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房间里的现场直播已经够雷人的了,更让桑晚榆内心震惊与难以置信的是,床上那个男人的说话声。
这声音太过熟悉,桑晚榆正准备将目光聚集到两人身上,最后进行确认时,床上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啊!”
那是看清来人后,因为恐惧而做出的本能反应!
其高亢尖锐程度,绝不亚于陕北民歌《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桑晚榆感觉自己的汗毛都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他惊骇愕然的看着床上两人不堪入目的丑态,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直想吐。
此刻,桑晚榆的三观被这两人的行为彻底颠覆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如此的自轻自贱!
“郑局、顾科长”几个字脱口而出,就这么暴露了当事人的身份。
话刚出口,桑晚榆立刻意识到自己错了,不该让那两个人知道自己已经认出了他们,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他强忍住心头不适,低头拉着赵何,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得罪不起,尤其是那个顾安然,他太了解她了,打心眼里想离她远远的,有多远躲多远,总之,是越远越好。
这娘们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喜欢捕风捉影。
自从调到局机关后,她经常在领导面前煽风点火,出烂点子收拾自己,桑晚榆不止一次领教过她的无耻。
真是苍天有眼,安排他撞破她的“好事儿”,冥冥之中让他捏住了她的把柄,从而有了复仇的机会。
顾安然羞愧难当,奋力推开依然伏在她身上的郑翰江,从旁边拽过一条毛毯把自己盖住,身体蜷缩在毛毯下面瑟瑟发抖。
郑翰江明显没防备,被顾安然用力一推,竟然滚落到床下,顿时恼羞成怒,骂道:“这熊娘们……”
后半句堵在喉咙里,怎么都骂不出来了,因为,他心惊地发现,来人竟然是他手下员工桑晚榆!
“出去!”郑瀚江厉声喝道,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桑晚榆,桑晚榆顿时感觉从骨髓里嗖嗖的向外冒凉风……。
想不到,郑瀚江还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即便不找棵歪脖树吊死,也会羞愧地把头低到裤裆里,可这家伙竟然丝毫没有羞耻心,在自己面前赤身裸体的不说,还张牙舞爪的大呼小叫,桑晚榆腹诽着,二话没说,低头从房间退了出去!
站在客房门外,他忽然想起张洁给自己讲的那个笑话,心下了然:原来,她是在暗示我,不要得罪顾安然,因为,她“上面”的人是郑瀚江。
赵何见桑晚榆被郑瀚江赶了出去,心里老大不乐意了:这渣男还真有种啊,自己干了缺德事儿,居然还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别人发号施令,桑晚榆认识你,心甘情愿的任你摆布,我可不吃你这套,今天,我就和你杠上了。
“你也出去!”
郑瀚江站了快两分钟,才注意到自己赤身裸体,急忙用一件外衣遮住重点部位!
抬头一看,赵何还微笑着立在原地,顿时火冒三丈:“让你出去,没听到啊!”
“听到了,可是,你得给我一个出去的理由,这间客房,可是我们哥俩花钱订的,该出去的人是你吧?”
郑瀚江这才意识到,理亏的确实是自己。
今天早晨开始,他的眼皮子总是跳啊跳的不消停,所以,顾安然打电话向他约炮,他有点犯忌讳,没敢答应。
但架不住顾安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发嗲,当然,说到底还是他自律意识不强,受不了婚外情的诱惑,总之,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担心被熟人撞到,顾安然八点多先到大厦开了钟点房,并且交了四个小时的预订款。
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到507室给郑瀚江打电话。
等郑瀚江赶到507室,顾安然早已宽衣解带,做好了床上运动的准备。
郑瀚江见了,三下五除二地也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束缚,朝躺在床上的顾安然猛扑过去,两人很快便缠绵到一起。
其实,顾安然人长的不赖: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呼之欲出的完美身材,再配上时尚前卫的打扮,让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成熟女性独有的风姿和韵味,在碧水半老徐娘中绝对算得上是巅峰级、旗舰型的人物,虽然年过不惑,依然美艳动人。
更重要的,是她懂得怎么取悦男人,怎么去抓住男人的心,郑瀚江喜欢的就是她这点。
这些年,经他手的女人也不少,顾安然在她们当中并不是最出色的,但她的身体却是这些女人中让他最有感觉的一个。
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昏了头,竟然忘记了时间。
等郑瀚江发现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小时,提醒顾安然时,她正在兴头上,说什么也不让郑瀚江走!
