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生陈娇聘的气。昨天一夜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此刻依然是无解之谜。她微微叹了口气,垂下眼睑,闷闷地喝了一口豆浆。油条已经在豆浆里泡软,白白的豆浆上面浮着一层黄黄的油珠,子彧瞬间感觉一阵油腻,什么也不想吃了。
钱天河大概是注意到了子彧的变化,关切地问:“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我吃饱了,”子彧站起来去结账,“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
子彧结完账,自顾自地往出走,还没走太远,就听见小朋友在身后大喊:“程!子!彧!我可以追你吗?”
子彧:“……”
老板:“……”
其他客人:“……”
还能再丢人一点儿吗?
我的天!
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条街。发誓此生都不会再去那家店吃早餐了。嗯!走到那里的时候也得绕着点儿!太!丢!脸!了!
子彧飞奔回家,半天还缓不过神来。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儿啊!啊!天哪!啊!我的妈呀!啊……我还是再继续睡会儿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
子彧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黄启哲。梦见他忽然跑来找自己,然后自己带着他逛街,买旅行要用的东西。他好像要去什么地方似的,只在此做短暂的停留。然后他就从子彧梦里出现最多的一处老式楼梯往上走,一直到不见……子彧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隐隐约约,好像还梦见湖水,满满的悲伤。
梦到其他古古怪怪的人和事。
中途醒来,复又梦见自己看到一个美娇娘,她和黄启哲在化妆舞会上各自摘下面具,选择了对方。而后仍旧悲伤。那女人短发,有猩红色的唇,很性感的样子。梦见他结婚,新娘顶着一头麦黄色的短发,高调地挽着黄启哲,从人群中招摇而过……
有时候子彧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梦境的生活才是真的生活,还是现实的生活其实就是梦境。
待她醒来看见陈娇聘确实顶着一头黄发靠在床边,一条腿弯曲着垫在另一条正在床边晃悠脚丫的腿下,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一觉醒来又是下午了,屋里没开灯,光线不是很好。她看不太清陈娇聘的表情,也不知道在这昏暗的光线里,她看的是哪门子杂志。
子彧不愠:“你要吓死人啊?一醒来就看见你这一头黄毛!”
陈娇聘笑意盈盈,压根没有在意子彧的吐槽,只轻声细语问道:“你睡醒了?”
“嗯……”子彧闷着嗓子哼了一声,“你怎么舍得回来了?”说完还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不陪你的小男友了?”
陈娇聘答非所问:“醒了就起来吃东西吧,你想在家吃?还是去外面吃?”
不想再出门了。子彧拿过陈娇聘看的杂志边看边等她做饭。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像是不确定她是不是随时会走,需要反复确认般:“你陪我在这吃饭?不要你男朋友了?”
“男朋友嘛,一周见上几次就可以了,没必要天天腻在一块。”
“……”
“对了,那个钱天河……”陈娇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天我骂完他,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说要来给你道歉的,后来什么情况?”
女孩间八卦心一起,瞬间就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