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润来到了谷神医的房门前。
门虚掩着。
郑润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迅速的从里面打了开来,谷灵风那圆圆的脸便露了出来。
见是郑润,也不说话,“呯”把门关了个紧紧腾腾。
沉默了一会儿,郑润正举起手又要敲,
“吱呀”门打开了。
“我知道你还会敲。”
看着那郑润落在半空中的手,
仰面大笑道:“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笑完:“看你长得亦是丰神俊毅的,咋这么死皮赖脸的呢?我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了:不救。小伙子,你要相信事实,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知道不?”
“哐”门大力关上的声音。
郑润狠下心。
“吱呀”门又开了,
看到那郑润悬在半空中的手,谷灵风笑得更欢了:
“我就知道,你这种人定不会死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敲,就给我滚出这神医谷。死不死,活不活的关我屁事,我爱咋的就咋的,爱不治就不治。”
郑润极力掩住心内的悲伤,拱手道:“晚辈...晚辈...”
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平生的眼泪这些天就象集中了似的,又争先恐后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想我皓月太子,暗夜排名第一的杀手,此时,哪还有半点英雄气魄。
心里,不免悲从中来。
“别...别,在我谷灵风这儿,从来不存在什么救死扶伤,从善如流,眼泪我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自已的霜儿都没医好,谁又来可怜于我?别人与我有何关系?你们情深意重也好,你们生不离死不弃也罢。那是你们的事儿。”
“呯”门又关上了。
郑润这几番三次下来,只得默默的回到了离心的小屋。
“大哥哥...大哥哥...”是巧儿的声音。
“您别难过,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我爹爹改变主意的。”
瞧着郑润满脸的泪痕,那巧巧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悲痛起来。
她忽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拿出怀中的帕子,轻轻的替坐在那儿的郑润擦掉脸上的泪珠。那郑润的眼泪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离心,每每总是会让他想起他母亲临死前的那种眼神来。
或许,这些年不知笑为何物的自已,连悲伤也忘了长什么样了。
却是在见了这个离心后,竟是一下子全涌了出来,为他醒了而喜,为他不语而悲。
为了她有可能好,而甜,又为谷神医不愿救她而泣。
也许,在冥冥之中,每个人的相遇注定了都是前世的一段缘份的延续。
要不,为什么不偏不倚正好遇到了你,而遇到了你,我的心里从此便不再是苍茫一片,却充满了忧伤悲喜。
郑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就听院门外有婉转动听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请问,这儿是谷灵风谷神医家吗?”
“有人在家吗?”
“请问有人在家吗?”
“...“
郑润正欲应声,就见那巧巧做了一个禁声的表示。
便咽住了要说的话。
那巧巧忙窜去了隔壁,不一会儿,就见她穿着昨儿晚上穿的厉鬼的衣服,打开房门向院子里走去。
双手张牙舞爪的朝那两个丫头抓去。
一边快速的抓去,一边说装着鬼的声音道:“找-什么-神医-啊,这儿-没有~,只有鬼~~~,鬼~~~。”
没想到,那两丫头竟是不慌张,不避不让,等到巧巧打开院门,靠近了时,就见两人一左一右,向那鬼头抓去,想来,是想看看那鬼头的下面到底是什么。
估计巧巧见是两个小丫头,没放在心上,所以疏忽了。
只听“哧”一声,那鬼头竟是被摘了下来。
巧巧一见,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忙双手平推,向前面两人攻去。
郑润见了,不免心里思道:这两丫头倒是与众不同,不仅对巧巧扮的厉鬼并不惧怕,互递眼色之下,便轻易的把巧巧的鬼头摘了下来。身手看上去并不凡庸,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郑润正想跃去相助,就见那巧巧急忙往院里一跳。
跺着脚喊道:“球老头儿,坏水儿有危险,也不知道过来相帮一下~”
“吱溜”,那谷神仙的门飞快的开了,眼睛一晃的功夫,就见那胖球儿已滚到了院门处。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对我家的小丫头动手?”说完,叉着腰,也着眼,瞧着那两小姑娘。
“不是…”
”不是...”
两个小丫头几乎异口同声道。
就见其中一个年纪相对大点的往前一步,冲那谷灵风深施一礼道:“在下,乌托城大将军院朝中家的丫头清香,旁边是我的伙伴春桃,我俩是院将军家大小姐院离心的侍从。”
郑润思道,原来是这离心的侍从,竟是从那遥远的乌托追到这儿来了。看来这主仆之情非一般可比。
“哦…哦…”那谷仙医听了,神情忙变得好起来:“免礼,免礼,屋内坐,屋内坐。”
“爹爹,球老头儿…”那巧巧怒嗔道。
“哎呀,小姑奶奶,你吓旁人,老头儿不管,可是…可是…”
就见那谷神医压低了声音,在巧巧耳边轻声道:“以前,几国交战之时,那院将军在塞外曾救过我一命。多少给点面子撒。”
那巧巧头往一边一偏,不理那球老头儿,也不吱声了。
郑润听了个清,心内又升起了希望来。
忙闪身进了离心的屋子。
透着门缝,看向前面的厅里。
就见那谷神医请那两位丫头落了坐,道:“不知院将军差两位过来是有事相告?还是…”
心里想说,是不是有事相求,忍住了,把那求改成了告。
还是那叫做清香的,刚刚坐起的身子,又站了起来,还没开始说话,那眼睛里的泪珠儿就滚了下来,“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一边的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在旁边暗暗的扯了扯她的衣服。
想来这样一个抽咽的样儿不能好好说话,就见那丫头忙又止住了哽咽,
道:“我家…我家大小姐,受…受别有用心之人所害,幸得那郑国太子相助,方才保住了被斩的命运,但听我家将军说,那大小姐亦是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哇~”只见那清香终是忍耐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