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洛杰凌小姐求见。”
在那坐深暗的古堡中,戴着单片眼镜,双眼微眯的管家正单腿下跪,向他的主人汇报门外来者。
“哦?”他迟疑了一秒,随即回道:“快请她进来。”
数十分钟后站在朗博克面前的那位清丽优雅的小姐,不,不如说是他的学生。
“你怎么自己来了,不放心吗?”
“哦……不,当然不是,我奉总理大人的命令,前来协助此处边关大检,只是十分担心范罗恩将军不配合您。”洛杰凌这样说道在总统府众人眼中很奇怪,但是在教父的眼中,她现在只是总统府的一个小助手。
“有至高无上的总统印章,他不会不同意的。”说着,朗博克低下头,将手里的雪茄迅速的掐灭,扔进烟灰缸中。
他抬头,只见洛杰凌正愣愣的看着一个方向,似是在发呆。
“我的女儿,你在看什么。”身为洛杰凌的教父,朗博克有资格这么叫她。
她不留痕迹的笑了笑,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道到:“啊,没什么……其实,我前来,只是想陪一陪您罢了。”
“陪一陪我?”明显的带着疑问的语气,朗博克并不打算追问下去,续道:“当然可以,我马上就替你准备房间,范罗恩·卡斯帕特的事你不用担心,过去那么多年了,即使他再怎么刁难你,我也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谢谢您,可您年纪大了,不币替小辈操心了。”她起身,托起米色的长裙,淡蓝色的眼睛被盘起的黑色长发所替代,行了礼,便随着管家离开。
“客气……”,朗博克替她打开木门,望着她的身影,直至她离开。
他再次点燃一根雪茄,转身将门关上。
洛杰凌·米罗尔……真是越发像她的母亲了。
天边渐渐形成一片霞,洛杰凌此时正跟随着管家前往教父替她安排的住所。
“小姐,我失礼了,您的行礼我来拎吧。”
“不,没关系,这有点重,还是让我拎着便可。”洛杰凌笑笑。
管家从伯爵成为洛杰凌小姐的教父开始,他就看着小姐长大,她太了解小姐了,见小姐这么说,他自不会拒绝她。
小高跟的皮鞋踏在阶梯上,一步一步的在古堡里走着。
忽的,一声熙攘,洛杰凌向楼下望去,正对上男人犀利的目光。
她一惊,一时耳根发红,心终究是平静下来了。
她提着行李箱,站在金色的楼梯阑干前,范罗恩亦停下了脚步,两人对视着。
洛杰凌看了看表,将自己的目光调整了一下,道:“将军,中午好?”她的口吻带着唏嘘,范罗恩能听的出来。
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带着几分恼怒,脱下皮质的黑色手套交给仆人,然后径直离开,方向是伯爵的议室。
洛杰凌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走,又听到早已消失的人儿的声音。
“米罗尔千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可保不准,哪一天我失手,您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是跟她划清界限么,还是……舍不得杀她?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在意。
她并不喜欢把事情望好处想,可是……当一件事已经走投无路了,总得给自己一点希望吧。
纵然她十分难过,可残忍的话就像鱼骨,梗咽在喉中,脑中又忆起他的种种,她接过管家手中的钥匙,听着管家疑惑将军的劣行。
地板的嘎吱声再次响起,她将手里的心里放在门前,让管家先离开,管家行礼,然后离开了。
范罗恩·卡斯帕特……你是没有心的吗?冰凉的泪水从她脸颊划过,锥心的痛,痛的根源,来源于他的冷漠。
她的手臂放在门上,又是一阵寒栗,一手颤抖的寻找着钥匙口,可泪水模糊了双眼,几次探寻后,悲伤成功的占据了她的理智,身子缓缓倚靠着门下滑,泪水从指缝间划过。
她没有不甘,只是失望,不是对她的挚爱的失望,是对自己。
忽然,她的额头冰凉,……枪?
她放下捂着双眼的手,抬起头,心下一惊,“将军?!”
他望着她通红的双眼,布满劳累的血丝,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一下。
他将那双大手攀上她的腰,一手拉起她,洛杰凌被强迫的感受他那温热的胸膛。
耳根……更红了!
此时的她,仿佛真的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助手,心里一片茫然,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我们堂堂总理大人竟然坐在这里流泪,怎么,替卡斯帕特家族忏悔?”
二人贴的十分近,范罗恩捏着她的下颚,笑着看着她,她撇过头,不敢直视他那幽深的双眼。
“不,我……我……”她此时只觉开口不是,闭口也不是,脑子早已一片空白。
范罗恩察觉到她耳上的红晕,此时的心竟也乱如麻。
“呵……”他轻笑,松开她的手臂,她一阵趔趄,险些摔倒。
看着他离去的身姿,她明白他的疏远,她也只能一步一步的跟随着他的脚步来,一点一点靠近他。
靠近他的心……才是她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