“大半夜的,谁还能来住宿啊,再来一次嘛!”
顾安然伸出双臂,环在他的腰上,还故意用自己柔软的桐体去贴紧他的腹部,进一步激发他的性趣。
郑瀚江被她撩拨的全身燥热,怀中温香软玉,让他心下一阵心猿意马,便抱着侥幸的心理重新和顾安然纠缠到一起,结果,被桑晚榆和赵何抓了个现形。
这俩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多少年的节操,今天会碎在桑晚榆的手里。
“这骚娘们,全都怪你,我要走你硬拦著不让……”郑瀚肠子都悔青了,冲着顾安然埋怨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毛毯下面的顾安然打断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
郑瀚江怒了,吓的顾安然赶紧闭上嘴巴!
真是极品中的极品,都这时候了,不反思自己的行为,竟然还有时间总结被抓包的经验!
今晚,赵何本来就喝多了,容易冲动,这会儿,见郑瀚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样子,火顿时冲上脑门:“你不走,想耍赖是吧?那好,咱就看看,谁该离开!”
赵何说完,扯着嗓门冲外面喊道:“服务员……”
桑晚榆从门外冲进来,捂住赵何的嘴:“哥哥,千万别出声,今天晚间上我家住!”
“不去,大半夜了,到你家天都亮了,还睡不睡觉啊!”
赵何生气地把桑晚榆搡到一边,大声嚷嚷道。
“兄弟,求求你,暂时出去一会儿,就两分钟!”
郑瀚江终于软了下来,低声下气地冲着赵何哀求道。
“既然你肯好好的和我讲话,小爷我也是个男人,就成全你一回,五分钟,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赶紧滚蛋!”
这话听着实在刺耳,但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
被手下的人发现偷情,又被人当着手下的面辱骂,郑瀚江的脸都绿了,却不敢发火,只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这俩人你认识?”
门口,赵何低声向桑晚榆求证。
“岂止认识,还是我的领导兼同事呢!”桑晚榆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他不是赵何,可以无所顾忌。
“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点,不然,说不定啥时候就被他们坑爹了!”
桑晚榆叹息了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他们要是诚心跟我过不去,背后使绊子,我也没办法啊!”
“要不,你先下手为强。明天,你到单位以后,把他们的丑事宣扬出去,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赵何给桑晚榆出主意。
“八卦自己的领导?除非我以后不想在单位混了,且不说同事能不能相信,就你哥我天天忙的四脚朝天,也没那个时间啊,而且,哥是个敬业的人,从不在工作时间乱窜办公室胡侃乱聊。”
“那你就等着别人来修理你吧……”
赵何话没说完,房间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某女被扇了耳光。
赵何侧耳听了听,幸灾乐祸地对桑晚榆说:“狗咬狗的战争开始了!”
话音刚落,顾安然双手捂着脸,披头散发箭一般的从屋里冲出来,那身影疾若奔雷,快似闪电,差点闪瞎了桑晚榆和赵何的眼。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大风刮过,定睛再看时,已然不见了顾安然的身影。
后面,是已经穿戴整齐的郑瀚江。
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一身正气,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被这种人领导真是一种耻辱,丢了祖宗八辈的脸,桑晚榆心想。
“桑老师,今晚这事儿,纯粹是顾安然引诱我,她最近工作不给力,担心职位不保……”
对这种不负责任的花心男,桑晚榆打心眼儿里厌恶和鄙视。
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说的就是郑瀚江这类人,他们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我听不明白您说什么,我这人有一个巨大缺点,特别健忘,很多事儿,一转身就忘,想记也记不住!”桑晚榆幽幽说道。
“嗯?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毛病,不过,这个缺点好,这个缺点好啊……”
郑瀚江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夸奖桑晚榆,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桑晚榆一眼。
桑晚榆不是郑瀚江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出他的心思,但却知道,他那种苦逼表情,叫做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