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碧原学习考察回来后,大李发现桑晚榆每天对着电脑写东西,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凑到他跟前问:“桑老师,这两天忙什么呢?”
“科长让我写一份调研报告!”桑晚榆应了一声,继续保持原来姿势。
“哪方面的,我怎么不知道啊?”大李心中不悦,以前科室有什么任务,雷刚都会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现在可倒好,他越来越懒得理自己,更别说和自己通气了。
“雷科长没向你汇报啊?”桑晚榆停下手中动作,故意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抬起头看着大李。
大李不知道,对付他这种“小人”,桑晚榆也是有心机和谋略的。
“废话,我又不是他上级,为什么向我汇报啊,挖苦我你觉得有意思么?”说话间,大李脸上现出几分愤怒之色。
“开个玩笑,科长让我写咱们碧水市中小学布局调整调研报告……”
“既然是调研报告,怎么没看到你下去呢,闭门造车啊!”大李打断桑晚榆的话,故意找茬。
“呵呵,别替我操心,没听说操心老的快么?”桑晚榆不动声色地回敬一句,便低下头修改自己的调研报告了。
大李讨了个没趣,独自回到办公桌前,用两只手托着下巴想心事。
大概是想的太入神了,科室人什么时候走光了他都不知道。
“真不够意思,下班了也不叫我一声!”他看了一眼墙上挂钟:中午十二点整。
唉,我最近这是怎么了,天天跟丢了魂似的,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大李在心中警告自己。
因为走的晚,中午回家后匆匆忙忙扒了两口饭,便回来上班了,坐在办公桌前,上下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雷刚悄无声息地走进办公室,看到他手下的几个人都蔫巴的,便用力拍了拍手:“都起来,精神点儿,趁科室人都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桑老师起草的《中小学布局调整调研报告》”。
大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当他准备再伸个懒腰时,一抬眼,看到雷刚责备的目光,立刻精神百倍。
“桑老师,你把调研报告先给大家读一遍,有需要解释的地方,再做一下说明,对这个问题,你拥有无庸置疑的发言权!”
雷刚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用他那锐利的眼神扫视着科室的每位成员,缓缓说道。
桑晚榆也不客气,他是当过老师的人,口齿伶俐,分析问题有条有理,无论多么复杂的问题,被他抽丝剥茧之后都显得简明扼要、清晰易懂。
他并没像雷刚说的那样,将调研报告给科室人读一遍,教育系统的大事小情都在他脑子里装着呢,不用照本宣科,他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他先是向大家介绍了碧水中小学目前的基本情况,指出本市中小学在布局上存在的问题,主要表现为一些中小学规模过小,布局分散,造成了效益不高,管理滞后,资源浪费等弊端,制约了基础教育事业的发展。
接着,又指出,“为优化教育资源配置,推进教育均衡发展,实现基础教育规模、结构、质量、效益协调发展,必须加快进行中小学布局调整工作……要把调整中小学校布局提到‘造福人民’的高度,和危房改造、消灭基础薄弱校结合起来,并以此为突破口,推进规范化学校建设……总之,教育关系到千家万户,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布局调整一定要实事求是,以方便学生就学为原则,不能贪大喜功、急于求成。对条件成熟的,可以先进行调整;对交通不便,不具备集中办学条件的,可暂缓进行……”
桑晚榆口若悬河,侃侃而谈,雷刚不停地点头,大李则满脸阴霾,赵郁面无表情地听着,间或在本子上记上两笔,看得出来,他听的特别认真!
于秀雅彻底被桑晚榆的口才征服了,她痴痴的望着桑晚榆,血液开始加速流窜……
但她清楚,桑晚榆对她而言,好像一个缥缈的幻影,可望而不可及,她既没有勇气拿她们之间的友谊作赌注去赢取一份渺茫的爱情,更没有信心让他有一天爱上自己。
所以,她只能选择守望,在默默的暗恋中,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试图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安抚那颗狂乱的心。
此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桑晚榆那张英俊销魂的脸,一颗心在千回百转之后,定格在最后的思绪: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默默注视着他,也是好的……
“好,非常好!刚才桑老师把我市中小学布局调整调研情况向大家口述了一遍,我们也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雷刚洪钟般的声音,将于秀雅从思绪中拉回来,不敢再走神。
“我很怀疑桑老师这个调研报告的真实性!”大李就是喜欢不合时宜地大煞风景,打击桑晚榆的工作热情。
“说出理由?”雷刚皱皱眉头,语气极为平淡。
“调研报告,顾名思义,就是先调查研究,然后才报告调研结果,可这几天,你们谁看到桑老师离开办公室下去调研了?”
大李不慌不忙地说道,他以为抓住了桑晚榆的把柄,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几分揶揄。
“调研是为了了解情况,但如果调研者本身对情况了如指掌,何必多此一举,非要下去走过场呢?”
于秀雅的话让大李心情超级不爽,禁不住反唇相讥:“你还真比我们大家都了解他!”
于秀雅的脸色顷刻之间变得绯红,刚想再次出言为桑晚榆辩解,雷刚问:“桑老师,你说的那些数据可靠么?”
“百分之百的可靠,科长,如果您不放心,我现在打开教育局办公室的邮箱……”
“不必了,我相信你!”
“谢谢科长,谢谢于秘书!”桑晚榆嘴角上扬,冲着二人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于秀雅顿时心如鹿撞。
“如果桑老师刚才所讲的都有据可查,我没什么好说的,在教育这方面,我是个外行!”大李急忙表明态度。
说话时,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淡定,但内心深处却风起云涌,倒海翻江,把桑晚榆诅咒了千遍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