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毕业的钱天河比之前更忙了,子彧想着等忙完这一阵再说分手的事,或者即便不说,毕业之后两个人大抵也就慢慢淡了散了,顺其自然。但是听钱天河的意思,他似乎准备放弃一个前景更为广阔的工作机会而留在这座城市里,子彧觉得有必要好好开导他一下。
无论如何,钱天河决定是去发展更好的外地,还是留在老家这个城市,必须得跟自己没关系才行。她只想做个隐形人消失不见,不要任何人因为她的影响而偏离本来的路线,这是子彧所承载不了的沉重。
“但是这里待遇更丰厚啊,是我自己愿意留下的。”钱天河有些急了,他连忙解释着。
“你还是要长远的看……”子彧和钱天河面对面坐着,她放下撑在桌上的手肘,刚刚用手扶住额头,前面的头发被拢到一边,此刻长发霎时披散开来,遮住了半只眼睛,她理了理长发,尽量伸直了腰背,向后靠了靠,看着这个认真的男孩子若有所思的表情,竟然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谁也说服不了谁的局面。其实子彧又何尝不知钱天河会不懂她说的道理呢?但看他如此坚决,漆黑的眸子明亮闪烁,那份意气风发竟惹得她深感心焦,幼时便携着的那种无能为力的撕裂感,渐渐又涌现出来。
她找过李阳,想让他好好劝劝钱天河。也找过其他几个朋友,依然无法撼动他的坚持。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阳甚至反过来劝解她,留下来不是更好吗?维持异地恋很辛苦的。
……
该不该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呢?但是又觉得时机不对,怕他分心;也怕方式不当,处理不好彼此难堪;更觉得自己开不了这个口……诸多顾虑、羁绊,子彧憎恨自己这种拖泥带水的拖沓感。
不如陈娇聘那般利落洒脱。
陈娇聘目前在那人朋友的一家公司里上班,无非也就是接接电话打打文件接待接待访客诸如此类前台的工作,因为她办公软件运用的并不太熟练,老板还特地给安排了一个员工教她学习。
下班找她商量钱天河的事儿,陈娇聘说那我找机会去跟他谈谈。
商量完钱天河的事,子彧又问:“如今在新公司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大家都客客气气,带我的人也很认真教我东西。”
“哦,那还不错。看样子他和你新老板关系很铁?”
“都是总部下面的分公司负责人,好像业务上往来比较多。”
“他怎么不直接把你安排在自己的公司?”
“他说过呀,我觉得不太好,有点……”
“尴尬?”
“嗯。”
“也确实。”
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感觉这个男人还真的对陈娇聘挺用心,帮着给她找份事做,趁着现在多学些东西也是好的,总比整天浑浑噩噩瞎混着打发时间强多了。
虽然陈娇聘在公司里待的时间也是挺随意的,经常上着上着班就被叫走了或者想不去也可以不去,但子彧还是一再鼓励她尽可能按公司规章制度去做这份工作并努力适应规律的作息。她不想其他人在背后说陈娇聘是因为特殊的关系才在公司里混着,不想别人在背后议论她小瞧她中伤她,想让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理直气壮获得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薪酬,不再依附于任何男人。
陈娇聘不知道和钱天河具体怎么聊的,但最后他同意再慎重的考虑一下工作去向的决定,从最适合自己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