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各种哀鸣吼叫声不停,花想容防备着,一手拿着水囊,一手紧紧的握着乌金匕首。
虽说清谷出现了狻猊,但是清谷也并非只有这一种野兽,偶尔从草丛中窜出一只野兔,花想容都如惊弓之鸟。
心里暗怪着自己的大惊小怪。
顺着水流声的方向一直直走,离开了树林里,那是无尽野草而铺成的草地,阵阵的草香扑鼻,溪水潺潺流出,清澈如明镜,清楚倒映出花想容蹲下用水囊取水的身影,水里还有那么几条鱼儿欢快的蹦哒着,不停的游动。
不知何时,‘踏踏’的马蹄声离花想容这边越来越近,其他人应该想到了狻猊有可能会来这条溪流觅水止渴,想要来这里守株待兔。
照射在树叶上斑驳的阳光透出了一个蹲在溪边上取水的影子,看得不大清楚那究竟是人是兽,与花月瑶同行的陈浩谈心中大喜,以为自己见到了狻猊,喊停马儿,躲在暗处埋伏。
花月瑶也暗喜,什么都不用付出,组队的人一能完成考验,她自然也面上有光,因为别人会认为,这功劳里有她的一份。
熟练无比的抽出背后箭筒里的箭矢,放在弓上,瞄准,闭着另外一个眼睛,手一松,离弦的箭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姿势飞射出去,目标明确。
他已经自信满满认为自己一定是杀了狻猊的人,是这一次在这些人里最出色的人。
原本温和的风忽然间变得呼啸,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厉和催命的呼声,花想容心中生出了些说不上的不好的预感。
忽然腰间被一个有力的大手抱去,一支箭矢就在她耳边穿过,那箭矢飞过带来的一阵阵风,把她鬓角边的一缕头发都给吹乱。
还未反应过来,腰身就被容拂紧紧的搂住,花想容对上他那一张仍然不悦的俊脸,真想说话。
容拂眉头一皱,“有人来了。”
带着她用轻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浩谈和花月瑶藏在树林中的暗处,明明见到一个影子在溪边取水,可是他射出的箭矢却落了个空,而且刚刚看到的好像是两个人的人影,不由得和花月瑶面面相觑。
“刚刚在溪边的那个影子,你看到了吗?”陈浩谈不太确信的文花月瑶。
花月瑶心下也觉得奇怪,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见陈浩谈也这样问她,这才确定刚才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去那里看看?”
两人一拍即合,驾着马儿驶出了空旷的草地,地上并没有猛兽的脚印,很可能刚才的那个是人……
“晦气!”陈浩谈‘呸’的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以为能抓到狻猊,拿回去让他威风得意一番,原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花月瑶倒是很淡然处之,她微微一笑,“看你这心急的样子,这边没有就去另一边找去,着急什么,气坏自己。”
听他竟然这样说,陈浩谈十分惊诧的看着她,他和花月瑶都是自小就来书院的,每次回府的考验,两人都是固定在一起,以往他完不成考验,花月瑶哪次不是暗地里把他骂的什么都不是?她也就只会人前装得温顺贤良了。
今儿她这是怎么了?一点也不急躁暴怒,还跟他说别气坏自己?
“你是花月瑶?还是什么人?”
“你怎么问这种蠢问题,这西凉莫非有很多花月瑶?若真有人与我同名同姓那就先把她弄死好了。”
“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呢,发生了什么事?”
这说话的方式的确是花月瑶没错,陈浩谈觉得除非发生什么能让花月瑶这么开心的事情,否则她一定又对着他骂得狗血淋头。
“开心的事,”她坐在马背上,晃悠不停,笑容明艳,“确实是有一件,但是你就别问是什么事了,反正与你无关,好好找狻猊吧,还想当书院院长的话,在朝为官你是不可能的了。”
花想容被容拂抱着,施展轻功穿梭在树林里,她抿唇看着他那如寒冰一般的侧脸。
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容拂没有丝毫的停顿,直到他到了白苏凝雁昏迷的那个地方,才把花想容给放下来,不发一言,就要离开。
花想容扯住他的衣袖,问:“回答我,你不是生气了吗?为什么还跟着我还救我一命?”
容拂站定,花想容绕到他身前,抬起头,仰望着他,太阳的光照明明灭灭,她实在看不清容拂此刻脸上的神情。
但是想来,应该还是那一张臭脸。
“你难道让我看着你死吗?”
当年,他好不容易救回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可恨这个小丫头现在却三番四次做着他不爱她做的事情。
“可是你生气了,你不想见到我,因为我救白苏凝雁。”
“我是生气,但是你的性命比任何东西都更加重要,我和你是冤家,你说你只是救他而已,那现在还要对着嘴渡血救他?”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花想容摇头否认。
“不用了,看他的情况已经慢慢好了。”
等她一说完话,容拂就用不容拒绝的力气,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闭上眼睛。
那一刻,世间寂静极了。
飞鸟无声,走兽安静。
花想容脑子一片空白,难以自信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专心的吻她的容拂。
手中的水囊没有意识的滑落,掉在一片被落叶铺得满满的地上,激起一阵沙沙的声响。
容拂用唇轻触着她的唇,碾转,见她还不知所措的睁着眼睛,牙齿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
声音低哑带着莫名的愉悦,“闭上眼睛。”
花想容吃痛,被他这一咬唤回了自己不小心丢掉的神智,容拂吻她就算了,白苏凝雁昏迷昏迷躺在那里,他究竟是多厚脸皮?
用上所有力气推开他,花想容一张脸蛋红透,不停的呼吸着,恶狠狠的用眼神剜着容拂。
“你是我的,”还没等她质问,他率先发声,“我不喜欢你身上任何地方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为什么我变成你的了,我怎么不知道?”她没好气的瞪着他。
“我也是你的,也只有你,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
“那你说你十分讨厌我,说了我就从此远离你,在你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
说……说不出来,花想容低头,一脸的不甘心。
那靠在树干上,昏迷的白苏凝雁手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