县令黄文煜问道:“这招远境内是否有铁矿铜矿?我观城墙修善甚好,耗银多少两?”黄文煜原是吴大志手下管事,擅长算术杂学。他刚刚接任招远知县,回忆了片刻,便略显紧张地答道:“回禀将军,城外六里的橦山便有一处铁矿,之前被官府暗自转卖于刘家,其他地方倒未曾记录有铁矿铜矿。如今城墙加高六尺,贴补砖石,耗银七千两,吴管家所送银两剩得一万有余。”

“嗯,黄知县办事甚妥!眼下还需组织人手大力开采,所掘矿石运往千户城。”吴大志一脸笑容肯定道,又嘱咐他:“黄知县尽管放手去干,只要对得起招远的百姓便可。”,吴大志在招远巡视了数日,又前往栖霞,于栖霞城外圈了两处马场并派人打理。

此次“白莲教造反”,是吴大志一手导演的好戏。不过李猛所部核心人员太过张扬,便派往河南中原一带组建情报分部,余下流民疏散至各地。

…………

紫禁城(明皇宫),饱和殿。夜入亥时,许多偏房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崇祯皇帝刚刚喝完小太监盛来的肉羹,又接着阅览案前一大堆奏折。当看到“白莲教”的字眼时,便紧皱眉头,将折子摔在脚下。看了一眼候立一旁的王承恩,叹气道:“大伴啊,你说这些百姓怎么就不体谅朕呢?鞑子入关劫掠,致使山东一带的百姓遭了兵祸,朕的心里亦是难受。本来陕豫的流贼就让朕操碎了心,‘白莲反贼’一呼,山东的无知百姓们怎就从了贼,又给朕添乱呢?”。王承恩听罢默默地拾起地上的奏折,仔细地看完所述内容,一转忧愁,将其呈到崇祯面前笑道:“皇爷,您还没看完呢!这白莲反贼已被荡平啦,此乃捷报啊!”

崇祯皇帝遂细细地阅览着,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颇为欣慰道:“嗯,山东的臣工们确实忠顺,倘若朝廷里文武百官皆是如此这般,朕的大明江山何至于此啊!”王承恩闻言也不搭话,不忍心扰了皇爷心境。自打去年鞑子入关以来,皇上脸上就没有过笑容,王承恩是看在眼里,忧在心中。

崇祯平复了心情,在奏折上圈下了吴大志的名字,吩咐道:“朕这位小将,虽为地方守备,但忠勇之心甚佳,赏他任登莱步营参将。明日诸阁老议政,大伴记得提醒朕。”王承恩闻罢也笑了笑,应道:“皇爷请放心,老奴定当谨记。”

此时此刻,吴大志却笑容满面地与吴管家查点地窖里的金银财货。此番所获极丰,共得金七千两,银六十万两,珠玉字画数十箱。吴大志挑选了数十件玉饰瓷器及几副罪为珍贵的字画后,便吩咐管家将其折换为现银。

而后,又组织人手于海边开池制盐,估计月底便能出盐,年获十万两白银。登州所辖境内今年年底又能收到农商税银十七万两,当真是令人舒心。

吴大志走出地窖后长吁了一口气,终于不再为银子发愁了,眼下正兵精锐七八千,各地守备步卒三千。每年光是饷银便耗八万余两,加上工匠营一年所需银子数万两,如今总算是收支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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