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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人耍威风

“怎么只有五两银子!”李安福站起来,十分恼怒,血气涌上脸颊,“我每月的例钱是十两银子,上个月减到八两,这个月怎么只有五两了,这些银子你贪到哪里去了!”

春竹看见李安福脸颊潮红,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凶煞之气,心里生出一股畏惧,不过转念想到李安福在太师府根本不受待见,地位连奴仆都不如,心中的畏惧顿时化成了鄙夷不屑。

“哟……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师府的公子啦!”春竹面带讥讽盯着李安福,冷笑连连,“这个月的例钱只有这么多,如果有疑问,可以去找王夫人,这可是她吩咐的。”说着,高高扬起脑袋,露出一副‘就算我坑了你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咬我啊!’的表情来。

知道自己在太师府不受人待见,想要王夫人主持公道就更加不可能了,因此李安福才不会自寻烦恼呢。

恼怒过后,李安福深呼吸一口气,平息下来,神色转为冷静。

“果然是没用的男人。”春竹见李安福忍了下来,心里嘀咕一句,“夫人说读书人是天底下最没骨气之人,看来一点不假。”

春竹嘀咕的声音虽小,不过李安福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连连,“好啊,我李安福虽然是一个不受待见李家子弟,但也不是你一个下等奴才可以欺辱的。”

心中虽怒,李安福脸上依然显得十分平静,像啥事都没有一样,“春竹,你在太师府也有十来年了吧。”

“怎么?”春竹秀眉一挑,警惕地看着李安福,“有事快说,没事我可要走啦,还有好几房姨太太等着我发例钱呢。”

“哈哈!”咧嘴一笑,李安福站起来,双眼中迸溅出肃穆一样的光芒,冷冷盯着春竹,“既然你在太师府待了十来年,应该知道以下犯上可是要大罪,要被打残双腿,逐出家门,大梁国律法也有明文规定,凡是以下犯上者,要在粪坑中浸泡三日,游街一日,不知你今日算不算贪赃枉法,以下犯上!”

“你……”

春竹望着李安福,身上关节咔咔响了几下,显示出不错的身手。很明显,春竹是有武道修为在身的。

李安福没有半点胆怯之色,迎着春竹的目光看去,等着她动手。

“这个李安福明明没有半点修为,是个文弱书生,却怎么不害怕?我随张管事练功也有了一定火候,寻常人可不是对手,就拿他开刀了。他虽然是个少爷,不过地位却比奴仆好不了多少,想来欺负他最多被责罚一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何况我最近学的梅花拳,打了人,外表可看不出来伤势。”

春竹露出凶光,靠近两步,心里盘算着怎么对李安福出手,让他在床上躺上十来天。

“你敢对我动手,难道不怕泡粪坑,游街三日吗?”在春竹就要动手的时候,李安福突然说话了,声若霹雳,“我除了是你主子外,还是有功名的秀才,大梁国律法规定,殴打有功名的秀才,可是要泡粪坑,游街三日,希望你不要自讨苦吃。”

李安福霹雳一般的声音,吓得春竹浑身一激灵。

“谁说我要动手了,我这是突然想起例钱少了三两,给你补上!”变戏法一样,春竹右手中突然多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来,不多不少,刚好三两。

将银子递给李安福后,春竹转身就走了。

“死书生,臭书生,烂书生,百无一用的瞎书生……对,找张管事去,让他给我出这口恶气。”离开后,春竹嘀嘀咕咕骂着。她刚才真是给李安福那股凶悍的气势给吓住了,不过怎么也不肯承认。

“嘘……”

等春竹走远之后,李安福常常呼出一口气,“圣贤书上的道理果然有用,遇见这种小人,你就得比他更狠,比他更凶,一定要狠狠压住他的嚣张气焰,不然他就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到时候可是大大的不妙。”

李安福又坐下来,平心静气一番,翻开书刚要准备读的时候,一个身穿银白色绸缎的中年妇女疾步走进了屋,“福儿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伤着吧。”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李安福的生母白秀云,她此刻眉宇间散发出深深的担忧,神色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拘谨,显然在太师府中过得并不如意。

“娘,没甚大事,就是与那来发月钱的奴婢吵了一架而已。”李安福望着母亲,露出如沐春风一样的笑容,“现在她已经走了。”

白秀云眼睛中闪过一抹吃惊,而后这抹吃惊化为惊恐。

她连忙走到门边,张望一圈,发现没有人,立马将大门给关上,又走到李安福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福儿啊,你怎么能和太师府中的人争吵,万一他们在暗中使绊子,那可该怎么办?”

