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你觉得大侠要怎么当才好,我没经验啊!”
“张大哥,俺也不知道怎么做啊!俺自小就没什么心眼,不会想办法。出来时师傅就嘱咐俺,让俺跟着你就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铁柱扯出一脸纯良的憨厚傻笑,右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张长林愁眉苦脸,与唐星灵新收的弟子王铁柱,在长安城一个无人小巷里,空自大眼瞪小眼,半天没合计出一个好计划来。
却说今日早些时候,陈梦虚将张长林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大致意思是这样的:
作为师傅的陈梦虚,在江湖上那是响当当的名头,任是谁见了,也不得不尊称一声“陈大侠”!作为陈大侠的弟子,他张长林得首先学会做一名江湖侠士,然后才能得授上乘武功。
张长林也是有点聪慧的,当即虚心请教如何成为江湖侠士。陈大侠呵呵一笑,道: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做大侠,首先你不能把自己饿死了。所以,江湖侠士第一个必带的专业技能就是‘劫富济贫’。
“你且去凭自家心意行事,明日此时带着银子回来,让我看看天赋如何,以便因材施教,传你武功。”
正巧唐星灵路过,听到他师徒二人的话,不由眼睛一亮,拍手笑道:
“陈大侠这个主意却好!我这两天刚收了一个良才璞玉,正不知该如何雕琢他的性情。长林此去行侠仗义,也带上他一起罢。”
就这样,张长林带着一丝忐忑与对被传高深武功的期望,与王铁柱一起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去也。
陈梦虚用包含期待的目光送二人走出院门,轻轻饮了口热茶。茶水入喉,给他的感觉却如同岩浆一般,直欲把他烧得穿肠烂肚!
火劫已经持续两天了,时强时弱,可称得上让人欲生欲死。可陈梦虚意志坚定,丝毫不以为意,还有心情品一品岩浆。
唐星灵见他一脸陶醉的表情,微笑道:
“陈兄,我送你的普洱茶,产自南方万里之外,品质上乘,千金难买,滋味不错吧?”
陈梦虚含笑点头:
“不错,甚好,甚好!”
唐星灵高兴地问道:
“好在哪里?气味如何?口感如何?回甘如何?”
陈梦虚嘴角含笑,却并不答话,只用一双眼睛干瞪着他。
唐星灵脑子一转,自以为猜到了原因,连忙道歉:
“是我疏忽了,陈兄并非本土人士,在武界没有根基,又一心习武,想来是没时间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的。”
陈梦虚能说什么?也只能含笑点头,感慨道:
“组织有组织的束缚,个人有个人的潇洒。我独身一人惯了,也没甚财物来源。要是没钱了,还得亲自去劫富济贫,如今收了一个徒弟,我就可以偷懒品茶了。”
唐星灵惊诧道:
“原来成兄所谓的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济的就是自己么?”
“正是,正是。”
……
张长林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一拍手,狠狠道:
“所谓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也是要先劫的,想来与我以往做强盗差不多!第一步,我们还是先去踩踩盘子罢。”
王铁柱傻傻问道:
“强盗能做大侠吗?踩盘子又是什么意思?”
张长林心中暗道晦气,带了一个拖油瓶出来,不过他是师傅的好友的弟子,不得不带着他,只好耐心解释道:
“自古就有‘为富不仁’的说法,有钱人有几个是好东西?我们去抢他们的钱,然后救助那些贫苦民众,这是最标准的大侠行为!
“踩盘子是道上的黑话,如今我已经改邪归正,投入成大侠门下,倒是不好再这么说了,免得败坏师门名声。
“总之就是先去侦查一下情况,看看哪家银子多、武力少、好下手。选定目标之后就先去摸清楚对方财物几何?藏在哪里?敌手有多少?武力高低?又要摸清对方如何巡查?防备盗贼的方式如何?
“这些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我们武力低微,需得仔细又仔细。否则,捞不着钱是最好的结果。要是惹到厉害人物头上,断手断脚是轻的,一不小心就白送了性命!”
王铁柱晓得了利害,连连点头,表示一切都听张大哥的,张大哥江湖经验丰富,他乖乖听话,必能首战告捷。
张长林见他晓事,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带个拖油瓶也就罢了,要是带了一个猪队友,那才有得他头疼。
仔细思考一下,张长林决定道:
“走,我们去安乐街侦查情况。”
说罢,迈起腿就走。
王铁柱连忙跟上,只是有些疑惑道:
“张大哥,我听说长安城里就数梧桐巷最富,里面都是大富大贵人家,我们怎么不去那里?做票大的,也好让师傅们刮目相看。”
张长林听得脸都绿了,急忙停下脚步,左右张望,低声喝道:
“噤声!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想想咱们师傅?就是住在那里!梧桐巷虽然多是豪奢富贵之家,可里面都是武者,武道世家多不胜数,去打他们的主意,真的是找死!”
王铁柱连忙小声回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有些好奇,想多向张大哥学一点道上的东西。若是以后我师傅教我独自来行侠仗义,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张长林这才缓下脸来,道:
“难得看得起你张大哥,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宝贝,我也不会私藏不教与你,等回去后再仔细与你分说。如今在大街上,不要说这些,少说多做,跟着我就没错了。”
王铁柱连连应是,果然不再多话,默默跟着张长林往安乐街方向走去。
七拐八拐,约莫行了两三柱香时间,张长林带着王铁柱走到一条巷子前,迈步就要往里走。
王铁柱扯了扯张长林,示意他走错了,原来这条街名唤花街,做的是姑娘家的生意,而安乐街与此相邻,尚在西边。
张长林看了看日头,道:
“没错,如今时辰尚早,我们进去找个茶楼,先待一会儿,我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