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内部人事调整,肖彬从设计部主管晋升为部门经理,子彧也打败另外一名竞争对手接了肖彬的活儿,工作比平时又忙碌了不少,此时也无暇细想与钱天河妈妈见面的种种。钱天河刚签了新工作,而子彧刚接手新任务,彼此都有诸多事务要忙,偶尔在电话里聊几句,也是忙里偷闲,例行公事般机械的问答,互通信息而已。
亦或是许久不联系,子彧也早已经习惯了。
刚刚做过调整,子彧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比平时加倍,加班也比之前更频繁,但是看肖彬整天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好奇为什么同样一份工作,自己做起来明显就不如他那般得心应手。而刚刚经过新一轮“厮杀”晋升上来,之前平衡的同事关系也与往日不大相同,变得更为微妙,子彧感觉每天下班都快累到虚脱,身心俱疲。
有时候回来陈娇聘都已经睡了,之前每天不管多晚都等子彧回来一起吃饭,但后来子彧有时候会在公司和同事一起吃工作餐,这才作罢。但依然会在她进家门的瞬间醒来,问她吃没吃晚饭,如果没吃就监督她必须叮热冰箱里给她留的饭菜,然后看着她吃完再起床去把碗洗了。子彧说现在大家都上班了没必要天天自己做饭吃,外卖省事儿多了,陈娇聘说人要吃有锅气的饭菜,内心才不会变得冰冷。家以外的饭菜,没有锅气。
“锅气”这个词,子彧还是第一次从陈娇聘这里听来。
周末子彧在公司加班,就自带着陈娇聘给准备好的午餐。子彧就不明白了,早上出门前陈娇聘现做的饭菜确实算是有“锅气”的,毕竟一大早她就开始准备,从洗菜切菜到烹饪到出锅装饭盒,算起来刚从锅里出来那自然是有“锅气”的,但这一到公司就放冰箱里,到饭点拿出来微波炉叮热的饭菜,“锅气”这玩意儿还存在吗?这和外卖到底有什么本质区别?但是想不明白也没关系,她还是乖乖带上了有“锅气”的饭菜,至少陈娇聘做的饭比外卖要好吃。子彧盐吃的很淡,外卖通常油旺盐咸,有时候不得不拿清水过一遍才吃的下,但外卖又不够辣,她吃辣还是很生猛的,无辣不欢的饭菜总感觉少点儿什么。陈娇聘刚好能做到少盐多辣,饭菜很符合她的胃口。
在公司正忙着的时候子彧接到了钱天河妈妈打来的一通电话,本意是想约着见面详谈呢,但听说她周末没休息在公司加班就说也没什么事那简单聊两句。虽然看似闲话家常,实则言辞委婉地询问了一下钱天河的近况。子彧表示最近工作比较忙,还没有来的及和钱天河见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自见面那天之后两人有些不愉快,钱天河已经许久都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了。
子彧答那我等会儿跟他联系一下。阿姨话锋一转说本来想见面和你好好聊聊,想让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们两个在一起到底合适不合适,在电话里这样说显得好像有些不礼貌了。子彧忙说没有没有阿姨哪里的话,我自己心里也明白,会找个时间和钱天河谈的。阿姨说好孩子,你别怪阿姨,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人好。子彧答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
两人目标达成一致。
其实早都明白不是吗?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子彧拨通了钱天河的电话,电话那头说:“我还以为我不联系你,你就不打算主动联系我了。”
子彧没有回答,只是问:“你这么久都没有回过家吗?”
钱天河新签的单位给员工分的有公寓,两人合住一套,这她知道。但是钱天河家离公司不过几站路的距离,他这么久都一直住在公司,没有回去过。那个读研期间,每周绕半个城也要回家的粘人孩子,什么时候开始,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