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若是酒醉得不省人事,那本王就亲自送你出府,目送你上马车,只是莫要再提鬼神之论的事情,惹得本王府上的人人心惶惶,那可真的会让本王头大,公公这替顾皇后办事的能力也会遭受莫须有的质疑。”他虽面上笑着,眼睛已无笑意。
宦官被他那话里暗示的威胁给整得打了个激灵,酒醒了几分,用手装模作样的给自己掌嘴,“是洒家一时糊涂看错了,还在王府大声嚷嚷,真是让王爷见笑了。”
这个白苏凝雁可是个笑面王爷,没命在他手下的奴才多了去,他也还算顾盼姿身边的贵人,他还不想因为开罪他,丢了脑袋没了富贵。
“公公懂得最好,走吧,正好本王今日想亲自目送公公平安无事离开王府。”他特意着重的说了‘平安无事’几字。
“那……洒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宦官背后冒汗。
刚刚那宦官杀猪一样的叫“有鬼啊!”,玉翠还在跟莹莹交代花想容喜欢的不喜欢的和没有特殊偏好的,正说着就听到他的喊叫,和莹莹面面相觑之下,二人一同前来。
见白苏凝雁也在,两人也并未出现,而是躲在后面听墙角。
白苏凝雁和宦官的脚步声渐渐小了,那正是出府的方向,玉翠跟着花想容自然也有去过皇宫,宦官那样的装扮她自然见过,况且有资格拿拂尘的更是寥寥无几,不是皇帝就是皇后身边的阉人。
王爷……和宫里的宦官……,明明是八竿子都扯不上关系的人物,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背后定有蹊跷。
“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我出府了,请你好好照顾好小姐。”她向莹莹点头示意。
随后小步的跟上白苏凝雁和宦官二人。
莹莹眼见她离去时的脚速,目瞪口呆,她方才被花想容说送客还不愿意走呢。
玉翠走路时候扬起一阵风,她尽力赶在白苏凝雁和宦官出府时先行一步,四处看了下有没有藏匿的地方,躲到守门的石狮子的后面。
她还想听一下,白苏凝雁和这个宦官还会谈论什么,最重要的是,那个宦官说的鬼,她总觉得说的是花想容,虽然她并没有见到花想容和宦官见面。
白苏凝雁亲自把宦官送出府,宦官虽诚惶诚恐,却还是想着自己有面子了,能回去在那些太监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毕竟能被王爷亲自送出府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本王为防当今陛下起疑心,久久不踏入京城,朝中局势可有什么变动?”
虽说王府外面没有什么人,但是在外谈论这种事情似乎不大好,宦官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看白苏凝雁他一脸静等答案的样子,宦官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若说朝中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那位宰相大人病逝了,毕竟他之前的身子骨就不好了,还一连失了三个女儿,就连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束手无策,陛下雷霆震怒,处死了好几位太医,然而还是无力回天,而且宰相无儿后继无人……”
“谁做了宰相?”白苏凝雁最在意的是这个。
玉翠死死的屏息,她知道白苏凝雁可以通过呼吸声知道有人在偷听,所以她不敢让自己的呼吸声,被他发觉。
可是听闻花宥死了这一个讯息时,还是觉得有些可悲,差点忍不住就惊呼出声。
“本来,支持顾家的那位太尉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众望所归的宰相人选,陛下也决定拟用太尉大人了,可是到最后,死去的宰相留下的遗孀吴什么的给陛下看了一封遗书,据说是原宰相亲笔,后来陛下亲自去见那个人,最后决定任用他,据说他是原宰相收留的门客后来就成宰相干儿子了,好像叫……。”宦官一时想不起来那新任宰相的名字,“总之啊,这新任的宰相十分的倔,像头牛似得,荣华富贵,衣锦美人他皆不受。”
“哼,老狐狸。”白苏凝雁哼笑,虽然觉得那位太尉没有当上宰相是个遗憾,也没想到花宥死了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不过他也不认为会有太大的影响。
太尉经历官场十几年,风风雨雨都见过,顾家更是大根基,可是他爹当初最忠诚的除了福伯外的另一个手下,而新任的那位宰相,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想要认真对付,他就是个不值一提的人。
“……”玉翠虽说提着耳朵听着,可长时间的憋气她已经有些忍不住,差不多要向后倒去,可是后面是很高的地,还没有任何的防护,摔下去一定会半身不遂。
车夫驾着两匹马儿过来,宦官立刻闭嘴,识相的不再说话。
“既然马车已来,那公公就请上车吧,还有,替我向皇后娘娘问好,祝她永远貌美青春,关于你在我府中酒醉见鬼的事情,还是不要和皇后娘娘说了,免得惊扰了凤驾。”
宦官不解,真的是错觉吗?他只是小饮了一些酒而已,“王爷,虽说可能是错觉,那还望王爷小心,奴才见到的可是那死在火海中的相府嫡女啊!”
“多谢公公提醒,公公还是快些启程回京较好。”
“啊!”玉翠听到的竟然是和花想容有关的事情,心急之下,竟不小心往下摔去,还发出了声音。
她紧紧闭着眼睛,以为会疼,身后却不是地而是温暖的身躯,玉翠听到了一个男子疼痛的闷哼声。
白苏凝雁和宦官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声音是在石狮子后面发出的,他走过去,那里什么人都没有,石狮子下面也没有任何人坠落,倒是有几只鼠类穿行。
司徒长恨不顾身上疼痛,抱着玉翠到了四处无人的地方,才放下她。
“司徒长恨!你怎么来了?”玉翠眼见是他,不由惊讶。
“公子回来,你却没回来,我自是被公子吩咐才会出来寻你,你的胆子还真够大,先是入了王府,后又是偷听那些不该听的话,你今日没死,就应该回去烧香拜佛谢神保佑。”
玉翠总感觉司徒长恨格外生气,见他平时从未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又觉得是自己错觉。
因为平日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对人生气,不过先不管这个。
“你说不该听的话,你也听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