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算什么?间接接吻吗?
此时的叶若已经不能用任何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可高见晨丝毫不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突兀。从见到叶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叶若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被点了笑穴。
“我喝过的水,你这样恐怕不卫生。”
“没什么,以前在部队,分吃一口肉一个馒头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是共饮一瓶水了。”
高见晨的解释让叶若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自己若是再别扭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你在部队待过?”
“嗯,刚考上大学,留了学籍,就去当兵了。后来训练成绩优异被调到了特种部队。因为出任务受了伤,去年才从部队转业回来。”高见晨面上淡淡的。
“你真厉害。我对特种兵的了解只在电视和小说上看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没什么了不起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都会受伤流血。”
不知道为什么,叶若能察觉出高见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些沉重的伤感。
“毕竟是站在最前沿最能遇到危险的人。”这是叶若唯一能在脑海里搜索到的话。
高见晨见自己沉着脸不笑,叶若就会组织语言试图安慰他,心里稍稍愉悦了不少。他笑了笑,“确实,为人民服务嘛。”
高见晨一笑,叶若也就跟着笑,此刻她突然心无芥蒂,没有了被他送衣服不收钱的不安,也没有同他共饮一瓶水的尴尬局促。她开始欣赏这个从部队退伍下来却仍旧对那个地方充满憧憬怀念的人。
“对了,你办完事情了吗?”叶若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清秋给她发了微信。
“还没,我刚到。你有事就先走吧。”高见晨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给力。“留个电话吧。改天请你吃饭。”
“是我该请你吃饭吧。”叶若报上自己的手机,彼此加了微信。她看了一下陆清秋发过来的信息,她已经面试完了,在电视台门口等她。
“那我就先走了。”叶若笑了笑,十分坚持地说:“这衣服的钱我必须得还你,你不要拒绝。反正我一时半会儿我也还不上。”
“好。”高见晨不反对,他要的就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上,这样才可以经常碰面,徐徐图之。
“再见,高先生。”
高见晨点头,薄唇挂着笑,目送叶若离开。半晌才看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女子。“来了?”
“来很久了,还看了一出好戏。”女子笑着,两人的笑容有股相似感,仔细一看,容貌气质也近似。“怎么样,我够识相吧老弟?都没有上来打扰你们。”
“那我还真得感谢你了。”高见晨收起笑脸,对着自己的亲姐高临晚,他是真的很吝啬自己的笑容。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不会无缘无故就想请我吃饭的。”高临晚问完这个问题,一看高见晨的冷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白痴,人家很明显就不是冲着她来的好吗?
她嗤笑,“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怎么,很关心你的小女友有没有应聘上?”
“知道就好。”
“你就不怕你对我这种态度,我给她小鞋穿?”
“你不会。”高见晨虽然从小性格冷僻,却与自家亲姐感情甚笃。他极其了解自家亲姐的性子,更别说家里长辈对小辈的教育都是往正道上掰的。
高临晚笑了,他这个弟弟啊!小时候虽然沉默了一点,可也不见得不搭理人。只是越长大越孤单啊,小男生有自己的心事,再加上部队参军几年,使他本就寡言的性子愈加的孤僻,转业回来以后就更加的不爱跟人亲近了。今天若不是她刚好出来接电话,又怎么会见识到自家老弟深深隐藏的这一面呢?完全判若两人嘛!
那个叫叶若的小姑娘,看起来性格脾气也是个好的,人品还需得观察观察。好在专业知识还算过硬,毕业成绩也不错,这个实习岗位能够胜任,面试结果不言而喻。不过她不想告诉他,就让他去想,去急。
“走吧!”她笑着揽着高见晨的手臂,“虽然你并没有诚意来看我,但是难得见一面,老姐请你吃饭。”
高见晨别扭着被亲姐拉走,等到了吃饭的地儿,眸光犀利地发现了叶若的身影时,才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拒绝高临晚的邀请。
他找了个能看见叶若却不被她发现的位置坐下,高临晚精明地没有戳穿,若无其事地拿起菜单点菜。待点完菜侍应生拿走餐牌以后,高临晚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才状似无意地问起。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高见晨收回视线,深深的看了高临晚一眼,陷入回忆。良久,直到上了第一道菜,才开始缓缓说起。
“你记不记得我进入特种部队的第一年往战友家里送阵亡通知书的事?”
“记得。”高临晚点头,就是那一次,高见晨差点被送去看心理医生。他为此停职休假了一段时间,在家闭口不谈此事,她对此知之甚少。
高见晨面上冷了下来,他似乎不想去回忆这一段。
“那一次上面派我们到中缅边境执行任务,打击一个跨国贩毒集团。对方火力太猛,一时攻不下来,我当时做了一个冲动且错误的决定,让自己陷入了绝境。我们副队长为了救我,替我当了子弹,牺牲了。”
“然后呢?”高临晚很惊讶,这是他退伍后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情吧。
“我感到很愧疚,引咎提出了转业,队长没同意,让我先把副队长的阵亡通知书送回家。”高见晨面色有些苍白。“我难以面对副队长的家人,他刚结婚没多久,妻子才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父母年老体弱。可当我拿着阵亡通知书跪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没有责备我。”
“他们想必能理解。”高临晚给他倒了杯温水,推了过去。
“是的,他的父亲抱着我哭完以后,对我说:小伙子,我送他去当兵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送他离去的准备了,你不用感到内疚,只需要好好地替他走下去,完成他未能完成的使命。”高见晨猛灌了一杯水,接着说:“我回到部队以后,拼了命训练,凡是出任务必走在别人前头,再不像从前冲动不理智,因此立了几次功,终于爬到了副队长的位置。”
“你很出色,家里都以你为荣。”高临晚由衷地夸奖。这不是她第一次觉得高见晨是个出色的军人,却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为高见晨的作为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