“娘,不碍事的,只是一个奴仆而已。”李安福拉长语调回应。

“傻孩子,就算是奴仆也不行,凡事要多忍多让才能长久,不然……”话说到一半,白秀云说不下去了。

李安福本想回答说小人如鬼,不压住他们嚣张气焰,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在你身上尽情压榨油水,但见着娘亲小心拘谨的神色,知道她这些年为了自己能够过得舒心一些,已经付出太多太多。

“娘,从今以后就让儿子为你遮风挡雨吧,就算是反出太师府也在所不惜。”李安福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面上却是温顺的说道:“娘,听你的,以后我凡事都小心,处处让着太师府这些人就是了。”

听闻这话,白秀云露出温和的笑容,爱抚的摸了摸李安福额头,然后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我去将碧玉手镯拿出来,送给春竹赔罪,想来她大人大量,应该不会再找咱娘两麻烦了。”

碧玉手镯,又名九凤朝阳碧玉手镯,是白秀云的陪嫁之物,算得上奇珍异宝,这些年不论处境怎么困难,她也舍不得拿出来典卖,可见其珍视程度。此时,她愿意拿出来白白送给春竹一个奴婢丫鬟赔罪,一来是真害怕她报复,二来也是提醒儿子凡事真要多多忍让,不能只挂在嘴上。

“你们这些奴婢从我娘亲身上拿走的东西,通通都得给我还回来。”白秀云走后,李安福心烦意乱,根本读不进去书,便起身打开房门,来到衰败的院子中。

院子里静悄悄的,树木与嫩草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蓬勃的生命气息,在这股生命气息感染下,李安福很自然的打起拳法来,没有去关闭院门,也没有查看周围有没有外人在场。

此时,如果有人发现他在练拳,然后立即禀告王元凤夫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是,老天爷这次似乎很眷顾他,周围真的没有一个外人。

李安福打的自然是《大罗基础拳法》,他手到脚到,拳到意到,一拳一拳打下来,空气出现了噼噼啪啪豆子爆裂的声音,显然拳法已经修习到一定境界。

与此同时,李安福感觉到每一丝肌肉当中似乎都有一条虫在横冲直撞着,它想要脱离肌肉的束缚,融入经脉之中,然后再游走于周身。

“这就是养气大成,要突破到吐纳境界的征兆。”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李安福心中一阵欢喜,出拳的力道更加猛,出拳的速度更加快,院子中霎时间是飞沙走石,风声赫赫。

哼哼哈哈~!

在又将《大罗基础拳法》打了十来遍之后,李安福只感觉身子一震,一股似暖和似冰冷的气体突然从肌肉之中蹿出,钻入了经脉之中。在这一刻,李安福只觉得整个身体神清气爽,连天地都清明了许多。

“这就是吐纳的境界!”李安福仔细感受着突然多出来的,只有针尖粗细的气体游走于经脉之中,心中一阵感慨,足足练习了四年《大罗基础拳法》,今朝总算突破了,虽然迟了些,不过总算是到了吐纳境界,有了些许自保之力,也算是幸事一桩。

“以前养气境界的时候,我有四石之力,如今达到了吐纳境界,不知道一拳有多大威力!”平复激动的心情之后,李安福细细琢磨起来,却是没有个结果,便气贯右手,一拳直接向空气砸去。

碰~,空气立马爆炸开来,形成气浪倒卷回来,使李安福的黑发咧咧作响。

“吐纳境界果然比养气境界强大太多,我这一拳最少都有八石之力,这还是未曾修习吐纳之法的缘故,等我修炼了天蛇吐纳法,最少能够达到十多石的力量。”

李安福准确估算着自己的实力,第一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是对建功立业充满信心的笑容,也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

这时候,在灿烂阳光照射下,他脑后的一缕黑发无风自动,轻轻摇摆了一下。

有杀气!

李安福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侵入骨髓,神色变得凝重,脑袋硬生生向右侧横移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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