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爹过去看看她,你好生休养着。张管事也和你说过了,不日便要进宫,切莫坏了身子。”
花宥留下这句话后,才从花想容的院子里离开。
本来还吵闹不已的院子一下恢复到冷冷清清,花想容那个假病的药效早就已经过了。
花宥一走,也不需要再装。
玉翠眼睛亮亮的,兴高采烈的说道:“小姐,我们可以搬去二夫人的彩棠院了!听说那里很漂亮,很大的,种植了很多花儿,我听进去过那里的丫鬟说二夫人那院子可是极尽奢华的。”
“玉翠,若是我说不去那彩棠院住,仍要住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
玉翠听她这种说法,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哪有人不喜欢去大院子里住着的,而是要在自己这逼仄又偏僻的院子呆着。
她不明白花想容究竟是怎么想的。
见她不明,花想容轻声笑道:“这院子,我从小住惯了,而且……母亲也在这里陪着我成长,是有意义。”
“啊!”经她点醒,玉翠想起来温念念活着的时候也是在这里的,若是搬离了这里,岂不是少了个念头?的确是再好的院子都比不上这里。
“小姐,为什么你刚才要让老爷到四夫人那里去呢?四夫人明明晕了。”玉翠还有很多不解,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才敢询问花想容。
“爹心中一直期望有个儿子,如今他知道竟是二姨娘害得四姨娘没了孩子,自然对四姨娘心生愧疚的,四姨娘今天又大受刺激‘晕倒’,自然更得爹的怜爱,我要让四姨娘一步步的把爹对二姨娘的信任给夺过去,最后让四姨娘她来掌管相府中的事务,毕竟四姨娘站在我这边。”
四下无人,她这声音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点危险的语气,那假大夫被刚刚花宥那阵势吓得腿软,毕竟是宰相有威严,所以他直到现在一直没办法离开。
听花想容和自己的丫鬟在密语,他才知道这是被暗算了,踉跄的想走,却没走成,反而又摔了一跤,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惊醒了花想容和玉翠两人。
花想容下床,和玉翠走过来,就看到那人趴在地上,脸部扭曲,见她过来更是惊恐万分。
紧紧的攀着花想容的绣花鞋,颤抖的说:“小姐!您目的也达到了,小的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放小的回家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二都等这小的啊!”
花想容一脚踢开他,从上往下的俯视他,眼神里尽是蔑视,对他的鄙视。
冷声:“你觉得我会不调查清楚才来利用你吗?李大贵,嗜好烂赌,最后害得自己娘亲投河自尽,而且你又不是什么好人家出生,不是好人家就算了,连好人都不是,就算是瞎了眼的女子只怕也看不上你,你那三岁小儿,是从哪里凭空捏造的?”
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李大贵赶紧给她磕头求饶认错,哭道:“是小的无知,是小的不长眼,被钱迷了心眼,才会做那种事,小的已经知错了,求小姐开恩,放过小的吧!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花想容淡淡看他一眼,忽然又笑了。
“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刚才那个姨娘,你也听到了,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选死罪?还是活罪?”
正好有一件事情她不方便做,让李大贵来做比较好。
“活罪!自然是活罪!”听到自己有生的机会,李大贵觉得只有傻子才会去选择死罪的,而他自认聪明。
花想容扬眉微笑,语气中带了一点漫不经心,丝毫不管她嘴里吐出的话,是多么让人震惊。
“那你想受活罪,也无所谓,你去报官。”
“报……报官,报谁的官?不是小的吧?小姐你……”
“放心好了,不是你,不过你最好别让我知道又再行医骗钱,我最是厌恶这种人。我让你报官,你就说八方客栈地字一号房,有人死了。”
玉翠震惊的看着花想容,但是碍于李大贵还在,不好问,她只好先把这些话吞到肚子里。
“死……死了……为什么小姐要让小的去报官?”李大贵脸色惨白,身子不停的颤抖。
“不是你选的活罪吗?问那么多干吗?不过是报官而已,对你不会有危险的。还是想领了死罪,在今天命丧相府——”
“不敢!不敢!小的去报官!明明清早就去!小的可以回去了吗?”
…………………………
李大贵屁滚尿流的走后,玉翠压抑不住,立刻问花想容,目光有着太多不解。
“小姐?八方客栈不就是?那里死人了?死的人是……”
花想容轻叹一声,“是裴牧,他被人杀死了。”
所谓失势,大概说的就是颜秀这种。
平日里丫鬟小厮殷勤的讨好她,如今她落魄了,个个都对颜秀避而远之。
吴妈妈和桃儿收拾着彩棠院中颜秀的细软,等一下她们到那凉院住下,那张管事催得紧,风凉话也说得多,也不想想以前颜秀得势的时候,他是有多么使劲的拍马屁的,真是两幅嘴脸!
花月瑶陪着颜秀,两母女抱头痛哭,谁能想到……
花月瑶没想到。
颜秀也没想到。
真的有一天自己机关算尽却到了这种落魄地步,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花想容!
有个丫鬟想进来,在外面见这两人哭得厉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呆呆站着等。
幸亏吴妈妈和桃儿把细软收拾好了,走出来见她竟然在看着小姐夫人的丑态,以为她是趁机来看笑话的,赶着她走。
“吴妈妈,奴婢是有重要的事想要和二夫人说的!你先别赶奴婢走啊!”
“你一个丫鬟片子,能有什么好话对二夫人说?没看夫人和小姐正伤心着吗?”
听到有外人,抱头痛哭的两母女分开,各自用自己身上带着的手帕擦干净了眼泪,然后故作镇定。
“吴妈妈,先别赶这丫头,先听听她想说什么。”
若在平时,颜秀摆出这样的姿态颇有一番当家主母的风范,可是如今她被花宥打得脸肿,模样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吴妈妈听了她的话,也不再拦着丫鬟。
“我怎么没在府中见过你?”
那丫鬟走过来,“奴婢叫春蓉,夫人觉得奴婢眼生是因为奴婢是府上新招来的丫鬟。”
“你有什么事和我说的,尽管说,我记得你是帮了我把瓶子给了花所思那丫头,这里的人都能信。”
“恕奴婢直言,大小姐她其实根本没病,白日时,奴婢还见到她带着身边丫鬟去了四夫人的碧春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