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冕也不客气,回头交代周林:“好好招待这两位妹妹,砚修去洗手间了,一会你去接过来,他要是还坚持走,你就说我把他新家地址给潇潇。”
“小应哥放心,在咱这,女士是最受礼遇的,我们铁定给你伺候的好好的。”原来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的也不玩了,左右手各一个,直接把梁美珍和潘欣瞳拉过去,抽烟的也不抽了,早就摆好一副伺候人的架势。
“美女在哪见过吧,你是不是拍那个什么广告的那个?”
潘欣瞳应付这种场合驾轻就熟:“还没拍呢,我刚出道,现在在美程,马上就要签到锦声娱乐了。”她对于席砚修那句“一句话的事”理解的颇到位。
“怪不得眼熟,恭喜啊,以后肯定是大明星的康庄大道。我也想吃明星这口饭,就是老天不赏脸。喝点什么,我替你拿。”小青年摸不准应冕和她什么关系,既然是一起来的,先溜须拍马打太极肯定错不了。
“这位美女,怎么不说话?”小青年不敢冷落另一位。
因为你一看不是小门小户的暴发户就是老板的小跟班,不是她的菜。潘欣瞳在心里替她回答。
“哦,我头一次来,都不认识。”梁美珍端庄的笑。
潘欣瞳翻个白眼,心里腹诽她又开始甲醇了,不过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她很识相的闭着嘴巴,也做出一副矜持的模样与身边的二位聊天气聊美食聊摄影。
“清一色杠上花,今天手气真特妈顺,给钱给钱。”任小六推倒自己的牌,咋咋呼呼的摊开来显摆一番。
“六子,赌场得意,你小心情场失意。”他下家那位一边数筹码一边凉凉的泼水。
应冕皱皱眉,他实在是对“诗意”这样的同音字严重过敏,这两个字会调动他身上很多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的情绪。
“失意?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尝过是什么味呢,谁给我尝尝?”任小六嘴角叼着烟,码着自己的牌,突然感觉一道冷冷的视线刺过来,莫名的背脊一僵,他一抬头,却看到应冕嘴角翘起,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眼神异常深邃,他趁低头看牌长呼口气,难道是自己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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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称麻将为国粹,这话不假。这既是一门技术,也是一种社交博弈,百来张麻将串起喜怒哀乐,四方桌上可窥人士百态。应冕漫不经心的打着麻将,两圈下来不见胡牌,可也没放炮,不过他不卡牌,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好搭子,也不一惊一乍,是一个牌品出众的牌友。
那厢潘欣瞳和梁美珍已经跟包厢里的人混的差不多熟络了,酒自然也喝了不少,席砚修终究还是不愿意上来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只让周林给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睡觉,顺便捎话给应冕说会等他一起走。
“应总,东郊那块地,大家都知道你们早就相中了,怎么又不要了呢?”卫川东郊那块地,锦声年前就一直在看,据传要在那边规划一个大型工业生态园,可是临近竞拍时却宣布放弃。
“我能有什么办法?”应冕苦笑,“地确实是块好地,西接方兴山东临平黛海风水甚佳,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不是,砚初前段时间大手笔进军影视业,锦声哪还有资本去抢东郊那块地。”
“哦,这样啊,那就多谢应总承让了,那块地现在是我们中博的了,多谢啊。”任小六嘴角拉到耳根,凸出的龅牙几乎要将牙龈送到应冕面前。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席砚初去。”应冕表情寡淡,好似一幅不想搭理人的烦心样。
“小道消息,听闻席总这次不顾董事反对执意进军影视,是因为和他那个前妻置气?”
应冕翘起嘴角,“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大家都知道了啊?”
任小六从鼻子里重重的切一声,“真有出息,为了个女人把公司弄的乌烟瘴气,这不是现代版什么,纣王和妲己嘛。”
应冕只呵呵呵笑笑,像是词穷无言以对。
张程进门来走到应冕身边,低低说了几句,应冕点点头,指着沙发说:“坐那等会。”他摸起一张牌,拇指搓了一下,也没看就直接丢过去,“一万。”
“胡啦,等的就是你。豪华七对,哈哈,应少,你今儿手气不怎么样啊。”
“确实一般。”他掏出一沓筹码丢过去,“抱歉啊诸位,恕我不能奉陪了,助理接我来了。”
任小六正是兴头上,他打麻将迷信风水,眼下手气正旺,不想换人,急切的挽留应冕:“还早呢,急什么,两圈麻将屁股都没坐热呢,你先坐下,打着打着手气就过来了。”
应冕一副为难的样子:“真不行,我好久没摸牌了,其实也手痒的很,很想跟大家决战到天亮,但是,”他指指旁边,“我带了俩人,还不是我的人,是我妹妹的朋友,我得把人送回家啊,不然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