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人听出了苗头,目光开始向桑晚榆的座位扫射!
桑晚榆心里那个气啊,早知道这个结果,我就不应该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地帮他说好话!
因为心中过于气愤,会议结束后,同事都走光了,他楞是坐着不动。
“是不是心里特别难受?”舒野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悄悄地站在他身后。
“我现在是全局的灾星,你还敢关心我,不怕被某人误会?”桑晚榆睨了舒野一眼。
“我了解你的为人,相信这事儿绝对不是你干的。听我的,别太把它放在心上,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
“但愿如此!”桑晚榆苦笑道。
“今天这个会,让我的人生有了一个新目标……”舒野拍了一下桑晚榆的肩膀,自顾自地接着说:“我一定要努力爬上高位,当大领导!”
“当大领导有什么好,没听过“高处不胜寒”吗,我没有你的理想远大,我只盼着自己能再次遇到像肖局那么好的领导!”
“当大领导的好处多了去了,咱别的不说,当领导爽啊,可以随便骂人,你还不敢还嘴,就像刚才,呵呵,你是被骂的对象,感想如何?”
“哑巴吃黄连!”
“所以啊,你要不想有苦说不出,就做他的上级!”舒野一本正经地说。
“我祝你早日当上领导,还有,等你当了领导后,千万别忘了提拔我,也别忘了关心我这个属下啊!”桑晚榆被舒野的话给逗乐了,心情随之好了许多。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向办公室走去,发现郑瀚江站在不远处,满脸的阴霾,瞧他那副喷火的表情,桑晚榆心道:“果然是仇人眼里出魔鬼啊!”
接下来的日子,桑晚榆成了众人眼中不知道报恩的“白眼狼”,时不时地被人拿话敲打两下。
桑晚榆对此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该干嘛照样干嘛,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没做的事儿别人爱咋说咋说,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可是,唐欣罗却受不了了,他不容许别人对桑晚榆指指点点,更不愿意别人说他的坏话!
“舅舅,我处了一个男朋友,我特别喜欢他,可是,我们单位的人最近都误会他,说他人品不好,为了个人私利给单位的工作抹黑!”
唐欣罗为了帮助桑晚榆摆脱眼前这种困境,明知道不对,还是决定向身为组织部长的舅舅陈渊打探消息。
“那你可要离他远点,一个人两个人误会可以理解,大家都误会,说明他确实有让人误会的理由!”陈渊不紧不慢地说。
“不是那样的,他人非常好,以前还借调到政府办,工作能力很强,所以遭人嫉妒,这次组织部到我们单位考核干部,不知道谁跟我们局长说了他的坏话,我们局长特别生气,在局机关大会上骂了他好长时间……”
唐欣罗喋喋不休地还想继续说下去,被陈渊打断了:“你说的是桑晚榆?”
“舅舅也知道他?”唐欣罗特别兴奋。
“听说过,不过,既然是误会,他为什么不去澄清呢?”
一句话,把唐欣罗给问住了!
是啊,桑晚榆为什么不解释呢?
“他不解释肯定有他的理由,舅舅,你就帮帮他吧!”唐欣罗冲着陈渊撒起娇来。
“帮,你想让我怎么帮?”陈渊警觉起来!
“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不利于单位的事情,但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做了,所以,舅舅,您就告诉我,是谁做的就行,不是帮他洗脱嫌疑了么?”唐欣罗把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
“欣罗,你也是有组织的人,难道你不知道组织纪律?”
陈渊的脸呱嗒一下撂了下来,吓得唐欣罗灰溜溜的跑回自己房间。
“舅舅说的对,既然是误会,他为什么不去澄清呢?”
唐欣罗心里想着,拿起电话,拨打了桑晚榆的手机。
电话通了,桑晚榆见是唐欣罗的号码,没接。
他现在心里正烦着呢,无辜招来领导和同事的误解,纵然他的心胸再宽阔,也不可能做到和没事儿人一样。
但是,让他去找领导解释,他又做不来。
自己的形象一旦在领导心中定了型,解释有必要吗,只会越描越黑。
况且,郑瀚江又没点名道姓,自己贸然找他,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反而越麻烦!
