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娉走南闯北都拖着她的大行李箱,几次投奔子彧也是,可这次回家,她却什么都没带,只背了一个随身的小包。子彧想起之前国庆节陈娇娉去她家的时候,又是带这又是带那的,奇怪这次她怎么什么都不带,而且也不许子彧带。虽然这么说着,但子彧还是背着陈娇娉买了一些烟酒茶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行李箱里。还想着她的弟弟和妹妹的小孩,也偷偷给他们各自包了红包。
一晚上的火车,坐的子彧腿都有些肿了,用手在小腿上随便一摁,立刻凹下去一个窝,许久都弹不起来恢复不好。好的一点是她们的座位是两人位,期间为了能让子彧舒服点儿,陈娇娉把她的位置让出来,让子彧身体靠在车窗那边,然后把两条腿架起来放在自己座位上朝着过道方向,说是这样血液流通会好一些。而自己则坐在了地板上,把腿伸到座位下面,只把手枕在子彧腿上,这样趴着继续睡觉。子彧怕她难受,不让她坐地上,但是陈娇娉坚持:“没关系的,坐了这么多次火车,终于发现这样坐在地上可以把腿放平才是最舒服的。”说完又趴在子彧腿上开始睡觉。看着陈娇娉坐在地上,趴在自己腿上也能呼呼大睡,于是也只能作罢。
她不知道很多时候陈娇娉买不到坐票,一路需要站着的时候,而车上人又很多的情况下,曾经连坐在地上有个可以靠着或者趴着的地方都是奢侈的。陈娇娉也没有告诉过她,自己曾经坐绿皮火车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位母亲,把自己的四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孩,就这样塞到座位下面的。而她也是从这位妇女身上,得来的灵感,才解锁这种坐车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到的火车站,随便吃了两口早点,然后又辗转长途汽车,然后再坐“蹦蹦”——一种前后挡风挡雨改装过的摩托车,几经辗转,终于到了陈娇娉的老家。公路两边很多农户的新房子修得还挺齐整,走到公路的尽头,是一截土路。这个时候陈娇娉把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拿出来,蹲了下去,边把袋子张开,边对子彧说:“来,伸脚。”原来,她怕土路上的泥巴弄脏了子彧的鞋子,临走的时候特意拿了塑料袋子。
子彧不好意思,连连后退:“哎呀,不用了不用了,鞋子就是用来走路穿的嘛,没关系的。”
但陈娇娉还是强行帮她套上了塑料袋,而且在脚踝的地方还打好了结,并且她自己也这么做了。不过很快子彧就发现陈娇娉这么做是真的有道理的。
走完了一截比较干的土路,两边时不时有几家农户的房子立在田中央,比起刚刚在公路两边看到的新房子,这里的房子明显老旧一些。再往前走要上一个坡,这个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像是有水从上面渗下来还是怎么的,感觉湿漉漉的,泥巴也是软耷耷的,踩上去一脚稀泥。还好陈娇娉帮自己套了塑料袋子,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下脚。
上坡的时候陈娇娉帮子彧提着箱子,尽量不让箱子沾到地上的稀泥巴:“你都装了什么呀,这么沉?”
“那个,也没,没,没没什么。”子彧吞吞吐吐。
上了坡,又走了一段,就看见陈娇娉家的房子了。其实也还算好,两层的小楼房,也不算太旧,前面还有个大院子,后面是一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