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两人都停下喘息着,蓄力最后一击,紧握剑柄警视对方。
倏然神仆身形一动,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锵一一”
两把剑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被迫倒退两步,虎口发麻,手臂不断颤抖,手中灵剑“嗡嗡”做响。
抱住拿剑的那只手,秦镜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突然神仆脸色一变,捂胸半跪在地一口黑血吐出,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一脸难以置信,他明明万分小心,但什么时候自己还是被算计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猛然抬头质问。
“是你第一次攻击我的时候”他就说那一剑怎么那么轻易化解。
“看来你不蠢。”紫衣染出淡淡的红色,他抹去嘴角血迹走向神仆,影子笼聚在他身上,他高高举剑。
他不甘心!他怎么会输!
月宫的几轮追杀他都躲过了,现在怎能在这轻易丧命,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苏容身上。
刹时,神仆灵力暴涨。
“要死大家一起死!”双目赤红,话音一落,化成一道光冲向苏容。
冷风拂过,吹起衣袍。
光芒刺眼,苏容抬手挡住,鼻尖阵阵栀子花香,她笑了。
天边,太阳挂在半空,它那分外的刺眼强光从树梢间喷射而出,晚霞将白云染成血色,将青山染成血色。
再次睁开眼,又如当年一样秦镜挡住她的面前。
眼睛重新聚集焦点,苏容张开口,笑容戛然而止。
低着头,呆愣愣的望着他。
她的英雄再一次救了她,只不过这一次光芒穿过了身体。
秦镜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为了破结界尽了一半灵力,之前的伤一直未痊愈,和神仆的战斗又受了不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伤。
用尽了全力跑到苏容面前,他没有任何精力去抵挡神仆拼尽全力用命奋力的最后一击。
“哈哈哈哈!!!”披头散发,神仆疯癫狂笑,眉间尽是得意之色。
“秦镜没想到你对凡人动了情,为了她你连命居然都不要了,你们人殿到个个都是情种...”
瞪大着眼睛,脑袋无力地垂下,声音消散在空中,曾经无限风光,受尽万人朝拜的神仆,此刻气息全无,悄无声息死在了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苏容慌乱地扑过去揽住即将倒下的秦镜,彻底慌了神。
相拥跪在地上,秦镜扯出一抹笑容,揉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别担心,没事的。”
苏容尽力的让自己看上出十分正常:“秦镜你口中的八界是怎么样的?你口中的大人一定很好看对不对?你答应我要带我去灵界看栀子花的,你现在带我去看看好不好?秦镜?”
她乞求着。
“现在好像不行呢,我好像再也不能带你去玩了。”
虚弱的声音从秦镜嘴里发出,苍白的面上再灿烂的笑容也改变不了他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怎么会不行呢?我知道了!你肯定又在骗我对不对,你总是这样,总是骗我,这样一点都不好玩,你在这样我就...真的...真的...要生气了,你...”
“小孩。”秦镜打断她,“你别这样。”
“咳咳。”秦镜咳出不少血,他不断安慰苏容,“小孩以后你只能一个人照顾自己,要长大了,不...不要任性。”
摇着头,苏容不想听秦镜说的任何话,她怕...她怕下一句就是诀别,“你别闹...别闹...”
秦镜抚摸着苏容的脸庞低声,“不能这样,不然我怎么能放心的离开。”
“你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能这样。”
“对不起,我不能实现了。”
“为什么不能?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手中的紫云珠泛着浅浅紫光,一旁挂着的栀子花萎靡不振,似感到了什么,左右摇曳像悲鸣。
“小孩,没有谁会一直陪着你,不过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再次吐出一口血,秦镜已然虚弱到了极致。
“我心悦一个姑娘,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不聪明,很傻,可惜...我眼瞎,看上了她...”
停顿半响。
“我胆小,不敢告诉她,小孩你替我告诉那个傻姑娘,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犯傻,是我食言...”
胸口血流不止,一点点的沾染到她身上。
音落,抚摸她脸庞的手垂下,落在身侧,双眼缓缓合上,倒在了她的怀里。
栀子花到底还是败了,没有给人一点准备,迅速枯萎。
这时苏容再也忍不住崩溃了,大滴大滴泪水落下,死死的抱往怀中的人不肯放手。
“骗子!骗子!骗子...”抱着怀中的人,哽咽声逐渐小去与之相反的则是逐渐变大的哭泣声。
风停息不动,树“沙沙”做响,诺大的地方不断回荡绝望崩溃的哭喊声。
你的承诺没有实现一个,终,再也无法实现。
感受到自已的人殒落,玘訸匆匆赶来。
抱着怀中的秦镜,听到动静苏容抬头望去。
眼中黯淡无光...
见周围的场景,玘訸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去管自己的神仆,而是同苏容做了一笔交易。
他告诉苏容保护秦镜魂魄的方法则苏容为他汲取他人的力量并给他藏身之处,他没有告近苏容阴阳之分,也没有告诉苏容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说或不说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苏容会发现的反正影响也不大,至于代价他为什么要说?他们可是也杀了他的人。
苏容开始了她的杀人计划,第一个死的就是何父,她从玘訸那知道了所有,杀何父与其说是救玘訸不如说是复仇,为玘訸复仇。
何父和何青见到苏容就像见鬼了一样尖叫。
她浑身是血,上面有她的、玘訸的,她就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恐怖至极。
看着害怕恐惧的何父何青,苏容突然想起曾经在她面前压死的猫,那样弱小、那样无助、那样可笑。