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坐在马车上,看着眼前的文聘,心中想着如何将文聘招募到自己这边来,只是目前自己还没有个官职,招募文聘这样的人才做助手还不适合,不过可以先建立私人感情,因为刘表年事已高,文聘以后十有八九是要跟着刘琮的,而刘琮用曹操的话说,就是豚犬而已,只会听蔡瑁的,而蔡瑁既不是张良,也非萧何,他如何能重用文聘这样的人才。良禽择木而栖,让文聘意识到自己才是最看重他才能的未来上级,也许是现在最应该做到事情。
“仲业兄,对于抗曹有何良策?”刘封微笑着问文聘。
“这要看是我家主公抗曹,还是你家主公抗曹。”文聘淡淡地说道。
“先说仲业兄家的主公。”刘封笑道。
“当然是东守江夏,防止孙权西进;北联高干,合击曹操;南进交州,收渔盐之利;西和刘璋,相安无事。”文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也是文聘在刘表麾下呆了这么多年产生的墨守成规心理,机会全是防守之策,除了南进交州以外,其他三个方向都不主动进行战略拓展,合击曹操还是看高干的进展;对于东边的孙权,黄祖已经镇守多年,却毫无进展,只是防御着江东的进攻;西面的刘璋,跟刘表是宗族,两人倒也不同室操戈。
刘封心想,这文聘真的是跟着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谋略,而且还主要以防守为主,怪不得曹操让他镇守江夏,直到曹丕建立魏国后,一直镇守江夏数十年,看来是自从跟了刘表,就养成了墨守成规的思维,不过虽然墨守成规,倒也是守之有道,不辱使命啊。想到这里,刘封微微一笑,接着道:“那还请仲业兄说说我家主公该如何抗曹?”
“当固守南阳,北联高干,南联我家主公,东攻汝南、颍川,北上洛阳,西取汉中、关中。”文聘站在刘备的角度考虑问题,倒也是非常切合实际。
“仲业兄所言甚是啊。”刘封点头道。
“少将军?”文聘心中想问刘封一些事情,但是不知道如何称呼刘封,这刘封没到二十岁,还没有表字,文聘是求教于人,于是尊称刘封为少将军。
“哈哈,仲业兄多礼了,你我之间年龄相差不大,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吧,你叫我封弟即可。”
“啊,封,封弟。”文聘终于尴尬地叫出了封弟,然后接着道:“你对单车与火药之事非常熟悉,我荆州缺马,那单车倒是可以替代马匹,如果大量生产,可以弥补荆州缺乏骑兵的不足。”
“不错。”刘封点头道,“单车,那是诸葛夫人所造,就是非常方便,在缺少马匹的地方销路应该不错,而且在市井之中骑行,也是极好的。如果能大量制造的话,确实是能增强不少财政收入。”刘封是从经济的角度来看自行车的。
“有了贩卖单车的收入,就能大量购置硫磺、硝石和原铁,制作火药,和霹雳炮、铁火球等火攻器具。这样一来,我南阳和荆州就可以自保于乱世了。”文聘更多的还是从军用的角度来考虑自行车和火药。
历史上,技术的变革是非常缓慢,但是确实实实在在地推到文明进程的发展,增强人类改造自然界的能力,加快工作效率和提供生活质量。但是对于技术的发展史,很多人,包括写这部网络小说的作者都知之甚少,我国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墨家和公输家这样的科学技术流人才就处于“士农工商”中的第三级工,当然这也不是说农民就是第二级的,实际处于第二阶层的人群是地主,第一级的就是儒士。
诸葛亮并不是儒家,而是法家,所以他会推崇木牛流马,会损益连弩,因为诸葛亮知道“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啊!多么超前的思维啊,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称为我国智圣的原因,之一。
