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怒吼道:“不要脸的东西!”
既白连忙护住沈榆舟,看了家丁一眼。随即上来三五个人硬生生把沈弘拽了出去。
沈榆舟左脸生疼,红得发烫,既白轻轻抚摸着,帮她穿上衣服,温柔道:“我马上派人去沈府提亲,我们先去安抚岳丈大人,嗯?”
既白笑得明朗,沈榆舟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了。昨晚把自己交给他,很值,从今以后,他们会是彼此一生的依靠。
沈榆舟一夜未归,也没在伏案司。沈弘猛然惊醒,找到既白府上,看见这一幕,简直痛心疾首。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猝不及防就被人骗走了,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家丁们虽有些害怕沈弘,但毕竟是太傅府的人,接人待物方面精明得很。随即请他去堂屋上座,又是茶水,又是糕点,低眉顺眼,好生伺候。沈榆舟梳妆完毕也没多长时间,可沈弘的情绪却好了很多。
等既白拉着沈榆舟来到堂屋,众目睽睽之下,既白翩然下跪,拽了沈榆舟的衣袖,她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也随即跪在沈弘面前。
她始终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在江湖是谋士榜榜首,在皇家是朝野第一人,傲然于世,从来不用在乎任何人的言行,居然愿意为她放下膝下黄金。
别说她了,既白府里的家丁们全都傻眼了,虽然这一跪很有气节,但是他们家主子从来都是摆脸色给别人看的,哪有这种低声下气的时候!就连他们这些下人,仰仗着太子太傅的威名,皇亲国戚见着也都是要忍让几分的。
甚至沈弘,也十分惊诧,不得不重新考虑沈榆舟的婚事。
既白笔直得跪在堂下,紧紧拉着沈榆舟的手,发愿一般说道:“沈大人,我和榆儿真心相爱。我虽然不及沈府,带给她十八年的欢乐。但是,恳请沈大人把女儿交给我,最起码我能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一定是整个九洲国最有权利最有地位的女人;从今以后,她就是我唯一的夫人,我会敬她、爱她、宠她,让她做最幸福的女人。”
说到最后,用力握紧了沈榆舟,转眼看了她,笑道:“月月天天,只共此时。”
沈弘盯着他们二人,并未发话。
沈榆舟与既白相视一笑,便跪着挪到沈弘膝下,委屈巴巴道:“爹爹,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如今女儿的心都在他的身上,你就同意我们的婚事吧。”
沈弘最受不得沈榆舟撒娇,耐着性子把她扶起来,看了既白一眼,漠然道:“我方才看见你派人带着三书六礼去沈府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既白还跪着,诚恳道:“立即动身。”
沈榆舟喜上眉梢,忙去扶他,却被沈弘按住了,他直言不讳,严肃道:“既然他要过来提亲,我们就先回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夫人和儿子可没那么容易对付。”
既白还是没起,感激道:“多谢岳丈提点。”
沈弘冷哼一声,似乎还是不怎么满意既白。他同意,也只是宠着沈榆舟而已。
小孩子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成长,迟早有一天,她会看清既白的真面目。
沈弘大袖一挥,拽着沈榆舟头也不回地走了。沈榆舟给了既白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轻声问沈弘:“桦哥回来了?”
沈弘白了她一眼:“就是他嚷着要见你,不然,我也不会发现你跟既白做的好事。”
沈榆舟小脸一红,眨了眨眼睛,望着沈弘说:“那父亲你不还是同意了吗?其实啊,既白待我真的很好,早在我第一次查案,他就救过我……”
路上,沈榆舟一个劲儿地夸既白,沈弘沉着脸听着,却没回她一句话。
到沈府,既白的聘礼已经送到,媒婆也已经上门。沈家只有一位夫人,就是沈桦和沈榆舟的生母。她和沈桦率着一众仆人都等着沈弘回来定夺。
兄妹二人许久不见,沈榆舟一下马车就扑了过去,沈桦也如此。抱起来转了好几圈才肯放手,捧着她的小脸道:“才两年不见,我们家小妹又漂亮了。”
沈榆舟开心道:“就你嘴甜。”
媒婆在一旁急了,太子太傅交代的事情那得赶紧办好,她可没有心情看这兄妹两个叙旧啊!扭着腰靠近沈榆舟,轻轻说道:“二小姐好!”
沈桦这才松开手,但却抢了媒婆的话:“二小姐声名在外,连既白叔父都要给你说亲事呢!”
“既白叔父”四个字顿时尴尬,媒婆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沈桦也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转脸问她:“怎么?你方才不是说既白派你来的吗?”
媒婆俯身尬笑:“回大公子的话,确实是太傅先生请我来的。”
沈桦刚才边疆回来,不知道沈榆舟近日的发生的事情。但沈夫人早就听沈弘说过沈榆舟和既白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媒婆找上门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沈桦那个榆木脑袋,一心把既白当作长辈,还以为他是说媒的。
沈榆舟同情地看了媒婆一眼,刚想表态,就被沈夫人打断了:“好了,桦儿。我们且听听冰人的说词吧。”
并且还向沈榆舟投去了一个嫌弃的目光:哪有女孩子自己说亲的!
沈榆舟在沈府怼天怼地,怼父亲怼兄长,就是不敢违抗沈夫人的命令。在她面前,沈榆舟乖的跟小猫一样。暗暗思虑:娘亲应该还不知道她和既白昨夜干的好事,否则,只怕气得她当场昏厥。
媒婆毕恭毕敬向沈夫人行了礼,沉稳道:“是,夫人。”
随即,刚要细讲提亲之人,既白就到了门口。
沈弘眉毛皱起,感到一丝不快。沈夫人心细,察觉到了沈弘的异样,又看见沈榆舟炽热的双眼,联想起她昨日一夜未归,似乎猜到了什么,当即对这个上门提亲的男人起了防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