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脸色“唰”地变成惨白之色,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陈梦虚进一步打击道:
“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看你也没什么斗志了,不如你自裁罢,也省的浪费大家时间。”
赵昊有些失态道:
“我不信!我不信!他不会出卖我的,当初宋清楚的事情我也知道。别的不说,我也算握着他一个把柄,就算宋远志叛变了,他也不可能让你来杀我的!你一定在骗我!”
陈梦虚怜悯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安安心心自裁吧,我让人把这周围的人清开,也不好维持太久。求求你了,赶紧去死,给我节约一点时间吧。”
赵昊最终恢复平静,咬牙道:
“我就算死,也要从你们身上咬一口肉下来!死了一个赵昊,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赵昊出来,天地会还在,希望就在,人类不会绝的!”
紧了紧手中长枪,赵昊轻轻说出了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返天复地,再回星河。”
声音细微,是说给自己听的。
……
赵昊死了。
是陈梦虚杀的,只用了一招。剑自眉心而入,至泥丸而止,死者不会有半分痛苦。
武者进入神变之后,会有质变。流珠宫变之后,称为流珠天宫,与之前自不可同日而语。
陈梦虚此时浑身上下触觉异常灵敏,可察一尘之重,可辨一羽之轻。
武道金丹两手各拿几千克的物体,可以察觉到一克的重量差异。而修成了流珠天宫的神变境武者,可以察觉到毫克级数的细微差异。
要是从无到有的重量变化,还能再精细几个数量级。
如果陈梦虚风火二劫尽数度过,流珠天宫圆满,甚至能以触代听,以皮易耳,直接用皮肤感受到空气震动。
神变又称羽化,又称渡劫,功完随作佛和仙,岂是寻常?
此种精细入微的触觉,用在武功上,足可称得上出神入化。
陈梦虚举剑与赵昊的枪身相触,刹那之间就能通过兵器感受到对方全身各处肌肉、骨骼、关节、韧带的发力、受力情况,乃至做出精确度极高的预判。
世上没有奇迹,差距如此之大,赵昊自然不可能生还。
“是个汉子,值得尊敬。”
这话是华武威说的,陈梦虚眼皮一抬,道:
“既然你这么说,尸体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罢,转身就走,张长林几人连忙跟上,就把华武威晾在原地。
“唉~”
……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陈梦虚与唐星灵二人击掌相贺,发出畅快的笑声,陈梦虚道:
“这回我就不用担心没钱花了,一票做完,一生不愁。”
唐星灵也笑道: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今我唐家摇身一变,可称为南蟾部州第一武道世家了。”
……
时间回到早上。
“原来陈兄所谓的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济的就是自己么?”
“正是,正是。”
“这样太麻烦了,我这里有一场泼天的富贵,就是不知如今成兄修行到了哪一步,可能吃的下?”
陈梦虚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哦,说来听听。”
唐星灵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得到消息,天地会在长安城有一个财库,近来从其它地方调了不少银子进来,好像要在长安搞大动作。”
陈梦虚沉思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劫了那个财库?还是去劫调来到半路的银子?”
唐星灵道:
“要做自然就要做大的,抢财库!天地会有两个体系,一个体系是管权的,归属于总舵主胡远;第二个体系是管财的,归属于二舵主马云腾。”
陈梦虚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如今天地会没能明目张胆地建立政府,胡远那套系统其实是管他们天地会内部的;而马云腾对南蟾部州的影响就要深远的多,是对外的。”
唐星灵感慨道:
“这天地会啊,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当初天帝开辟诸界时,说要破二旧:一是旧社会,二是旧人性。结果大家领会不了意思,武界胡乱破了十年,反弄成一场劫难。”
陈梦虚也回忆起那个记载在史书中的动乱时代,接道:
“要破旧人性,最少也要到武道金丹境界,虚空见神,就算破了旧人性。
“以后世来看,所谓破旧社会,也要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打破所有的社会关系。因为普通人能力有限,要想生存,必须合作,就不得不组成社会。
“破社会首先要破的,应该是社会给予人的心灵枷锁,等到武道有成之后,再完全超脱于外。”
唐星灵赞同道:
“的确如此,几千年的社会生活,让人类颠倒迷离,不识本真,所以要先下猛药。所以即便天帝见众生破旧过了头,也不曾阻止,这是必要的鲜血。
“后来天地会的第一代领导人江中平与一干元老察觉到问题所在,冒着生命危险创建了天地会,随即成立了第一个下辖组织——天地财会。”
陈梦虚悠悠道:
“那十年中没人敢用钱,认为这是属于旧社会的,是糟粕,必须要破掉!即便以物易物,也是偷偷摸摸。
“直到天地财会横空出世,明目张胆地重新以银子作为一般等价物,充当货币功能,武界才变成如此模样。
“见天地会还活得好好的,其它大洲纷纷效仿,武界内的资源重新以银子作为载体流动起来。
“而在南蟾部州,天地会借由银子这个工具深入渗透到方方面面,以财掌权,势力庞大。
“可它是在作死!资源流动、集中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细化社会分工,厘定社会规则,会重现天帝纪元以前的旧社会。”
唐星灵摇头叹息道:
“所以才有了青龙会的出现。一些有识之士看出来,天地会的动作很危险,正在向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专门与天地会作对的组织出现,就是怕它太过分了,又迎来一次清洗。
“实不相瞒,陈兄,其实我是青龙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