他就是想不通,自己起草了那么多给单位带来掌声和荣誉的事迹材料,怎么会因为郑瀚江的一句话,就成了败坏单位名誉的罪魁祸首呢?
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折腾了半天,发现自己就是“西游记”中的那个二师兄,里外不是人。
尽管目前这种处境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但他也没傻到去跟郑瀚江对着干,毕竟,他需要生存,在上司面前必须忍耐这门职场必修课他学的还是蛮不错的!
在极度郁闷的环境当中,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市里下发通知,要求各单位“一把手”和办公室主任到编办开会。
因为郑瀚江和局里几个主要领导到州里开会还没回来,桑晚榆便独自一人参加了会议!
会议结束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便给小马打了个电话,通报一声后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早晨,刚到办公室,郑瀚江的电话就到了,给桑晚榆的感觉,好像他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似的。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郑瀚江将一张纸重重地往桌面一拍。
桑晚榆的心头顿时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他心情忐忑地捡起桌上那张打印纸:看到上面写着:“代理局长郑瀚江生活不检点,有损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这样的人,不配做教育工作!”
言外之意,连当老师都不配,怎么当领导?
真有胆大不怕死的,敢把代理局长往死里整,难怪郑瀚江被这张纸上的内容气的差点儿发疯。
可是,这和自己有毛线关系?
“您这是什么意思?”桑晚榆满脸不悦地问。
“我正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在局域网上发这种东西?”
郑瀚江被桑晚榆那副无辜的表情给气到了,咬牙切齿地问。
“我没有!”桑晚榆也生气了,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
这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给自己弄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反反复复地冤枉我,以为我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啊!
“可它是从你的电脑中发出来的,难道你不需要解释吗?”郑瀚江拍着桌子大声吼叫。
桑晚榆这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他重新拿起那张纸又看了一眼,尔后,把它扔给郑瀚江:“您看清楚了,这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十二分,这个时候,我还在编办开会呢。如果您不信,可以找人求证,整个会议期间我压根儿就没离开过会场,至于这个帖子是谁用我电脑发的,我也不知道!”
桑晚榆扔下这句话,也不管郑瀚江会怎么想,气呼呼地离开了!
不是他,那会是谁?
整个系统,知道内情的只有顾安然、张洁和桑晚榆,顾安然、张洁是当事人,肯定不会做自毁形象的事儿,郑瀚江思来想去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桑晚榆的嫌疑最大。
于是,他一个电话把小马叫过来。
“不会是桑主任干的,我保证,他昨天一个下午都没在办公室。还有,上次考核时他也没说您的坏话……”
“闭嘴!”郑瀚江烦躁地说,类似的话,小马已经说过N遍了,可郑瀚江就是不信。
“那他的电脑是谁开的?”
这个发帖子的人太可恶了,不把他揪出来,郑瀚江怎么能心安?
“我开的……”
小马这话刚一出口,发现郑瀚江的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骇人,吓得他急忙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不对,是我,我是说是我开的电脑,不是我发的帖子!”
“那你有没有开着电脑离开过?”郑瀚江见小马被自己吓的语无伦次,克制了一下情绪,把语气缓和下来。
“离开过,时间大约有十多分钟吧?那是因为法制科的顾科长让赵老师找我要一份几年前的文件,这个文件电脑里没有,只能到档案室找,桑老师不在,我不知道案卷目录放在什么地方,结果……结果,找了十几分钟才找到……”毕竟年轻,心理承受能力差,小马说到最后,竟然哭出声来!
“瞧你那点儿出息,问你几句话有什么可哭的,去去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郑瀚江无比烦躁地向小马挥挥手。
“啊,我想起来了,我不在的时候,别人谁进过办公室我不知道,但是,我回来时,看到顾科长正好从我办公室出来!”
小马走到门口,忽然间想起曾经看到顾安然进办公室的事儿,不敢隐瞒,便毫不保留地告诉了郑瀚江。
郑瀚江被小马的话给雷晕了,这事儿他怀疑过很多人,唯独没想到顾安然。
这个女人,胆子够大的,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瞧她了,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有他郑瀚江想不到的,却没有她顾安然做不到的!
“顾安然!”郑瀚江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后,呆呆地望着门口,估计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对付顾安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