先秦时,封建领主制有着更加完善与合理的等级制度,诸子百家都有很好的社会上升通道,从《逸礼·王度记》记载的“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等内容看,当时有“天子,诸侯和公(天子内臣),卿,大夫,士,庶人”等六级社会阶层,一个庶人无论是商人出身,还是武将,还是谋士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卿,如商鞅,如吕不韦,如吴起,如蔺相如等等。甚至经济实力增强的卿或大夫甚至可以成为诸侯,如韩赵魏,如田齐。当时赵简子甚至会赐给神医扁鹊,也就是秦越人四万亩良田,后世君王御医、太医那么多,但是有谁会赐给一个医生这么多田地?个别的像曹操那样的,还杀了华佗,严重影响了我国医疗,特别是外科医术的发展。
“不错。”刘封对着文聘点着头,然后扭头看向两旁的街道,宛城的街上商贾云集,冬天到了,这些人都穿上了类似棉袄一样的衣物。当然肯定不是棉袄了,因为棉花大量在中原地区种植,还是南北朝以后的事情,之前古人冬天御寒,用的最多还是丝麻,以及木棉,现在还有人用木棉的果实中的絮状物做枕头芯。木棉在古代是可以做衣服的,佛教禅宗有一件法宝,叫“木棉袈裟”,传说是佛祖释迦摩尼曾经穿过的衣服。
看着街景,刘封心里却想着,这竹木结构的自行车如果在三国时代大量制作的话,是需要大量人力的,本来自行车的问世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后,一开始是木头的,后来都换成钢铁的了,因为钢铁结实,但是汉末没有这么多的钢铁产量,所以用大量的硬木代替,做家具的都知道,硬木是非常昂贵的,因为硬木生长缓慢。硬木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红木,如紫檀,黄花梨,酸枝,鸡翅木等,一类是杂木,如榉木,榆木,柞木等。
不过,大量制作硬木自行车最大的问题还不是钢铁或硬木价格,而是人力资源。第一次工业革命有“羊吃人”的圈地运动,就是英国政府和工厂资本家将很多牧民和农夫赶到工厂中,强制他们脱离农业生产,从事工业制造。现在如果制造大量自行车的话,需要大量工匠,目前的刘备集团的工匠是从士兵中调用的,这回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但是如果从农民中征调,那么从事农耕的人手又将不足,这样粮食产量就又下降了。
历史上曹操通过屯田,解决了军队粮食问题,但是那是徒步化或半骡马化的军队,现在刘备要建立基于自行车机动的军队,是需要大量像公输轼这样的匠人的,以及手工从业者。
所以还是种田发展农业,增加人口、增加牲口才是上策,因为即使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后,西方发达国家马匹的数量都在增加,而西方没有出现人力抬轿这样浪费人力资源的事情,1913年,美国人口9730万,而马匹2400万,人马比例为4:1,也就是平均每4个人就有1匹马。同一年,我国人口4.32亿,如果按照4:1的人马比例,我国当时应该有马1亿左右,但是实际我国马匹数量最多是时候,是在1949年以后,1977年达到最高峰1144.5万匹,之后几十年(至今)和之前数千年都没有超过这个数值。1977年9.43亿人口,人马比例是82:1,也就是平均82个人拥有1匹马。
西欧国家的人马比例自古就比我国高,这跟西方中世纪的领主制经济和骑士阶层有关,而我国先秦因为车战的关系,人马的比例反而是我国历史上最高的,在农业文明社会,从人马的比例就可以看出,经济发展程度和人民幸福指数,如果马、牛多,那们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这些大牲口做,生产效率比人单独做要高很多。如果牛、马少,那就完全有人去做了,平民百姓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因为效率还不如牛马高,专制统治者会尽最大程度压榨平民。
刘封学的是生物,所以大致了解一些关于古代农业与使用牲口的情况,以及现代马匹数据。坐在马车上,他考虑的当然是跟马有关的事情。在和文聘从药材铺和集市上购买了硫磺、火硝和原铁之后,刘封就用马车将这些军用物资载着回到了火药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