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凝雁哑然失笑,没带钱她竟然也好意思点这么多的菜,可是她并不像是这样的人。
抽出藏在怀中的折扇,打开扇起凉风,发丝微微飘动,他靠近她一点距离,小声说:“要我帮你结账也不是不行,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我看看这个问题能不能回答。”
“刚刚是谁在这里与你一同用膳?男的女的?”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你付不起这里的菜钱,只能任我鱼肉。”白苏凝雁桃花眼像狐狸一样眯起,闪着精光,总让人感觉他在算计着什么。
“男子,翰林书院院长,教我射箭的人,他刚刚有事先行一步回书院去了。’”
若是她说是女的,那白苏凝雁一定会起疑,毕竟她在书院和女子人缘怎么样,他一直在看着。
“院长啊……”
白苏凝雁沉吟着,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瞟了花想容一眼,眼神深邃难懂,眼角下的滴泪痣显得更加妖艳。
就在花想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殷勤的小二提着一个茶壶又过来,要给他们斟茶,看到花想容对面的男子竟然换了一个,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虽然给他银子的那公子长得很俊俏,但是面前这位,有些过分妖艳了吧?把同桌的实实在在是女子的花想容的美貌都能给压下去。
小二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揉揉眼睛,再看,揉揉眼睛,继续看……
白苏凝雁见这小二傻呆呆的杵着,拿着个茶壶也不上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轻轻摇着头,修长的手包裹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妖冶的笑着,“这客栈的小二怎么越来越不会做事了,你来这里是来看我的脸的,还是来给我们斟茶的?”
小二被他那不悦的声音唤回神智,也终于分辨出了他不是刚才给他打赏的公子,责怪的视线望向花想容,像是为容拂打抱不平。
花想容只顾着埋头吃饭,不看那小二一眼。
小二走上前,给白苏凝雁换了一个新茶盏,给他满上茶水,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只觉得这人真是越看越美,和那个公子比,就是少了点阳刚之气。
“这位姑娘,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那位公……”
花想容无奈极了,抢在小二说出些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时先发话“小二,再给我上一道八卤煮咸鸭,清炒茭白,炒南贝和一碟桂花香酥膏。快去,不然的话我就向掌柜说你办事不力!”
小二一脸愤愤,无奈花想容拿掌柜来压他,这可是他的生计,绝不能因为这样就丢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膳房让厨子给出菜。
白苏凝雁惊讶的望向她,眨眨眼睛,看了一眼桌上满满的菜肴,问她“你不是说自己一个人吃不下吗?怎么又点这么多?”
“你请客吃饭,我当然要多点些,院长他没吃到多少,给他带些去,贿赂他,你也知道,很快我们就各自回自己的府里了,现在不做还等什么时候?”
“……也是,你若是不说,我差点都忘记有这回事了,你做为相府嫡女,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在京城的某一处地方见面。”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京城有府邸?”
“我居住的地方不在京城,”白苏凝雁神秘一笑,“在离京城很偏远的地方,那也是你这种大家闺秀重未去过的地,但是我有时需要,会回京城。”
“意思是我回府之后,我们有可能会见面对吗?”
其实花想容觉得不太可能,除非她在风雅楼,那她觉得自己是绝对会碰上白苏凝雁的。
但是,有可能吗?容拂和百晓生离开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和他之间的关系竟然闹得这么僵,甚至严重到要百晓生特意嘱咐她,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人见面?
“嗯,你想见我的话,我可以做到随时都会出现在你面前,大概。”白苏凝雁认真的点头,没有人会认为他此刻这么认真的表情会是在开玩笑。
他拆掉手中那把精致的折扇,抽出其中一根扇骨,给了花想容。
花想容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好奇的把玩这扇骨,把它放在鼻尖轻嗅,竟然闻到一股奇特的异香。
“这是做什么?”
“给你防身用的,有危险就带着它在身上,折断扇骨,我的其他扇骨也会一一断掉,判断这香味,我就能知道你在哪儿,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
“我折断这根扇骨,其他的扇骨也会断掉?”
“嗯,这是一个大师做出来的,我觉得有趣,一直带在身边。”
“哪位大师,竟然能有这样的手艺。”
“已经仙去了,这也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哪有什么无意,是他托了许多人,千辛万苦才找到这把暹罗扇。
扇中五根扇骨均泡在西域一种奇花的花液中,所以会有种异香,并且只有接触闻过这种香味的人,之后才能闻到,没闻过的人,则是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西凉没与西域接通,几乎没什么人会知道这花,更不用谈识辨别花的香气。
至于扇骨为什么会断,传言那位大师杀了一个背叛过他的徒弟,拿了他徒弟的手剥皮抽出其中的骨,做成了扇骨,不过那也只是无稽之谈罢了,并没有人能够证实这扇骨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
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奇的玩意,而且白苏凝雁说的防身也的确有用,许是两人相处久了,花想容头一次对人没有多想,没有防备。
她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事,任何的事物,有利自然有弊。
她整个心思都放在了这扇骨身上,自然也没有看到白苏凝雁眼中的异色,他及不可闻的哼轻笑一声,说了一些话,还未待花想容完全听清,就已被风吹散。
小二一脸怨念的端着菜上来,花想容是女子,胃口小,早已饱腹,最主要的是她实在受不了这小二的眼神,为什么总让她感觉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错。
白苏凝雁也吃了不少,见还有新菜上来,花想容和他都不想再吃,吩咐了小二,给用食盒把这些菜都装起来,让花想容拿回去给百晓生吃。
随意抽出怀中的面值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二,出手竟然能如此豪气,想来也是什么有钱人,感觉小二对花想容的怨念和不满越来越深。
当天,吃饱喝足,躺在太师椅上的百晓生,见他的女徒弟笑靥如花的走过来,手上还拿了食盒,把他本已填饱的肚子再活生生的撑大一倍。
直到花想容离开,塞着满嘴食物的百晓生都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