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已有两条警犬低头嗅闻,绕树徘徊。领着警犬的警察问道:“怎么了?找到什么了吗?”
警犬抬头看了警察一眼,嘴里发出“呜呜”低鸣,似在说:“抱歉,没喔!”
小雨感受着曹植传来的气息,心想:“感受彼此的气息,慢慢达到融为一体的境界…我…能做到吗?”不由地睁开双眼,凝视曹植。
此时的曹植正闭着双眼,似在极其专注地冥想,那立体深邃的五官,那超凡脱俗的神态,不禁令小雨看得痴迷了,心中的杂念登时烟消云散。
只见小雨再次闭上双眼,遵照曹植所说的那样呼吸,只片刻,身心就和曹植一样,仿佛溶化在空气中……
可怜两条警犬举头望明月,低头嗅出翔,却还是嗅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来。
只听“呜汪呜汪”几声不甘又委屈的叫唤,两条警犬终于无奈地瞅向警察,表示一无所获。
警察失望地道:“没有吗?好吧,到对面去找找!”遂领着两条警犬离去。
曹植“呵呵呵”轻笑三声,道:“小雨,你做得非常好!”
小雨却已靠在曹植怀里,睡着了。
“变身时越来越轻松了…”
“身体也越来越轻盈了…”
“你就是我啊——!”
“你终究会被我占据的,逃避也没有用…”
小雨的内心响起一个听似熟悉却难以记起的声音,不断提醒着她、刺激着她,令她再也无法安睡,矍然惊醒过来。
呼呼风声掠过耳畔,毛绒绒的触感渗入肌肤,野性的气味传入鼻中,上帝视角的夜景映入眼帘。
原来自己正趴在虎背上,搂着虎颈,飞翔在夜空中。
“醒了呀,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喔。”剑齿飞虎说,“你刚才做得很好!”
小雨望见了一条自己很熟悉的路,冲口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剑齿飞虎道:“贵莱新天城到处都是警察,所以只好去我的另外一个家了。”
不料小雨突然指向地面,高声喊道:“降落!降落!”
剑齿飞虎紧急刹在半空,扇着翅膀问:“怎么突然…”
小雨截口道:“下面就是我家了,我想回去看一看!”
剑齿飞虎脸色一沉,二话不说继续向前飞去。
小雨急了,双手猛地抓住剑齿飞虎的一对虎耳,边揪边道:“求求你!就让我回家看一看好吗?看完我一定跟你走!”
剑齿飞虎双耳被揪得生疼,心想:“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嘴上却沉声道:“好吧,下不为例!不过请先放开我的耳朵!”
终于,小雨站在了自家门口,望着冷冷清清的门面,望着一扇扇没有灯光透出的窗,怅然心想:“我有多久没回来了?家里有人在吗?爸爸怎么样了?”边想边走到门前,正欲开门,却想起自己没有钥匙。
剑齿飞虎此时跟到小雨身旁,问道:“你想进去?”
小雨道:“不然我来这儿干嘛?”忽又猛然想起了什么,指向二楼阳台里的一扇落地窗,道:“我房间的窗户一直没上锁…”
剑齿飞虎又问道:“你真的要进去?”
小雨道:“我想回家看看…看看我爸爸,我想他现在正在睡觉,我只偷偷看看他。”
剑齿飞虎皱眉道:“可是就算你现在见到他,也无法解决任何事…对吧?”
小雨懒得再和剑齿飞虎啰嗦,纵身跃上阳台,拉开落地窗,进入房间。
只见自己房内的陈设和自己当初走的时候一样,乱的地方依旧乱着,不乱的地方都积上了灰尘。
小雨一声叹息,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挑了一套休闲装,当场脱下睡袍,给自己换上休闲装,而后缓步走下楼,来到客厅。
只见茶几上杯盘狼藉,地上散落着衣裤、书籍、外卖袋以及泡面盒等物。
小雨心想:“怎么弄得这么脏乱…”又走进厨房一看,比之客厅之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水池里的碗筷堆积成山,一点儿都没洗,沾在碗中的剩菜残羹发出阵阵酸臭,引来一只只苍蝇光顾。
“厨房也这么脏…一丝不苟的爸爸怎么会…让家里乱成这样…”小雨想着,心里憋得不行,深吸一口气,不料闻得那酸臭之味直令自己恶心欲呕,立刻捂住口鼻,快步走出了厨房。
不一会儿,小雨已来到爸爸的房门前,房门虚掩着,阵阵呼噜声从房里传出来。
小雨听得出那是爸爸的呼噜声,便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果然不出所料,爸爸的房间也是一片狼藉。
只见爸爸侧头趴在床上,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呼呼昏睡。
从那凌乱的头发和满身的酒气可以料知,爸爸已多日没有洗澡。
尽管房间漆黑,但小雨凭借超强的夜视能力,还是把爸爸那深陷的脸颊看得一清二楚,禁不住心中一酸,哽咽道:“爸爸瘦了…”
“他是你爸爸?”曹植的声音忽然从小雨身后传来。
小雨先是幽幽地“嗯”了一声,而后回眸惊看曹植,只见曹植周身赤裸,叉腿而站,禁不住“呀”的一声尖叫,“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曹植道:“变回人后就进来了…其实我一直跟随在你左右耶。”
小雨道:“你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不在路边等我?”
曹植双手一摊,瞅了瞅自己的下半身,道:“我这样子能站在路边等吗?不被人当成暴露狂才怪。”
小雨道:“你的衣服哪儿去了?”
曹植道:“变身成剑齿飞虎时撑裂了。”说着走到小雨爸爸的衣柜前,拉开柜门,挑了一套休闲装,当场穿上。
小雨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声道:“那我在房里换衣服的时候你也在?”
曹植“呃”了一声,手指窗边的同时顾左右而言他,“你看!那是什么花呀?怎么枯萎啦?”
小雨顺着曹植所指的方向一望,黯然道:“四季海棠…原本是妈妈最爱种的…自从妈妈去世后就由爸爸照顾它们……现在全枯萎了!”说着已泪流满面,脑海里浮现出往日的情景……
那一天,小雨心血来潮,拿起洒水壶亲自浇灌那些四季海棠,爸爸和小枫在一旁笑着指点。
小雨道:“爸爸,这些花就像妈妈的分身,是爸爸最重要的东西吧!”
爸爸微笑着摇摇头,道:“不对,小雨、小枫…你们的妈妈留给我最重要的宝贝,就是你们啊!”
不料小枫却不假思索地说:“那小雪呢?”
爸爸怔了一怔,眼眶湿润了,默然良久方道:“小雪是个善良又懂事的孩子……有她在天堂陪着妈妈,一定会很幸福的…我相信她们在天堂会一直看着我们,守护我们,所以我们也一定要坚强快乐地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