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季上路的同时,刘备带着关羽、张飞二人来到了襄阳,会见刘表。
州牧府,议事厅。
“玄德贤弟,此次来襄阳有何要事?”刘表没有先说出兵的事情,刘表深知刘备对于这件事一直很上心,自己在征伐之事上面不是刘备的对手,而且就算是管理军事的蔡瑁他们也不是刘备的对手。虽然刘备这些年一直被曹操追着打,但是刘备表现出了自己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曹操一生打败了很多人,袁术、陶谦、吕布、袁绍、袁谭等等,但是对于刘备也奈何不得。天下之大,刘备到处都能找到容身之所,毕竟刘备喜狗马,没事的时候经常骑马,不骑马就会髀肉复生,生命在于运动啊。
“景松兄,并州牧高干目前正在南征弘农郡,前几天他派遣密使到新野邀请备出兵南阳郡,今日特来向兄长请示一下,这是难得的机会啊。”刘备看着刘表说道,语气些许激动。
“贤弟,高干也曾派使节来我这里,一样是商量出兵之事,昨日我与诸位幕僚商议过了,基本同意贤弟出兵北伐。曹操霸占我南阳郡多年,贤弟与曹操也打过多年的交道,对于同曹军作战非常熟悉。此次曹军忙于鏖战高干,对于南阳一带的防守必然薄弱,贤弟可效仿前年,收复南阳郡。”一直习惯作壁上观的刘表这次终于同意了刘备的北伐请求。看来高干的战绩和常驻使节的设立发挥了强心剂的作用,刺激着刘表生出了收复荆州北大门的念头。再说,高干已经连败曹军两次,不像那些被曹操一击即溃的对手,这高干似有崛起之势,高干与曹操是两虎相争,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刘备也可乘机联合高干,攻下南阳,那么到时候自己荆州门前的地盘就都是别人的了,所以还是赶紧提前表个态,到时候分配利益的时候,就好说了。
刘备还没有说话,作战刘备旁边的关羽的卧蚕眉上下跳动,看来关公是有点兴奋了。旁边的黑脸张飞则是张大着嘴,做憨笑之装,发出“呵呵”的声音。
“景松兄,之前南阳由张绣驻防,现在我军北伐,倘若能趁此良机成功收复南阳郡,但我部只有新野一县之军,难以驻防南阳一郡之地,不知兄长可有良策,解此难题?”刘备试探着说出了南阳郡的战后势力范围划分问题。在新野县呆了好几年了,刘表从来也没有给自己更大的地盘,现在同意出兵北伐,但是尽量先谈好怎么分蛋糕,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事后扯皮,大家不欢而散。
“南阳郡有三十余县,以新野一县之兵力当然是很难防守的,杯水车薪。如果贤弟能收复南阳郡,我想将南阳郡北部的宛城、博望等十一二县让给贤弟打理,至于南部二十余县,包括新野在内都将收回,由我直辖。如此一来,贤弟继续守卫荆州的北方门户,而又有十倍于新野之土地、人口,也算是有了与曹贼抗衡的基本了。不知贤弟意下如何?”刘表淡淡地说道。
《三国演义》上,刘备在酒后说出“备若有基本,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也。”这样霸气十足的话,应该是在公元207年的时候说的,当时还没有遇到诸葛亮,现在是205年11月,刘表就说出了“基本”,刘表是早就看出来刘备的心思,只是自己北大门无人看守,曹操这只狡兔还没死,刘备这张良弓还得用着。而且刘表年事已高,刘备尚在中年,自己百年之后,刘表还希望刘备能为自己的孩子守护北大门,这也是刘表最复杂的心里。
关羽、张飞的表情更加丰富了,关公正摸着美髯,闻言一时激动,不小心将几根长须拔了下来,脸上一阵皱眉,但是心里跟吃了蜜似的,非常甜。张飞更是心中小鹿乱撞,瞪大着眼睛,激动地正想说什么,结果被关羽的一个眼神阻止了。
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压制着内心的喜悦,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流泪演说:“兄长如此安排,备感激不尽。备一生颠沛流离,幸得兄长借备以新野一县,作为容身之处,备此生必为兄长守好荆州之北方门户。”
“借新野?”刘表停顿了一下,确实刘备的这个借字用得非常准确,打消了刘表的很多顾虑,刘表此前一直担心刘备会鹊巢鸠占,此番用借新野,倒是说明刘备没有并吞新野之意。刘备之前一直没有一个战略规划,没有自己的基本,也就是根据地,即使是到了新野县,也只是将目光盯着南阳郡、汝南郡、颍川郡,没有吞并荆州的想法。包括军师徐庶的计划也是锁定颍川郡为目标,因为徐庶自己是颍川人,对于颍川郡是非常熟悉的。将荆州、益州做为基业是公元208年春,诸葛亮在《隆中对》中给刘备进行战略规划时提出的,而且在提出之后,刘备也一直拒绝乘刘表病危之际而夺取荆州。
即使在赤壁之战后,刘备也没有吞并荆州,而是举荐刘琦为荆州刺史,并与孙权商议,孙权得到长江以南的江夏郡和大部分南郡(包括南郡郡治江陵城),刘琦、刘备得到长江以南的南郡和荆南四郡(长沙、零陵、桂阳、武陵)。但是刘备在孱陵县的油江口安营扎寨,刘备时任左将军,故时人称油江口是“左公安营扎寨”,刘备遂改孱陵县为公安县,图谋霸业,公安县名始于这时。而公安县在长江以南的南郡之内,而江陵城却在长江以北,这时期的二刘属地和江东在荆州的占领区是犬牙交错状态,有点类似战国时,韩、赵、魏三国的领土,有近代和现代从欧洲传来的地缘政治概念称,就是“飞地”。
飞地是指隶属于某一行政区管辖但不与本区毗连的土地。简单说,如果某一行政主体拥有一块飞地,那么它无法取道自己的行政区域到达该地,只能“飞”过其他行政主体的属地,才能到达自己的飞地。大家看中国地图,会看到北京直辖市与天津直辖市之间有一块属于河北省的地方,分别是三河市、香河县和大厂县,而这三县就是属于河北省的飞地,归属廊坊市。看世界地图,最著名的飞地就是美国的阿拉斯加州了,她远离美国本土的48个州,但是却有海路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